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小姐醒醒,我们到了,请下车。”
迷梦中的菲儿从“人上人”的梦中被突然叫醒,又回到“阶下囚”的残酷现实中。
她戴着并不“沉重”但很结实的手铐,被那个已不再显得“彪悍”,但很高大结实的女警官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车,带进一个灯光柔和,装饰典雅,整洁温馨的大厅。
她瞟眼劈头就看见被男警官搀扶着从另一道门进入大厅的蛇头,耷拉着脑袋,不禁大吃一惊,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几小时前接机时那神采飞扬,短小精干的中生代小伙子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白发苍苍,有气无力,看起来好像立马就要断气的焉老头子!?
“你们好啊,猎手们,抓住了?!”
走过来一女一男两狱警,满脸兴奋,但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
“终于抓住了,这次是人赃俱获!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天罗地网。”
“哦哦,近十年的老狐狸!电脑,移民法的双料专家,长跑运动员。N次在我们的眼皮下跑掉,N次在法庭上与我们的律师团玩游戏,又N次被法官因证据不足当庭释放,现人赃俱获,鐡证如山,今晚熬夜太值了。”
“快接手吧,他们还等着呢。”
搀扶着菲儿的女警官用眼光斜斜地瞟了一下歪着嘴的菲儿和那“快要断气”的蛇头。
女狱警面带微笑走向菲儿,
“你好吗,我的名字是米勒-南希,你就叫我南希好啦。”
“Sorry,”
她给菲儿解开手铐,再摊开双手作了一个出于无赖,不得不这样做(带铐)的手势:
“欢迎你到长岛监狱,你的生活由我照顾,你的律师明天才能为您服务,现在请你跟我来,我带你先去医务室检查一体,然后去冲澡,换衣,吃饭,最后送你到房间。”
菲儿对狱警的纽约腔英语听得不大清楚,但“请跟我来”这句最常用的句子她听得很真切,并意外地感觉到她们对犯人好像有点“不当犯人”,那么有礼貌,听起来假惺惺的,感觉很有点别扭:
“我都到了这儿了,还能怎么地?要打,要杀都随你们便。当然跟你走啰。”
在监狱诊所体检完毕又到澡堂冲完澡,莫名其妙地享受了半小时的温馨服务后,带着惊讶,显得比先前放松了好多的菲儿从澡堂出来了。
餐厅里,菲儿仍然“没脸见人”地低着头,南希轻声问道:
“你想吃点什么?我们有意大利比萨,英国的三明治,……”
菲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看电视上监狱里的犯人个个不是象狗一样,添着舌头,盼望狱头从碗口大窗口扔进一碗馊臭东西填肚皮而已吗?”
“这里还可以自己点饭菜,还有这样的好事?真不把我们当犯人?”
她抬头一看,餐厅不大,星星点点有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官在吃夜宵。左角,一个穿着狱衣的黑人好像满脸不高兴地在向身边的警官坚持争辩自己要吃什么样的食品。
“嗯,这里也讲囚犯权?”
菲儿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老土”,她想起曾发生在美国,轰动全世界,并在中国引起很**律困惑的辛普森案件。
“对啊,在美国,我虽然被警察逮捕,但在没有开庭审判定罪前,我根本就不是罪犯。当什么饿狗,低什么头。”
菲儿稍微挺直了腰杆,鼓起勇气说:
“请帮我点一份牛肉三明治。”
用过餐,下一步是进自己的狱房了,菲儿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早就听说监狱里最可怕的就是进狱房时的‘下马威’,老犯人送给新来狱友的见面礼通常就是劈头盖脑一阵暴打,帮助这些才在外面兽性发作的人收拾起在外犯罪作科时的狂野。而狱头们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因为这实际是帮他们打的,‘思想改造第一课’嘛,谁叫你小子又犯事?帮你长点记性!增加点法制知识。而老犯人暗中‘配合’表现得好的,很有可能得到变了花样的减刑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