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一汤。”小二把饭菜放到折寒房间的桌上,笑道,“公子,请慢用。”
用完午膳,折寒打开行囊,顿时额角溢出冷汗。
用作赶考经费的钱袋不见了,折寒慌乱地将整个包袱都倒在床上,除了几件衣服、一摞诗书模样散乱的陈在那里,再无其他,就连收着的几件玉饰也不见了。
到底是疏了防人之心。
内心不住埋怨自己的不小心,更十分懊恼此刻自己的手足无措。
忙下楼到柜台边,折寒苦着脸,“老板,我的钱袋不见了。”
“意思就是没钱了?莫非,公子是想赖账不成?”客栈掌柜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睛,一副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的样子,“公子也不必如此说。”
“是真的不见了。我想说,老板,有没有可能把我的钱袋找回来。”折寒急切地出口解释。
“你还是报官去吧。”掌柜仍是冷笑,“怕是官府也不会理睬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折寒怔在原地。
“先把账结了吧。”老板把账单推到他的眼前,“一共十两。不过,既然你说你钱袋丢了,就只付自己的账就行了,五两。今晚容你再住一晚,明天就搬出去吧。”
“不必。我连孟玠的一起付了。”折寒内心已有了计较,拿出随身的钱袋,颇为豪迈地拍到掌柜面前,“就这么多了。剩下的,统统给我上酒!”
掌柜掂了掂重量,这才赔笑道,“公子请上坐,本店呐,可有的是好酒。”
折寒随意寻了一个位置坐下,自斟自饮。
喝尽一壶酒,折寒扬声道,“小二,换大碗来。”
“好咧!”小二看他喝酒的样子不免有些心惊,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书生如此喝酒,倒像豪客侠士一般。再看他满眼的黯然,不由一叹。
“富贵尊荣。忧患谅独多。”折寒干脆直接就着酒壶喝酒,沉吟悲歌,“富贵尊荣。忧患谅独多。古人所惧。丰屋蔀家。人害其上。兽恶网罗。惟有贫贱。可以无他。歌以言之。”
句句慨然,声声泣血。
“绝智弃学。游心于玄默。”他继续悲歌,“遇过而悔。当不自得。垂钓一壑。所乐一国。被发行歌。和气四塞。……”
也不知他喝了有多少酒,字音渐渐弥散在酒气里。
起身,不小心将酒碰倒,"咣当"一声,酒壶落地的声响将众人从凄哀的氛围中惊醒过来。
小二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
踉跄着,摇摇晃晃地走出客栈,丝毫不理会身后众人的目光。
冬日下午,淡金色的阳光暖暖照着琼花楼的匾额,折寒又走到了琼花楼。
眼神迷离,一身的醺然酒气。
华姑看折寒只穿了一件单衣,忙让染雾取了手炉来。
“公子这是怎么了?”
“玉人……”
“冻坏了吧?”
“玉人……”
“姑姑,你看他醉得这样厉害。”沁烟在华姑耳畔低语。“把他送出去吧,免得惹事。”
“染雾,你去问问玉人。”华姑吩咐道,“看他这样,许是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华姑看朝栀和染雾一起过来,便转身走开了。沁烟叮嘱了朝栀几句,也转身离去。
雅室。
朝栀和染雾扶着折寒在青玉案后面坐下。
原本萦绕在雅室的幽幽茶香,已然被折寒身上的酒气湮没。
“朝栀,快去准备醒酒汤。怎么醉成这个样子。”玉人皱眉道。
“进来时就这样了,嘴里还一直唤着玉姑娘你的名字。”染雾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朝栀端来醒酒汤,喂给折寒。
借着几分酒意,折寒和玉人谈起了他的过去。
他出生在一个盛负名望的书香世家,家中资产颇丰,衣食豪奢。许是天性使然,许是耳濡目染,他年幼时便极善文墨,性情也如名士般洒月兑。
家中有一座非常大的宅院。在幼时的他眼里,简直是一整个世界一样大。
他常常在竹林松径之中,独自徘徊。
如若桂殿兰宫,宅院中的亭台烟雨,游廊曲折,那时的时光,以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