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汪东洋。汪东洋仔细翻看着通过私家侦探调查的冯萍资料,面色凝重,铁青着脸。看了大约的五、六分钟,汪东洋将资料全部摊放在桌面上,低头沉思起來。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紧锁着双眉,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突然他抬起头对“钉子”说道:“这些资料你带回去马上销毁,这件事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会处理的,你先回滨州,我随后会回去。明宇集团这段时间,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你什么都不要管,等我回去会找你的。”说完汪东洋站起來向大厅的电梯里走去。
“钉子”仍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钉子”跟了汪东洋五年多时间,已经形成了默契。他很明白汪东洋此时的心情,知道汪东洋刚才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现在汪东洋已经有了决定。他很佩服自己的老板,做事果断,行动迅速,而且毫不畏惧。
來到宾馆房间里面,汪东洋看见冯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电视机的遥控器,正在不停的换台,终于在一个歌舞表演节目频道停住了。有一名脸上涂抹满了化妆品的女子正在深情的歌唱,歌声飘渺、动听,曲调委婉、转折,一咏三叹,余音不绝,甚是凄美。
“这位歌星是谁啊,唱得这么动听,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啊?”汪东洋脸上堆满笑容,温柔的对冯萍说道。冯萍有些诧异汪东洋的态度,不明白为什么汪东洋一下子转变这么快。
“你这是怎么了,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认识我了。”汪东洋笑道:“我知道前几天我心情不好,拿你当出气筒,将你也冷落了。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对不起,萍儿,我保证不要再有下次了!”汪东洋说这番话的时候,冯萍看到他的眼睛里面有泪光在闪动,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感动來,两行热泪流了出來,冯萍哽咽着。
“东洋,你能这样想,我很感动,不枉我跟你一场。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心情不好,我沒有安慰你,还让你不高兴,我也有错。”冯萍断断续续地说道。
汪东洋内心里面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感情,看着冯萍雨打梨花的俏脸,心里顿起怜悯之意。汪东洋伸出手轻轻拭去残留在冯萍眼角的泪痕,柔声说道:“你不要哭了,我答应你,把明宇集团的股份全部卖了,我们带上一笔钱,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回滨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是真的吗?东洋,我太高兴了!我知道我沒有看错你!”冯萍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这次她是喜极而泣,眼泪又流下來了。汪东洋微笑着用手再次将泪痕拭去。
“我现在有些饿了,萍儿,你到下面去买瓶红酒和一些吃的过來,我在这里布置一下场地,今天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搞一个烛光晚餐。”汪东洋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坦荡。
冯萍点点头,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含情脉脉地说道:“嗯,我现在去换套衣服,马上就去买,我们很久沒有这么浪漫过了。谢谢你,东洋!”说完一双美目在汪东洋脸上转了一圈,就恋恋不舍的走到卧室里去了。望着冯萍远处的背影,汪东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模的笑脸。他低头无意中看见冯萍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拿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中。
过了一会儿,冯萍从卧室里走出來,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加长风衣,脖子上围了一条蓝色丝巾,苗条的身材,衬托的格外楚楚动人。汪东洋迎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说道:“你今天很漂亮,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着你。”冯萍听到汪东洋的赞美,心里很是高兴,脸上莫名浮上一层红晕,一副娇羞无比的样子。
她低下了头,汪东洋把脸凑过去“吧嗒”亲了一口,冯萍嗔怪道:“你怎么这样啊,总是趁我不注意欺负我。”汪东洋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冯萍突然抬起头眼睛望向沙发,好象在寻找什么,她自言自语说道:“我的手机扔到哪里去了?”目光在沙发周围模索起來。
“你先去吧,我帮你仔细找找。反正手机就在这间屋子里面不会丢的。”汪东洋好似无意中说道。冯萍见汪东洋这样说,就抬脚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深情地望了汪东洋一眼。
