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燕妮和老公江文一起走进了湍丰县东城派出所,李兴勇热情地迎接着,“江局,你咋亲自来了?这深更半夜的,你在家休息,我们做具体的事情就行!”
江文看了吕燕妮一眼,对李兴勇说道:“李所,我今天晚上来可不是为了公事,我只是给她当车夫,开车送她来的。她要干什么,我不管!私是私,公是公,你给我安排个地方喝茶就好!一会儿她要回去了,我只管送她就行!”
吕燕妮“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李兴勇只是派出所所长,见到江文当然是十分殷勤客气,既然看到吕燕妮是江文的老婆,心里不免也敬了三分。
李兴勇让一名女警察把一间装修精致的房间打开,江文走了进去,往沙发上一躺,喝着女警泡好的馨香的茶,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视。
吕燕妮在李兴勇的房间里,对李兴勇说道:“我是龙滩镇镇政府的,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把我们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拘留到这里?”
李兴勇是何等狡猾之人,现在无凭无据,只是卢雪和江文代表县里巨头的意思让他们审查一下洛风,所又他说什么也犯不着和这位副局长夫人,龙滩镇副镇长呕气。
“嫂子啊,我决定不回答你的问话——哈哈”李兴勇嘻嘻哈哈笑着,“平时嫂夫人都难得到我们这小小的派出所来看看,今晚要不是这件事,嫂夫人难得来一次,你一来就直奔主题,我们这当小弟的可有意见啊!你看你这么凶,又后俺这些下级咋到江局家里去见这位嫂子啊!”
吕燕妮把事往公务方面扯,李兴勇就把事情往私人感情方面扯,弄得吕燕妮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咋说是好!
李兴勇站起身,走到自己办公室的冰柜那里翻腾着,“嫂夫人,你说是喝茶?还是咖啡?茶我这里有大红袍、铁观音、信阳红、龙井、碧螺春,咖啡我这里有意大利口味的、巴西口味的,我先给嫂妇人泡上一杯,然后再好好地聆听嫂夫人的教诲嘛!”
吕燕妮本来想和李兴勇吵一顿,质问他为什么拘留洛风,但是,伸手不打笑面人,李兴勇一脸的殷勤,极尽讨好之力,弄得吕燕妮无法吵闹。于是她压了压自己的火气,轻轻地说了声:“随便!”
“咦~~我这里可没有随便这种饮料!嫂夫人还是点一下吧?”李兴勇的脸上笑容绽放,皱纹挤在一起,宛若一朵深秋怒放的菊花。
吕燕妮虽然有些厌恶,但没有办法,只好说了一声,“巴西口味的咖啡。”
“这就好嘛!”李兴勇嘻嘻一笑,几乎要飘起来了,迅速地从冰箱保鲜柜里拿出来一个金黄色精美的金属盒子,打开盖子,在里用舀了几勺咖啡,然手用开水冲泡着。
咖啡的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吕燕妮端起咖啡杯,轻轻吹了吹,然后问李兴勇,“李所长,我是龙滩镇的人,虽然咱是个女人没什么本事,但也是个副镇长,我得对龙滩镇的老百姓负责,当然也得对龙滩镇的每一个职工负责。你现在就给我说,洛风是犯了哪一条哪一款,如果说不出来,那你就得立即放人!”
李兴勇呵呵呵笑了起来,“嫂夫人,看你说的,我们根本不是拘留他。我们是让他来问几个问题,现在他似醉非醉,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拒不回答我们的问题,所以嘛,我们就是想等一等,等他酒醒了再好好问问!”
“是吗?”吕燕妮喝了两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站起身对李兴勇说道:“不是拘留?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带他走!他在哪里?”
“别别别——”李兴勇慌忙站起身,“嫂夫人,千万别这样——”
“怎么?我不能带他走吗?”
“不是!嘿嘿,不是不是,是这样的,今晚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这个这个嘛,我们让他在这里,是为了他好!你想,晚上他和那些小混混们打了一架,如果现在让他走呢,回去的路上,难免回被那些小混混们报复!——你想想,那些小混混们都是昼伏夜出的家伙,难免现在四处找他的麻烦!”李兴勇脑子挺洛络的,马上说出了一大堆理由,这些理由,看上去确实是为洛风好的,好像是站在洛风这一边的。
但是吕燕妮不吃他那一套,她冷冷地笑了两声,“如此说来,真是谢谢你了。但是,所长就不必为我们镇的人操心了!江文开的警车来的,我们送洛风回去!”
