更新时间:2012-11-05
“师姐!”
两名青年男子不满,蓝衣女子微微摇头阻止了他们。
毕竟人家先来,自己不请自来,的确十分唐突,不过,客栈本来就是供客人打尖落脚之地,人来人往,想并无先来后道之分吧?如是想着,凌玄向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
说罢,他便将放在三人身前的茶壶拿了过来,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他此番模样,便像是几倍子未喝过水,十分失礼,两名青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那蓝衣女子却是涩涩一笑,柔声道:“小女子见少侠气质非凡,道骨仙风,想必也是仙门中人。小女子及二位师弟乃是天剑宗门下弟子,敢问少侠师承何处?”
凌玄暗暗一笑,表面上却是装出粗鲁模样,一把抹去嘴角水迹,道:“原来是天剑宗诸位仙长,在下……在下卞无意,机缘巧合之下得一名散修赏识,收归门下,因而学得些许皮毛。不过,在下答应过家师不得随意透露他老人家名姓,还望诸位仙长见谅。”
既然如此,便是同道中人,那两名青年男子面色方才好转些许,那蓝衣女子也放开戒备,笑道:“小女子花翠翠,乃是天剑宗正天峰首座花四海门下弟子,这是许言师弟和朱筱师弟。二位师弟不懂礼数,失礼之处还望……还望卞师兄不要介意。”
凌玄闻言,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模样,道:“哇,原来是花仙人门下高徒,失敬失敬。花师姐想必便是花仙人的千金,久闻花师姐芳名,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貌似天仙。”
花翠翠面色微红,道:“些许虚名,何足挂齿。卞师兄若是不介意,叫我大翠便可,诸位师兄弟皆是如此唤我名称。”
她此言一出,只听噗哧一声,许言及朱筱二人哗然失笑,正待凌玄大感他二人笑得莫名其妙之时,坐在花翠翠左侧的许言强行止住笑,摇头道:“大翠,我的师姐,此乳名实在与你不符,岂可随意向他人透露?”
花翠翠深知‘大翠’这个称呼极有可能沦为他人笑柄,她面色一片绯红,却是越加楚楚动人,她强作镇定,瞪向许言,道:“有何不可,你们不都是如此称呼我吗?师姐前师姐后,我反倒听着不习惯了。”
凌玄哑然失笑,顿觉花翠翠多了几分单纯可爱。许言忙点头称是,道:“是是是,那么大翠,你看天色快黑了,为何你还不去做饭呢?”
花翠翠又瞪他一眼,起身对凌玄道:“卞师兄稍坐片刻,我……我这就去做饭,稍后便可以吃了。”
说罢,她便匆匆告辞,转入厅后厨房做饭去了。凌玄看着许言二人,讷讷道:“二位师兄,这不是客栈吗,怎地……怎么还要花师姐自己做饭?”
许言二人摇头苦笑,朱筱道:“卞师兄有所不知,我天剑宗近日要在村后断壁崖举行西北地区内门弟子选拔赛,一应事宜交由家师负责,故而家师派我三人先行前来打点一下。此等穷山僻壤,哪里来的客栈,我们到了此地,眼见无落脚之处,大翠便索性将此屋买下,一来供我三人落脚,待家师及诸位师兄弟赶来后,也好有个住所。”
纵然凌玄经历了一番世事,闻听此言后也不由得面颊滚烫,比天边晚霞还要红个三分,他心中暗暗将村口那老翁痛斥了一顿,面对二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惭愧不已。
二人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深知他恐怕是被那村口花言巧语戏的老翁耍了一番,于是相视一笑,心中最后一丝戒备烟消云散。经花翠翠‘大翠’风波一闹,二人皆是心情大好,加之对凌玄无了戒备之心,便友善地与他聊了起来,二人十分善谈,三言两语便将他心中的尴尬一扫而空,三人边喝茶,便愉快的聊了起来。凌玄看似无意般将话题引到天剑宗选拔内门弟子一事上,二人并未多心,将所知之事娓娓道来。
待他们说完后,凌玄对此事已是了解了个大概,所谓内门弟子选拔,分五个地区同步进行,每个地区由天剑宗一名首座负责亲自考核,虽然参与选拔人数万万,但最终能成功跻身内门弟子者,却只有区区十人,选拔之苛刻可想而知。
而具体的选拔,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在此之前,天剑宗便已收集了有资格参与选拔人员的资料,从中筛选,原则上每个地区只挑选修为和功绩最高的头一百名外门弟子进入选拔赛,再从这一百名弟子当中选拔出两名佼佼者,五个地区加起来正好十名,荣升内门弟子。
说到此,许言明显喜道:“今年我们正天峰最为轻松,整个西北地区有实力进入选拔赛的外门弟子只有十名,我们只需从中挑选一名修为最高者成为内门弟子便可。”
整个西北地区只有十名,不知那南宫轩伦有没有那个殊荣来此?
实际上,凌玄得知天剑宗内门弟子选拔赛要在此地举行,便决定隐瞒身份混进去,寻个机会见一见于燚清,当面感谢他。
那日凌玄所受之伤,若不是有高人搭救,已是必死局面,他隐隐猜到,救他的极有可能是南宫轩伦一行人中最为高深莫测的于燚清。
他恩怨分明,于燚清于他有恩,必须感谢,当然,如果有机会教训一下南宫轩伦,则更好。
三人又聊了片刻,花翠翠便做好饭菜端了上来。三盘小菜,一碗清汤,四碗米饭,虽然不算丰盛,但却是精心烹制,可谓色香味俱全,除了在二极宗,此是凌玄吃过最为可口的饭菜,可见花翠翠不仅长得秀色可餐,更是拥有一手绝佳的烹调手艺。
不知多久颗粒未进,凌玄早已饥肠辘辘,一通狼吞虎咽,看得三人暗暗咋舌。
吃完晚饭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那轮明月,懒洋洋地自山头爬了上来,四面环山的小小村庄沐浴在如水月华之中,宛若含苞待放的少女披上了一层银色纱衣,美妙绝伦,惊艳缥缈。
四人初次相识,沐浴着月光,相谈甚欢,许言和朱筱言语甚多,且幽默风趣,每每逗得花翠翠开心一笑,凌玄便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直到三更时分,四人才意犹未尽的相互告别散去。
花翠翠领着凌玄来到二楼正中央的屋前,轻轻推开门,却不进去,道:“卞师兄,你且在此屋歇息吧,地方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师兄不要见笑。”
屋内点着几根蜡烛,昏暗跳跃的烛光将屋子照得扑朔迷离,隐约可见屋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摆放整齐有序,且有淡淡清香萦绕。凌玄微微一笑,道:“花师姐客气,在下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此时能有个容身之所已是不胜感激,况且,此屋装饰优雅,一应俱全,更是有淡淡清香弥漫其间,在下已是十分满意。”
花翠翠面色微红,不过光线暗淡,不易发觉,她双眸轻瞪,娇嗔道:“卞师兄,你该如何称呼我?”
凌玄一滞,旋即笑道:“是,大……大翠,你也别师兄师兄地叫我了,叫我无意便可。”
花翠翠展颜一笑,转身离开。凌玄望着她,直到她拐进左角屋子,方才摇头苦笑。他本想借他们之手混入天剑宗选拔赛,岂料花翠翠如此天真可人,倒是叫他有些不忍再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