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 第七十九章老马二呜呼哀哉小马二管制起来

作者 : 金石声

小马二今天是工休日,他又召集了几个人在家里写字据卖地,字据写完了,正要过钱,老马二先生带着两个警察推门来到了家里,看着桌上的字据和洋钱,老马二言道:“你这个败家子儿啊!你这个败家子儿啊!转眼的功夫,我不在家!你又来哪出了!你不把我这个家给败光喽!你是不兴飕啊!长官哪!你们看见了吧?我没错说他吧?把他给我抓起来!好好教训教训他!”两个警察掏出铐子,给小马二嘁哩喀喳铐上了。那几个买地的,看见方向不对,把桌上的洋钱呼噜到自己的口袋里,撒丫子跑了,老马二先生,看着桌子上的几张字据,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嘁哩喀喳的扯了,边扯边骂:“他妈的,真是穷疯了!人家一亩地卖二十块洋钱!他妈的!他十块就给我卖了!一准是窑子哪娘们缠着他勾着他魂哪!我哪辈子缺德了!养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儿的东西!”

老马二随着两个警察押着小马二到了警察局,老马二气哄哄的跟局长言道:“局长啊!局长!我从家里出来刚到你们局里,这刚多大功夫啊?他妈的这小子又招了几个买地的去家里写字据去了,他妈的人家一亩地卖二十块钱,他妈的!他十块钱就给我卖了,窑子的娘们勾着他魂哪!要不是这个!为什么他这么急赤白脸的要卖地哪?这东西!你要是不整治整治他!我这点儿家产还喽他这么败吗?局长啊!局长!你给我圏起他两个月来!去去他身上的邪气!”

如此这般,小马二就被警察局圏了两个月。圈了两个月放了出来,小马二,马不停蹄就要去工厂上班,老马二言道:“你上什么班啊?厂子里早让我给瞩性了!我哪儿子不学好,让警察局给圏起来了!他再来上班!不能要他啦!”

小马二言道:“我的亲爹唉!谁不学好了?”

“你学好昧!你整天价琢磨给我卖地?”

“我就跟您说不明白了!卖地就是不学好?”

“你他吗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你学得了好吗?你从此以后!给我跟家好好窝固着吧,咱家不缺你上班哪两个钱!”

“亲爹呀!亲爹!您可把我给害苦了!我都要开火车啦!我开上火车每天就能挣一块洋钱哪?”

“你挣一块洋钱,还不定擩哪儿去哪?”

老马二爷子定死了这个小马二不学好,整天和那些不着调的人打交道,染上了吃喝嫖赌的赖毛病,决心不让他再去上班了,要他在家好好的管家里那三百亩地。小马二言道:“亲爹呀!亲爹!我熬上个开火车的容易吗?你说不让我去了!就不让我去了?”

“你不容易?我容易吗?我扒搂子似的护着这点儿地,还不是为了你们?你去上班?看那花红世界?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整天不学好,你从今往后就甭结记着那出戏啦!死了这份心吧!”小马二拧不过他爸爸老马二,心里虽有多大不平和志向,也只得在家偎着啦。这是在日本占领中国时期,没有几年日本滚蛋了,国民党来了。国民党和**整日打仗,国民党白天来,**夜里来,百姓白天给国民党送公粮,夜里给**送公粮。给国民党送公粮送到昌平州,给**送公粮送到西山里,据说要过混河,清白口,到斋堂,西边大山里是解放区,哪里早进行了土改,早就实行了耕者有其田了,送公粮的百姓回到村里,把自己的见闻说了,说哪西山里都是**,部队多着哪,地主的地都分了。这话传到老马二耳朵里,他的心跳了起来,找到小马二言道:“你去找买地的吧?”

“干嘛呀?”

“你没听说吗?西边都是**,**打土豪分田地!”

小马二遵从父亲旨意去找买地的,结果是,转了好几个圈儿,一个买地的也没找到,老马二先生知道大事不妙,而那么多百姓也知道了地多的将来得分掉,没人再张罗买地了,但世间万紫千红,什么人都有,有哪胆儿大的,不信邪,想捡漏,卖一个小鸡子钱,就想买一亩地,这话传到老马二先生耳朵里,把老马二先生气得躺了三天,骂道:“想捡漏啊?你下辈子吧!还不定怎么回事哪!我拧让**分喽!也不便宜喽你!”也难怪,老话说的好“善财难舍吗。”

国民党占了三年,眨眼就过,**把国民党赶出了大陆,**要实行土改了。老马二先生傻眼了。后悔当初不听儿子的话。小马二此时埋怨老马二也没用了。小马二自小听老马二说过,自家这三百亩地本是端方家的,只因孙中山推翻了大清朝,自己家才凭白无故得了这三百亩地。自家享受这三百亩地可能是到头儿了,土地又该换主子了。小马二先生用这话百般劝说老马二先生,可是老马二先生这脑筋就是转不过弯儿来,他整天价思想,为什么当初不听儿子的话哪,为什么当初我就那么拧哪?使得如今这三百亩地,自己一个子儿也没得着,白白的给了人家?这还不算数,还把自己和两个儿子定成了地主,管治了起来。老马二懊恼不已,小马二虽也叹息,但他并不像他爹那么执著,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而落了这个结果,是前赶后错是命里注定的!而那老马二先生,绕不过这个坎儿,郁郁寡欢,没有二年就死了。

老马二死了,小马二活着,小马二不是一点儿不哀怨父亲老马二,要不是他的阻挠,自己本来是个工人,工人是新中国的领导阶级。说这个,可就没完了,那阵儿如果继续为**工作,现在,也许还是个**的大干部哪?可是现在,却是他的反面,却成为了专政的对象。小马二家的情况,村里的人都知道,解放初期,也没对他怎样,就这样,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运动,到了三年困难时期,熬过了一九六零年,党知道了人民的疾苦,发出了可以让社员开“十边儿地”,“十边儿地”就是农村那些沟沟坎坎,边边沿沿的荒地。大宫门有很多这样的荒地,书记想把这些荒地分给大家,那些荒地不成规则,不好分配,大宫门的书记和小马二自幼一块儿长大,去找小马二,小马二念过私塾,能写会算,特别那算盘珠子打得“喯儿吧烂溜”书记让小马二帮忙分哪些荒地,小马二认为这是好事,欣然允诺,于是,拿着皮尺,可荒地里转悠,算计有多少荒地,然后按着村里人的数量一除,一个人核多少荒地,然后就一家一家的把荒地分给了各个家。地分给了各家,社员们起早贪黑的刨地,撒籽儿,地里有了收益,社员们缺粮缓解了,这是一九六一年。

过了一九六一年到了一九六三年,来了小四清,又过了二年,到了大四清,大四清,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人揭发地主份子小马二,拉拢腐蚀大队书记,搞资本主义,根据,就是这个小马二,在一九六一年和书记一起,丈量十边地,打着算盘,分给了大家。

这个事情,还没过多长时间哪,是个人所共知的事实,证据确凿,对于地主份子小马二和大队书记随后就是大会批完了,小会批,批得这两个人,狗血喷头。书记作了一次又一次检查,地主哪?被戴上了帽子;书记哪?……

通过运动,使人们认识到了,地主阶级人还在,心不死,从此以后,对于地主,剥削阶级,管制的就越来越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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