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李英杰带了很多本写有非洲内容的杂志,在他的想法里,他知道梅婷婷是想端掉海盗的路上基地,要不是这样何必搞出这样大的动静。
一直以来,虽然没有到过非洲,但在他的印象里,非洲的武装人员是不堪一击的。
“看杂志,反正得十几天。”作为南华联邦警察总监,他这次带上了一支特勤中队,其想法是——我不能白干,多少指导指导。
“搞不好婷婷姐一高兴,还不得替我训练三个月。”他美滋滋的想。
20世纪60年代,随着非洲民族**运动的风起云涌,随着西方列强的殖民制度在非洲大陆上的土崩瓦解,几十个**的、黑人当家作主的非洲国家诞生了。
在西方殖民统治下的非洲人从而没有见过这样扎实肯干、不知疲倦、不畏艰险、亲切友好的外国人,南华联邦让非洲人一提起来就肃然起敬。
一登上从索龙经苏门答腊巴东飞往亚的斯亚贝巴的飞机就让我吃了一惊,飞机上的乘客除了一部分非洲朋友,还有一小部分到新德里的印度人,80%以上都是我们的同胞,从他们的装束、行李、年龄上可明显看出其中一部分是有组织的出国工人团队。
他们清一色的服装,一样的行李,年龄在20岁到30多岁之间,有人带队,专门办手续,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到非洲各国干工程的,有修道路的,有搞矿山的,有搞建筑的,还有开采石油的,哪里的人都有。
还有一部分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体跑贸易的,一般两三个人一伙,推着大包小包,穿得花里呼哨。
我看到有两个小伙子,好像是第一次出国,带着一大堆行李,行李是一个大纺织袋,都用胶带缠严实了,看上去每件行李都挺重,一个人搬着费劲,两个人托运十几件行李,由于不懂如何办理登机手续,屡屡遭到机场小姐的白眼,但最后,他们也按时出现在登机口。
我在飞机上暗想,这哪里是平常的国际民航班机,简直快成我国人的专机了,登上飞机伊始,记者就感到一股热腾腾的非洲热,我国人像潮水一般涌向那里。
在非洲采访的这几周时间里,更加印证了我的这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华夏潮正在非洲涌起。
以我本人观察,我国人在非洲的存在目前表现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主要包括,我国官方驻非洲各国的派出人员,有使领馆外交人员,我国政府派出的援助机构,有医疗队、维和部队和工程顾问等,总之凡是国家派出的公务人员都归于这一层次,他们只占在非洲华人的一小部分。
第二个层次主要包括,我国援建工程和我国各大公司派出的大量工程技术人员和建设人员,大概占我国去非洲华人的30%-40%左右,不同的非洲国家人数可能有所不同。
以我作过调查的坦桑尼亚和赞比亚来说,坦桑尼亚现在大约有三万人,其中万余人属大公司派出人员,赞比亚的我国工人占的比例可能高一些,那里有我国在非洲建立的第一个经济开发区,200余家我国企业已在那里落户,坦桑尼亚由于拥有港口,贸易发达,工人的数量比例可能就要低一些。
第三个层次主要是大批的普通国人,他们带着自己的资金和商品还有技能,跨洋渡海来到非洲,这种现象的出现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随着国家对非洲的重视和投资的扩大,随着国内民间资本的壮大,大批的我国人走出国门到海外寻找致富的机会,他们如同不断顺势而上的潮流,一浪又一浪,流向海外,流向一切有机会的地方,这种潮流完全是自发的,大胆的,有时甚至是盲目的。
不同的我国人有不同的际遇,不同身份的我国人在非洲的际遇是不一样的。
在坦桑尼亚一家我国开办的纺织厂,由双方合作经营,我方派出数十名管理和技术人员,全部来自国内一个纺织工业发达的城市,他们每三年轮换一批,每人平均收入一月大约有一万元南华币,但他们并不满意目前的收入。
记者采访时他们反复强调,如果在国内他们挣得不如这里而且这里这里管吃管住,但国内许多与他们同年龄的人,许多人都比他们过得快乐,在这里,远离亲人,过着集体化的生活,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回家。
在赞比亚有一家我方独资农场,拥有600公顷土地,是我国一家公司在数年前买下来的,几经转手后,现由国内两家公司合资经营。
