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成了夜空中众目睽睽的一颗最耀眼的明星。
那个曾让我颇费猜疑的白发老人,现在就在我的军营里。他的双眼紧紧地蒙蔽着。他多次鬼鬼祟祟出入武陵源的边境,被我边防卫士盯梢逮捕了。有人说他是老了的吴鹏,有人说他是化妆了的吴鹏,有人说他是吴鹏的兄弟,众说纷纭。
我来到军营里,给白发老人揭开了一条长长的黑纱巾。他的双眼浑浑浊浊地眨动着,粗糙的眼睫毛一根一根地伸展着弹跳着。他看清是我,他知道我是谁。他在我让人给他看坐的一瞬间,就扑嗵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我疑惑不解。众卫士唰地抽出剑,把他包围了起来。我的卫士们反应是敏捷的。
白发老人非常老练地从腰间解下他的宝贝,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朱虎的人头。听到此话,我啪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说,你在说什么?他又重复了一句,这是朱虎的人头。
我惊疑,一个没有轻易掉在战场上的人头,会自己钻进一个白发老人的包袱里?!我凝视着白发老人举起来的双手中的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惊疑了片刻。我叫卫士把那包袱接过来放在我面前的书案上,我命令白发老人自己来解开包袱。
说老实话,我对朱虎的人头不感兴趣,取他的人头不是我的目的,但他的人头老是阻碍着我的前进,也就有取下来的必要了。有人给我献朱虎人头,虽然不如献皇帝的人头那么激动人心,但这毕竟是一份很厚的礼物了。我的头脑飞快的运转着,细细想来,白发老人第一次给我献情报,第二次给我献剑技,这次又来献朱虎的人头,他到底有何用意?有何目的?不正常的举动,常常让我产生不同寻常的思考。
我在闪念间。白发老人却毫不犹豫地走近了他的包袱,里面果然露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一股腥味恶臭奔腾而来。直蹿我的胃馕,差点掏出了我的胃液。
就在人头闪动的同一瞬间,一把圈起来的柔韧的窄刃剑从包袱中弹出来,寒光一闪,割倒了我面前的三个卫士。剑刃颤抖着逼向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陷进了剑刃,剑刃快速斜拉,锯齿一般反弹过来,触及了我的左**。顿时,我这并不完美的金刚身,让我产生了强大的恐惧感。倒下去的卫士有人清醒了,大吼一声,骨血剑!我这才迅速的从我背后抽出骨血剑。这时,军营外闻声冲进来了数十名卫士,把我和白发老人围得水气不通。我从白发老人的浑浊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一丝惊讶。他肯定是没有想到,我的脖子比他的利刃还柔韧。他的利剑在我的脖子仿佛滑倒在冰块上的一个滑冰者一样的失败了。
我的骨血剑刺向了白发老人。他的剑刃抵挡着,碰上我的剑刃,就像一角纸片被削落了。众卫士猛扑过来,我暗示他们抓一个活口。白发老人在众卫士的吼声中突然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从他的包袱中飞出来一个干枯的骨髅,就像一幅灰白的骨架,闪电般顶穿了军营的杉皮屋顶。我看见骨髅张开细瘦的双臂,奋力地把白发老人扯出了屋顶。我回头看书桌的包袱里,除了一滩腐臭的血水,朱虎的人头早已不翼而飞。飞得很快,谁都没有看清楚。
屋外是我的千军万马,我并不担心抓不住一个白发老人。可事实是半个月过去了,白发老人和那个古怪人骨髅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北一侠从慈菇洲侦探回来,给我带回了两个惊人信息。一个是斜眼勾鼻子“鹰犬”派了很多锦衣卫在四处通辑抓捕我,通辑令贴得满天飞,代价是我的一个人头换慈菇洲一座城池,另加两万官军。另一个消息就是白发老人献给我的人头,不翼而飞后,在慈菇洲的那个埋葬我们将士的山湾里,被另一个颅骨吸干阴气,死亡了。经众人辨识,那不翼而飞的头颅正是朱虎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