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正在这个山湾的最高处哭泣不止。声音是那么的飘飘渺渺,哀哀号号。
这个哭泣的人就是何梦。她说,她过去和他曾多次来到这个山湾里,观察过慈菇洲的地形,以便攻打慈菇洲时布阵用兵。如今他走了,他走得好悲惨啊。她说,他是一个真正有血性的人,又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在那次茅花寨的有意失守中,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硬是忍住了一切难以忍受的苦难,是大忍的典范,才取得了红字军今天的奇袭胜利。如果不是他舍身炸掉朱虎最核心的地下堡垒,炸掉朱虎精兵后退的一切暗道机关,朱虎就有可能带走他所有的精兵,保存他的精兵实力。现在只朱虎一个人逃走,全军覆没,精兵全部摧毁,剩下来的几百人在“铜钱疤”的带领下已全部归顺红字军了。这对红字军是多么大的贡献啊。
他是作出了很大牺牲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腰间红痣。那群断舌纤夫的惊世骇俗之举动,也是他一手策划的。青山无语,众人默哀。
黄龙道人是何等精神矍烁之人,竟然在腰间红痣的坟前悲了泪。他对墓旁的石匠说,你们给这位亡人把碑打大一点。他给腰间红痣亲笔题写了“旷古绝世”的四个字的碑文。腰间红痣的旁边,象征性埋着的是他最亲密的几个战友。我想,他们的骨头虽在此,但他们的灵魂一定会化作那长天的星星,永远照亮我们前行的步履。
黄龙道人新布署的慈菇洲的城防,固若金汤。水泼不进,鸟飞不出。
黄龙道人在固若金汤的城池里,别开生面地召开了一次万剑会。
万剑会规定,来此比武献艺的人只能用剑这一样兵器,其它的任何兵器都不可使用。此中用意,谁也猜不透。但此一规定,又仿佛暗含了一种什么用意。
在慈菇洲的军营里,军纪严明。我不如到黄龙洞、青龙洞、向家大院那般自由。现在的人也多了,队伍也大了。我必须听从主帅的命令。一个军队没有铁的纪律注定要失败。我的父亲在世时,给我们几兄弟讲过这方面的道理。我在很小时,出入过军营,现在重新出入这样的军营,我的心里多少感觉到有些温暖。至少,这样的环境离我要完成的理想已是越来越近了。我想,只要我们的军队一开拨出去,我就会像一条龙,向皇宫腾云驾雾而去。
我们的军营里,杀气腾腾。将士们只待黄龙道人一声令下,就会箭一样射出去。
腊月,雪花纷纷扬扬的一天。慈菇洲军营的校场上,人头攒动,方圆千里的剑客云集于此。一场别开生面的剑术对抗循环赛开始了。
黄龙道人坐在神坛上。我和七星仙人分列左右。北一侠和杨雄再列其次。
神坛下,万剑万人云集。剑刃在雪花的映衬下,闪着剑锋一样寒冷的光芒。我们的脚下是从战场上缴获而来的数千把名剑。除了朱虎、吴鹏、鹰犬各自带走的名剑之外,黄龙道人认为这里云集的都是江南名剑了。在黄龙道人心目中,这场比赛不是选剑术,好像是挑选名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