公司通过公开招聘的方式在伊里安岛招聘了一名年富力强、略懂英语的干部当农场场长,配上了一对夫妻分管财务和机务,还有一位管后勤,总共四名我国人,就管起了整个农场。
农忙时,农场聘有60至70名当地工人,农闲时也有30到40名工人,从农场建立起,农场就赚钱,高的时候一年赚50万到60万美元,低的时候一年赚十几万美元,比起20万美元的投资,这是很好的回报。
四名我方管理人员年收入固定工资在12万元南华币,按合同他们如果赢利,还将分成,赢利越多分成也越多。
所以,记者在采访时,感到他们的心气很高,热情很高,场院里堆着小山一般的小麦,正在装车外运,田地里正准备播种玉米,新的圆喷设备刚刚安装就位。
这位场长表示,非洲有的是土地,地广人稀,荒地有的是,天气又好,而且病虫害少,水源充足,只要勤奋,就有好的收成。
现在在非洲投资农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需20万美元就可以在赞比亚买400公顷耕地,投资回报率很可观,他尽管对农场的生产感到满意,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虽然每年他可以有不错的收入,但短短的三年任期,却让他不愿对土地大量投资,只是想着他这三年能有个好收成,完成上交任务,自己也有所收入就行了,并不考虑企业的长远发展和规划,因为这个农场不是自己的。
所以,尽管这个农场赢利,但每一批管理人员都是短期行为,他表示,等他三年任期结束了,他不打算回国,利用这几年的收入在赞比亚买一个农场,自己当一个真正的农场主,他特别提到,附近的几家白人和印度人开的农场,他们的农场由于是自己的,所以经营得特别有章法,有规模。
更多的我国工人来自农村,他们大多由用人公司通过国内专门机构雇用而来,在非洲各国主要从事道路桥梁修建、工程建设、矿山开挖等技术性较强、有时间性、较艰苦的工作。
他们来到非洲后,一般是同乡在一起,有负责人或工头负责各项涉外事宜,**吃住在一起,从不或者很少与当地人接触。
这里面有诸多因素,其主要的因素是语言不通,有的出国许多年对当地情况还是不了解,促使他们远离亲人能够在非洲工作下去的决定因素,是他们的收入还说得过去。
他们每月收入大约在1000美元左右,这个数目对他们还是有吸引力的。
所以,记者在回国的飞机上,问一位完工回国的民工时,他很朴实地说,到非洲虽然很苦,但每年能有12万元左右的收入,还是值得去的,看起来人就是这样,只要能挣钱,再苦再远也能去。
在非洲的华人当中,自发而来的普通我国人占大多数,据记者调查,这些我国人百分之九十是最近三、五年才来到非洲的,他们大多从事进出口贸易,从我国向非洲出口生活用品和某些生产设备,从非洲向我国出口木材、金属。
记者碰到这样一位女士,她是安汶省的人,十几年前为了爱情跑到法国,生下一个混血儿以后,又独身跑到了澳大利亚,五年前她带着孩子来到非洲。
她先是在洋人开的酒店里当大堂经理,后来看到来非洲的华人越来越多,她就辞职在当地买了一块地,盖起了一家中国餐馆,专门接待华人,并利用熟悉当地情况的优势,当起了华人的导游。
近两年,她看到国内贵重硬木价高紧俏,就在非洲做起了木材生意,每个月经她手发往伊里安岛的木材集装箱就有十几个,生意是越做越大。
有一位来自加里曼丹的商人,今年50岁不到,他十年前有了些资金后到海外发展,先是到了菲律宾,在马尼拉干了几年,由于当地政局和治安方面的原因,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后来他听朋友说非洲有机会,就带了不到50万元资金只身来到达累斯萨拉姆,先是做汽车修理厂,效益不错,接着又开了第二家修理厂,资金回收得很快,然后开始试着批发进口摩托车,销路相当好,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他的资本就滚动到两千多万元,现在他已拥有好几家企业,解决了数百人的就业,成为税收大户和当地有影响的商界人士。
在来到非洲寻找机会的华人当中,也有不少没有挣着钱的,还有赔了钱的。
记者在回程的航班上,就碰到摩鹿加省的几个渔业工人,他们是被一个渔业老板雇到西非打鱼的。
渔业老板有十条500吨级的渔轮,他们经常在海上一待就是半个月,工作十分辛苦,但收入微薄,每个月只有三四百美元的收入,与公司当时的承诺相距甚远。
他们一来就发现上当了,但合同上规定,中途无故辞职回国,机票自理,还要罚款,在远离家乡数万里的西非,他们只好忍受了半年之后,回国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