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已死,城头弓箭手在死伤一大片之后,惊恐相顾,最终一齐丢盔弃甲,作鸟兽散,只留一地凌乱的死尸。
阵阵带有血腥味的风刮向王城深处,偶尔听得零星的兵刃声。
皇起收起天穹抬头看向王城之内,深深吸一口气,转身踢开尚宫羽脚边的一具死尸,扳过尚宫羽单薄的肩膀,危急关头,却是仔仔细细替他擦干血泪。
“傻瓜。”
掌心的炽热一点点温暖着尚宫羽冰凉的脸颊,皇起的嗓音此刻显得低沉暗哑。
“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许再站在皇起的面前,你要做的是——站在我的身后,让我来为你阻挡一切。”
尚宫羽怔怔看着皇起,皇起俊朗的脸上写满认真,然而眼神却是沉痛悲悯的,尚宫羽看着他,在一瞬间似乎听到了命运崩塌的声音。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皇起却看向王宫深处,自嘲一笑:“呵,还说要为你阻挡一切……”看这深宫变数,明明今晚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未知,“羽,若是今晚我能活下来,刚刚那句话便算数!若是、若是……”
“不要去……”似乎猜到了皇起的打算,陡然感到一阵不祥,尚宫羽紧紧环住皇起的腰,将脸埋进皇起胸口,泪如雨下,“不要去,不要去……”
“羽,在这里等我。如果天亮了我还没有回来接你,便不要再等了……”
皇起嘴角微微弯起,拿开尚宫羽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尚宫羽却突然发力耍赖似的不肯撒手,只是紧紧抱着皇起,生怕一松手眼前的皇起便会突然消失。
皇起看着尚宫羽倔强而又害怕失去的眼神,只是轻喃:“没有时间了,羽,我要去找我的父王、母后了……”
“我一起去。”
“不。”皇起的声音带了不容置疑的压力。
“那、你要记得,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尚宫羽哽咽,小小的声音饱含了巨大的决心,一字一句,“你一日不归,我便等一日;你一年不回,我便等一年;你若一去不返,我便记恨你一辈子!”
皇起听尚宫羽一字一句,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心疼不已——是的,此次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往日和尚宫羽在一起的画面疯狂地涌出,那些潜滋暗长的情感,像突然找到宣泄口一般,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原来只有感到即将失去,人、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那样澎湃得难以压制的情感迫使皇起弯腰,旋即一把摁住尚宫羽的后脑以吻封缄,阻止他继续说出会绞碎自己心脏的话。
在情绪的强烈作用下,他的唇重重地压上他,借着这一吻尽情宣泄着难言痛楚的情绪,只为了缓解彼此即将离别的痛楚。
皇起浑然忘记时间和地点是否合适,诧异于两唇相接的美妙却苦涩的感受。
尚宫羽睁大了眼睛看着皇起英俊的脸紧贴着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当唇齿相依的感觉弥漫上舌尖,他才意识到,这是真实存在的。
短暂的惊愕过后,那些令人温暖的过往瞬间又让他心里一疼,阴暗污秽的过去硬生生地绞碎了这一刻的安逸。
尚宫羽不容自己再想下去,他开始喘息着,挣扎着,用手推他、眼里噙着泪拼命捶打反抗他霸道的侵犯,努力地只想挣开他的怀抱,竭尽全力抗拒着这种陌生而又让他害怕的反应,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皇起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搂住他,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爱意继续吻着他。
趁其一时不备,尚宫羽不假思索地用力推开他,别过头,眼角带泪,绝美的脸上已是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