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字安保公司的的记者说明会上,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记者,黑字安保公司的发言人蒋美珍发表了一篇感人肺腑的讲话。
这次冲突以势不两立著称,更严重的是,世界和南华联邦的公众也因对这种冲突的不同认识和态度分成两派,但又极为讽刺的是,两派都指责对方无视平民生命,是不折不扣的恐怖主义。
其实,这次冲突的平民伤亡到底如何?稍加分析不难发现,恰恰是在数字问题上,很多人因强烈的预设情感立场而不够客观。
比如,某著名反普世价值领袖称——6天来,3000多名平民被打死,其中多数是妇女儿童和老人,让我们到他所称的小道消息中去核实一下。
在南华通讯社埃勒3月11日电中讲到——至此,黑字安保公司持续6天的军事行动已经造成埃勒小城上千名索马里人伤亡,整个小城只有6000多人口,这其中包括500多人死亡,800多人受伤。
可见,死亡500多人被巧妙地混淆成3000多人被打死,扩大了好几倍,并偷梁换柱成援引南华通讯社消息,企图构成黑字安保公司承认对平民实施大屠杀的自供状,而同样激动的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在指责南华联邦正在试图种族清洗,这是多么的可笑。
10日3名自愿来采访的1名记者被炸死的消息,引来的同情者甚至包括美联社,法新社这些世界上有影响的媒体,虽然美联社报道也记载了我公司称——初步调查认定,这人是青年党成员,但这一细节巧妙地被放在——这次是黑字安保公司首次承认将记者作为袭击目标,以及这名记者与青年党武装分子有关两段陈述之后加以弱化,而且并未调查这个记者进行了些什么样的报道,是否利用职务之便参与恐怖活动。
我们当然不能说我公司的正义行动没有造成平民伤亡,伤亡平民不值得同情,但对弱者的天然同情恐怕使我们忽略了几个问题:海盗和青年党成员亦匪亦民,被打死者即使是恐怖分子,也统一被计入平民。
逾半数伤亡者为妇女、儿童和老人,但利用这些人为掩护开展活动,也是海盗和青年党的手法。
尤其是青年党,是索马里暴力活动新闻镜头的明星,他们的所作所为均造成人员的重大伤亡,这足以说明防范要有有效性,却使之因流血太少而损失在一场冲突中的道德正当性?
而对青年党和索马里海盗来说,他们声称代表本民族争取生存权的斗争,反而非要使己方平民伤亡越大,才越有正当性?
实际上,海盗组织明确暴力活动以为宗旨,极力想代表全体索马里人,并极力将这个全体投入到它的暴力反以活动中,在索马里沿海地带,他们肆意践踏国际法,在我看来是对全人类的宣战。
从军事上来看,我公司制止恐怖组织将导致减少所有国家的损失和伤亡,同时也在控制对方伤亡,抓获的200多名嫌疑人已经移交给当地政府,但只要暴力组织不消失,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以平民流血赚得的道义同情就永远是一剂灵丹妙药。
与之类似的局面并不是我们公司来了才有这种情况,战争,作为一方强迫对方屈服的暴力活动,其残酷性与生俱来。一方面,参战者为使对方屈服,极易不择手段,乃至好战嗜血,多数时候顾不得战争的正义、人道和君子之风,但同时,所有的战争旁观者恰恰容易以这些角度评判战争,而往往抛开参战者自身的利益和选择余地,特别是有强者欺负弱者之嫌时。
同样为旁观者忽略的是,现代国际社会和一些国内政治,早已对战争中的伦理问题构成了强大压力,多数军队都认识到战争的社会和舆论影响,对战争的顺利实施,特别是成功结束,至关重要,减少不必要的平民伤亡,早已是军事科学的重要内容。
由于近年以低烈度,军民混杂的反恐战争为主要任务,降低附带损伤已经成为全世界武器和战术开发的口头禅,特别是在城市狭窄空间作战,有的弹药在高精度之外,还可以调节子弹药的抛撒面或破片飞散范围,最小控制在直径6米以内,可编程引信能控制所有子弹药同时或间隔起爆,还有被动失效安全装置,防止战后遗留未爆弹,下一步还可能出现能预先选择杀伤模式、杀伤半径和杀伤效应的武器。
当然,在仍以侵略者和占领者,受害者和反抗者来区分交战双方的语境下,前者约束强大打击力往往被视为鳄鱼泪,但这种语境下,特别是对游击战有特殊感情的华夏民族,尤其容易忽视的,恰恰是受害或反抗者的人道问题。
游击战利用某种地理条件和群众掩护,如鱼得水,神出鬼没,不是幻想,但只是硬币的一面,作为弱者的暴力,游击战多数时候需要平民身份和日常活动掩护,土制武器的制造和投送危险很大,作战效能以骚扰为主,殊难大量消灭对手,而平民因此被误杀和报复性伤害,却永远是带给本民族的双刃剑。
青年党武装和海盗的暴力活动杀死的多数是本国同胞,对此,我国很多人很容易以内奸该死一笔勾销,但一个民族面对外敌有如铁板一块,也从来是幻想,有时很可能只是对抵抗方式的不同见解,也能引发内斗。
何况青年党一类极端组织,以圣战名义绑架同胞的生存选择权,以内奸名义清除异己,有意以平民充当人肉盾牌,都并不鲜见,公开斩首人质和对间谍拖尸游街更谈不上什么正当。
当然,一夜之间就能出现上百具死尸,这对恢复平民的安全感,减少他们对极端主义者的支持构成严峻挑战,但恐怖者的温床会诞生无数这样的噩梦。
平民死亡事件发生后,我公司董事长三度道歉,并承诺将在索马里邦特兰地区投资至少1500万美元发展农业以解决当地人的吃饭问题,然而他们在这一点上本来是有进展的——把欠账结清,还不幸的是他们还在赖账。
从另一个角度说,我这里有个统计,世界上混乱的低烈度冲突只有16%死于双方战斗之手,但其中有55%归因于非战斗因素,还有数不清的平民死于猛增的暗杀浪潮。
然而,问题是对我个国家的人而言,平民死亡数增加多少,显然比是谁杀他们更多要重要得多,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逻辑。
而且,不管打死多少武装分子,但暴力组织的规模始终维持并无明显减少,原因就在于——贫困,那些夸夸其谈的人,你愿意捐出你们的家产帮助那些人吗?如果你没做到,就请闭嘴。
更有趣的是,当土耳其国家电视台驻索龙记者伊扎特惊叹越来越多我国人被我国政府洗脑,忘记了民主,自由,人权的时候,立刻指出土耳其是充当某个国家的走狗,这不能不说是个绝妙的讽刺。
另一方面,有些国人支持我公司的理由很民族化——我公司面对挑衅敢于出手,又是另一重值得推崇的价值。
可见,与平民伤亡有关的善与恶,与暴力在不同势力手中的正当性密切相关,这个正当性又与各方不同利益,以及国际社会不同价值观纠缠,虽然无法劝说各方都立地成佛,也没有谁的血更贵,但谁的暴力更残忍,还是可以看见的,因为每个人会有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