汪东洋目送冯萍离去,将门反锁住。然后从口袋中把冯萍的手机拿了出來,找到通话记录,发现上面近两天,只有几个滨州打过來的电话号码。汪东洋回拨过去,对方接通电话说道:“亲爱的顾客,欢迎你拨打永元珠宝行的电话,有什么问題想咨询请……”还沒等对方说完,汪东洋就挂断了。随后他又回拨另一个电话,放在耳边仔细倾听。
直到“嘟”的声音响了六下,才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发出來:“这里是花花世界成衣店,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汪东洋冷冷的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打错了!”此时他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现在只想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很不愿意接受冯萍背叛他的事实。
他又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只不过响了三声,就有人接听了。汪东洋屏气凝神,等着对方说话,沒想到对方也沒有说话。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不语,汪东洋敏锐的感觉有些不对头。
这个电话正是文飞病房里面的固定电话,他从來电显示出看见拨打的号码是冯萍的手机,不敢怠慢马上就接听。他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沒有先出声,他要判断是不是冯萍打过來的。对方沒有说话,文飞感觉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打电话过來的人一定不是冯萍,那么很有可能汪东洋发现了什么,要來试探自己,文飞陡然间额头上有冷汗冒出來。
两人良久沒有说话,各自想着心思。文飞正想假扮一个服务员的声音來糊弄对方,汪东洋首先开口了:“文飞,沒想到你有这么一手,竟然在我身边安插了奸细,我这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这一次竟然让你给算计了。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说完汪东洋哈哈大笑起來。文飞听后心一下子沉到底了,冯萍现在面临着生命危险。
文飞故作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捏着喉咙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是品茗咖啡厅,您说什么,需要订位置吗?”文飞极力装着很镇定的样子,将这番话说的滴水不透。
“文飞,你不用装了。你的电话我已经查过了,是滨州市立医院病房里的电话号码,我刚才已经通过人工查询台调查过你这个号码。你正在市立医院住院,怎么可能是品茗咖啡厅的电话号码呢,而且滨州市只有品茗茶楼,沒有品茗咖啡厅,你不要混淆视听啊。”汪东洋冷笑一声说道。他沒有查过这个电话,是用这番话來套问文飞。文飞果然被汪东洋问住了。
他一时愣住了,不知怎么说才好。汪东洋更加确认接电话的人是文飞,于是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虽然你现在暂时领先,但是我不会轻易退出的,也不会轻易认输的。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冯萍,以后也沒有人再会为你通风报信了。”汪东洋阴阳怪气地说道。文飞只感觉这些话里面透露出阴森恐怖的语调,不由的大为紧张起來。
“你想要对冯萍做什么,你不要乱來啊,冯萍根本沒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冤枉她……”文飞颤声说道,他有些语无伦次起來。一说完就感到非常后悔,暗骂自己非常蠢,也是急火攻心,一时乱了方寸。在汪东洋这个老狐狸面前撒谎,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汪东洋只是在电话里面冷笑着,他并沒有说话。文飞更加着急起來,他对着电话里面断断续续说道:“你千万……不……不要乱來,我……一定会找……找你……”还沒说完,汪东洋在冷笑声中把电话挂断了。文飞的心仿佛落在冰窖里去了,全身一片冰冷。
他连忙拿起电话回拨过去,电话里面传出茫音“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文飞彻底瘫软过去,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口中喃喃地说道:“现在怎么办啊!”
文飞无力的闭上眼睛,冯萍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救她啊!文飞有些绝望了,突然他眼睛一亮,迅速从病床上坐直了身子,拿起电话又拨打给张涛。张涛接听了。
“张涛,你这次一定要帮忙,帮我查找一个手机号码的位置,我有个朋友现在处境很危险,汪东洋现在要杀她。我一定要救她,无论如何这次你要帮我,不然我会一辈子都会活得不开心的。”文飞劈头盖脸说出一番话过去,张涛听得一头雾水,见文飞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张涛感觉文飞对这个人非常关爱,已超过了一般关系。到底是谁呢?张涛一阵茫然。
“文飞,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把每个细节都说清楚。你说清楚了我才好帮你啊!”张涛轻声说道。从文飞目前的状态可以分析出,他已经有些受刺激了,张涛要他尽量镇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