李兴勇这下不知道怎么说是好,这时吕燕妮站起身,问道:“他在哪里个房间关着?”
“这个,我真的不能说,不能让你带他走啊——”李兴勇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江文躲在了一边,没有发话,他不知道江文是什么意思,更是没法把人交给吕燕妮了。
虽然李兴勇没有说洛风在哪个房间,但是,吕燕妮作为江文这个公安局副局长的妻子,毕竟还是了解一些公安上的基本常识。她从李兴勇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然后从一楼的走廊里走着,抬着头,看着门上的标示牌上面写的字,很快,她看到了一个预审一室,于是,吕燕妮朝这个房间走了过去,她没有敲门,先是推了一下,门关得很严,但是没有锁住,她一推就开了。
屋里,正是胡贵祥和卢雪在里面,一看到吕燕妮闯了进来,两人都吓了一跳。本来这二人在审问洛风,可是洛风的酒意全部涌到了大脑,呼噜呼噜睡着了,胡贵祥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逗着卢雪,感觉两人在一起聊得正有意思呢。
胡贵祥认识吕燕妮,卢雪不认识。胡贵祥一见吕燕妮闯了进来,就站起来低头哈腰地问好:“哟,嫂子,你咋这么晚来这里了?”
卢雪没有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吕燕妮,胡贵祥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嫂子吕燕妮——江局长家的,嗯,嫂子,这个是卢雪,刑警队卢队长!”
卢雪天生对女人抵制,看到吕燕妮,一时还来不及调动热情,只是在嘴里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下吕燕妮心里大为恼火,原来这个就是卢雪,刚才江文压在吕燕妮身上折腾的时候,原来就是把自己当成她?
吕燕妮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对胡贵祥说道:“刚才我问所长了,他说不是拘留,只是叫洛风来问问情况,既然如此,我就带他回去了!”
卢雪心里在急着,大叫一声:“不行!”
“哦?”吕燕妮目光直直盯着卢雪,“为什么不行?不是拘留,凭什么让他留在这里?”
卢雪这时才想到,吕燕妮毕竟是江局长的太太,自己应该尊重一些,但是,卢雪想到了自己也是有人撑腰的,县长余得水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且,再过几年,县委书记曹东升再往上升一级,肯定余得水也要往上升一级,到那个时候,整个湍丰县的地面上,估计只要余得水在她身上压着,那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这上”了。
想到这里,卢雪心里的尊敬荡然全无,她一歪脑袋,语气十分冰冷而且坚硬地说道:“不行!今天晚上的案件案情重大,涉及到县电视台播音员失踪,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所又县里的领导十分重视,在姬梦祺出现之前,涉案人员都不能月兑离警方的监控!”
“你——”吕燕妮一听,不由得火冒三丈,心想这个小小的副队长,是吃了牛皮散,不服天朝管,连她这个副局长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胡贵祥也暗暗觉得吃惊,他并不知道卢雪和县长余得水有一腿,他只是以为,卢雪的妈妈是县电业局的副局长,卢雪是倚仗着这个方面的强势所又和吕燕妮叫板。他替卢雪捏了一把汗,很想告诉卢雪,虽然吕燕妮不是公安局的领导,但是,她是领导的夫人,如果她在江局长的枕边吹吹风,那可又说,是直接影响江局长的决策。那么,以后找个机会让江局长给卢雪穿个小鞋,绝对没问题!
吕燕妮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想自己犯不着和这个卢雪吵架,于是吕燕妮脑子转了个圈,这件事情,一开始她就听江文说了。事情的起因,发展,经过,等等阶段环节都知道。既然现在县里的巨头们很重视,想让东城派出所、刑警队、110,一块儿把这个事情尽快搞掂,那么,他们最怕的不是一个女孩失踪,而是怕的姬梦祺这个女孩失踪。
现在还是在夜里,如果到了天亮,姬梦祺依然没有出现,那么,曹东升和余得水他们肯定要慌了,就算电视台湍丰县新闻有人顶替照样播出,但是,他们将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姬梦祺的爸爸姬连胜找女儿找不到怎么办?姬梦祺的舅舅何建军找姬梦祺找不到怎么办?
现在湍丰县的领导层,既不敢向苑凌市组织部部长、纪检书记何建军报告,但又不敢将这件事瞒着不报,这个事件担心让何建军知道,是湍丰县领导的七寸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