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一听吕岳说要出莫土山脉给自己找一个师傅,心里顿时生出一番惆怅,若是自己找到了师傅,吕岳他们怕是就会离开了,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乞求道:““叔叔,我还没将《三清经》学完,待我到了御兵秘境,我们再一起出去好不好?”
吕岳听见叶羽这样说,忽然变色瞪着叶羽怒道:“胡闹,你还想不想为爹娘报仇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叶羽看着吕岳冷峻的眼神不由默默低下了头。
“王爷当年常说,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也罢,本尊便将闪电步交与你,免得以后你记恨。”白狼深深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剩下的一个月里,在这两人一兽的世界里气氛变得严肃了许多,大白狼像一个严厉苛刻的师傅教叶羽闪电步,而吕岳在叶羽彻底掌握了九转连环拳之后,沉默寡言了许多,每日出去采摘仙草,寻找灵石,炼制药丹。
叶羽时常在夜晚坐在门前望着天上星月,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涌上心头,五味陈杂,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身负血海深仇,心如磐石神铁一般刚毅,不屈不挠,一直向前奋进着,有朝一日定要手刃仇敌,问鼎修道之巅,睥睨天下!他在心里呐喊着!
叶羽想着不由握紧了拳头,他必须强大起来!无声的誓言在心底响起。
······
一月之后,莫土山脉外围的丛林里,两人一狼结伴而行,依旧是汩汩流淌的泉水,依旧是茂密的丛林,虽然叶羽才十二岁,个头却与十三四四岁的孩子差不多,体格强健,眉宇之间透着一缕英气。
大白狼此时变成一只小狗的模样跟在吕岳后面,虽然狼颜大怒,百般不同意,但怕他引人注意惹出事情,吕岳缕缕警告,这才无奈的化作小狗模样,吕岳更是干起了老本行,装扮成一个江湖郎中,拄着羊头拐杖,口中叫喊:“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似乎很有感觉的样子,只这声音到了叶羽和白狼耳中完全是一种恶心人的味道,毕竟吕岳的医术实在不敢叫人恭维。
出了莫土山脉,离此间最近的城镇就是荆都,六年之后的荆都早已物是人非,正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荆都——荆国的都城,六年前的战火让这座曾经无比繁华的老城,如今剩下一堆堆断壁残垣,宛若一个华发的老者静坐在残阳之下,守着暮年了此残生。
吕岳看着昔日的帝都,不由追忆起当年跟着郝连融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的情景,却再也回不去了,想着一阵心酸苦楚涌上心头,感慨连连,踏进荆都向着定山王府走去。
听百姓说如今荆都改名叫做荆州,归齐国管辖,而昔时逃到启州的荆王向吴国借兵,吴国国君胆小怕事回绝了荆王,过了几日齐军在修士的掩杀下大破荆军于启州,血流成河,尸骸遍野,城破荆王自缢。
吕岳听着长叹连连,蓦地想起来,荆国灭亡都是归因于当年让羽化山庄铸造的兵甲器械。当下两人一兽来到昔时的定山王府,谁知竟然大变了模样,府第阁楼依旧在,只是上面的名字变成了‘羽化商号’,吕岳看着巨匾怒由心生:“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将王府据为私用,”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站在府门前盯着‘羽化商号’,守门的一位老者穿一身锦缎颇显富态赖洋洋的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看来这商号的生意不怎么好。
忽然眯着的半只眼睛睁开看到吕岳,忙站起来谄媚的神态彰显无遗,笑眯眯道:“先生可是想定做灵宝仙器,或者采购丝绸谷梁,这你可真来对地方了,本府应有尽有,先生快请。”
老者在前面走着,对着吕岳眉飞色舞夸奖羽化商号,吕岳只是怔怔的看着远处的阁楼,忽然自语道:“当年我就和大哥一起在那里喝酒······”白狼虽是化作小狗模样,但是触景生情不由得仰天长啸发出一阵狼吼,凄伤悲凉。
这一吼可把老者吓了一跳,惊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老丈叨扰了,我们这就走。”吕岳答道,可是忽然发现叶羽不见了,就在这时旁边的炼兵房里传来怒喝:“哪里来的小畜生,敢在此行窃!”
吕岳忙赶过去,忽然一条八尺高的大汉狼狈着从门中滚了出来,房中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不时伴有几句怒骂。
吕岳忙赶紧去只见一个大汉光着膀子正一把提起小叶羽就要打去,谁知叶羽忽然出手,一拳重重打在大汉脸上,大汉惨叫一声,满脸鲜血跌倒在地。
练兵库里打铁的许多莽汉见少年将两名大汉打倒在地,不敢大意都围了过来,叶羽站在中央指着倒在地上大汉怒斥:“小爷取自家的东西,还要你多事”。
“小杂种!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一名髯须大喊冲着叶羽怒喝,一步步走过来,忽然吕岳似一道风飘过,挡在叶羽身前,众人见吕岳行动迅疾,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小孩面前,忌惮的打量吕岳,不敢上前。
吕岳疑惑道:“叶羽,怎么回事儿?”
“叔叔,妈妈的···妈妈的鞭子,”叶羽指着中央桌子上方悬着的一条九节鞭激动道。
“老丈,这鞭子值多少钱?”吕岳回过头冲着老汉冷冷问道。
“一看先生就是不凡的修士,当真好眼神!这鞭子的确是这炼器房中最好的兵器,只是这九节鞭与家主有莫大的关系,因此悬挂于此只供观赏,概不外卖,不如先生再挑选一件,这里还有许多修士喜欢的法器。虽比不得九节鞭却也不凡”。
“我就要这鞭子,白狼,动手”吕岳冷喝一声,旋即一道身形闪过,白狼一下窜出从墙壁上摘下鞭子叼在嘴里。
“这羽化商号可是当今东土第一首富慕家的商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撒野?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拿下!”老汉说着,忽然变得冷峻起来,大袖挥出,刚劲的掌风向着吕岳打来,吕岳也不退闪羊头拐杖打去一道青光飞出,瞬间将老汉打飞出去,倒在地上。
“你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今日有你好看”,吕岳怒目圆睁大骂着,羊头拐杖灵动飘逸,顷刻间将五六名大汉打倒在地。
这时十几个大汉从远处冲了过来,白狼巨大的身影闪现,闪电步似龙飞凤舞,锋利的巨大狼爪一抓一个片刻功夫将冲来的十几名大汉丢飞,鲜血淋淋。
这里的打斗一会儿工夫便惊动了周围商铺中的人,片刻之后七八十人从四面赶来,白狼火冒三丈,大步流星冲着跑来的家丁震天一吼,登时将十几人掀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横空出现,五官分明,锦衣华冠,身着黑色花纹大袖长袍仙袂飘飘,却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神色和蔼缓缓道:“不知家奴如何得罪了道友,惹得道友这般动怒?”
被吕岳打翻在地老汉摇晃着站起身来,对着锦衣男子毕恭毕敬道:“庄主,这个人想抢夺炼兵房里的那支神鞭,一点道理也不讲,还出手伤人,千万不能放过他”。
中年男子看见吕岳不由神情大变,惊讶道:“你是······吕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