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龙号航母上率先进场降落的诀窍是,当降落区还剩5架飞机等候弹射起飞时,你就要开始下降高度,在索龙号上空懒洋洋地兜圈子越来越使人感到心烦。
转第一圈时,弹射起飞刚刚开始,甲板上挤满了飞机,这一次当我们飞越航母上空时,我看见还有8架飞机等候起飞,起码还要盘旋一圈,我想。
从盘旋高度俯瞰飞行甲板仍使我感到浑身紧张,两年前我第一次驾驶海军飞机在航母上降落时就曾感觉到这种紧张。
那是一个温暖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正驾驶一架f-21在龙头半岛上空进行4机编队飞行,我们刚好位于首都特区的西北方,带队长机是来自一个训练部队的飞行教官,其呼号为獾,他率领3名颤颤惊惊的学员进行单飞,前往索龙号航母做首次航母降落资格考试。
在此前的几个星期里,我们一直练习在陆地机场上着陆,现在海军希望我们能降落到茫茫大海上的那只小船上,这简直是疯了!我记得自己一边这样自言自语,一边在这艘航母上空盘旋。
我们的飞机降落指挥员曾告诉我们,只要你集中精力根据光点显示出的飞机位置飞,在跑道上着陆与在军舰上降落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在我亲眼目睹之前,我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可现在我发现他们完全错了,从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来看,在跑道上着陆与在航母的甲板上降落真有着天壤之别,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在航空母舰上降落。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高处的人,前来救他的人不停地安慰他说:“别朝下看!”可问题是他不由自主地一定会朝下看,当你认识到你的确不应朝下看时,已为时过晚。
两年前的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教官獾率领我们3个学员开始降落,随后的一切进行得如此之快,我的记忆已是一片空白。
我开始下滑转弯,放下起落架和机尾挂钩,等我再明白过来时,我的脸已经贴到了仪表板上,并用手将驾驶杆从我的胸前拉开,因为激动之中我忘记锁紧我的座椅背带,我总算安全地完成了4次弹射起飞和4次舰上降落,而且实际上我完成得很不错。
但是现在,尽管我已经进入了角色,已经有了30天的航母降落经验,但索龙号航母看起来仍然太小,我仍然搞不清自己是否真正能够安然降落。
当我们又盘旋完一圈时,降落区还剩5架飞机,时机不错。
“我们现在开始下降高度。”我对古奇说。
当我们到达盘旋圈的后一边时,我柔和地收小了油门,推下了机头,我非常希望自己今天能够成为率先下滑降落的编队长机,但我也必须动作柔和,照顾我的3名僚机。
中队长紧紧贴着我的有机翼,其他两架飞机也保持住了编队,我现正率领编队进行左转弯下降,从3000英尺的高度降至800英尺,飞至距航空母舰舰尾5公里处的降落起始点上。
“你的月复下没有飞机。”古奇那经验十足的声音说道。
我由于集中精力观察航母,因此忘记察看当我们下降高度进入舰尾5公里处的起始点时,我们的机月复下及飞机右侧是否有其它飞机飞过,在一般情况下,我让我的后座飞行员察看飞机的正下方,以确保不会发生空中相撞事故,我被编队里的其它3架飞机弄慌了神,我忘记了自己脑袋中应该牢记的东西。
当整个编队完成转弯改为平飞时,由于我的操作十分准确,我座舱里的高度表正好指到800英尺,根据海军的程序,这一高度是驾驶员进入航母降落航线,即所谓的下滑降落的高度。
下滑降落是一种不停地操纵飞机进入降落航线的方法,其间驾驶员要操纵飞机做一个90度坡度的滚转,然后完成180度的减速转弯,以降低空速,这样他便可以安全地放下起落架和襟翼。
最后的180度转弯是飞机处于全部降落系统打开或放下这种不整洁的空气动力外型时完成的,然后最终由拦帆索拦住飞机降落在飞行甲板上。
率领其它3架飞机进入下滑降落的最困难的部分是,我不得不在舰首处开始下滑,在舰首处开始下滑可以为我的僚机们提供更多的逆风飞行机会,因此也为他们留出了更多的时间,但我则必须加快自己的降落动作程序。
降落航线就像是一组排列复杂的多米诺骨牌,如果有一名驾驶员动作搞砸了,将会产生巨大的连锁反应,就会打乱协调一致的飞行节奏和精确性,我必须在舰首进行下滑转弯,这样我的3名僚机就可以拉开15秒钟的间隔依次开始下滑转弯。
这一速度较快时的15秒钟的间隔然后就会转化成每架飞机放慢速度实际降落时的4到5秒钟的间隔,而这一间隔正是飞行指挥官所希望看到的。
正当我在航母后方5公里处的800英尺高度上操纵飞机滚转时,我可以看见我的僚机们编好了队形,为的是在为我们降落动作评分的飞机降落指挥员们面前露一手。
我率领编队对正了航母舰尾掀起的白色浪花,轻轻推了推油门,让降落指挥员们欣赏一下我们的动作,飞机调整得很好,飞行动作稳定,空速表爬升到415节处,大大高于我所习惯的速度,我通常在航母上风约2公里处以350节的速度进入下滑,这样我的时间就更充分一些,但是今天我没有这样的机会。
“月兑离他们。”我对古奇说道,然后将驾驶杆向左一打,古奇迅速向我们的僚机发出我们开始下滑转弯的信号,说时迟那时快,过载力开始了,我们俩由于身体受到新的作用力的压迫而申吟起来,飞机完成了180度转弯,找看见空速表指到300节。
“他妈的,我们速度太快,弯子也转得太大了。”我说道。
“是啊。”古奇说道,沉静而又警觉,我们现在的高度很低,而且正在下降转弯,放起落架的最大容许速度为250节,因此我便紧紧盯住空速表,当它一指到250节,我立即扳下了起落架把手。
此刻还可以对进场下滑进行修正,“1、2、3个起落架放下锁定,襟翼30度,水平尾翼偏转,缝翼放出,尾钩放下,背带系好,仪表正常,压力断开,进入速度将为125节,剩余油量800公斤。”我一面一连串地报出降落检查程序,一面将视线从座舱内转向飞机外。
我觉得高度有点过高,离航母也太近,不过仍属允许范围,而我现在认识到这是一种正常景象,航母正向前行驶,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风则迎面吹来,这些因素加在一起,使得保持准确的进场下滑线几乎不现实,而这种我无法从这里到达那里的感觉意味着我的航迹很可能正好。
我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迎角指示器上那个历历在目的红色的山形信号灯,我的速度快了20节,高度高了100英尺。飞机现在又高又快,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我大着胆子收了收油门,并且向上调整了一下机头来调整我的空速,当我们滚转进入下滑通道时,我扫视了一下甲板左缘的灯光,寻找那将会帮助我飞好下滑线并降落的熟悉的东西,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光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