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时候不早了,小喜姐姐快点,落雪巳时,还要赶回去复命呢!”
提着两串药材,落雪跑向了前头,回转身来站定,对着落后的小喜挥舞着臂膀,笑容灿烂得竟艳过了当空的骄阳…
“嗯,来了!”
这丫头…为何这般乖巧的惹人心疼?
绕过正厅,与小喜分道扬镳,一个往墨云轩,一个往翰羽阁…路线她都识得,目送小喜远去之后,择了条僻静悠远的小径,没花上片刻功夫便就到了。
今日门外当值的不是小六子,模样面生的很,故而费了一番周折,幸好有郁纤蓝的贴身信物作证,守门的小厮才跑进去通告,回来后责令放行。
领路的侍婢将她带往正院,便先行退下了。回望半晌,厅门紧锁,院内却是没人的…在正厅,亦或是在书房?落雪心下暗暗猜测,怔愣转身,一道银光刺眼,还未待她弄清楚状况,脖间便已悄然抵上了一冰凉之物…
是剑…落雪定睛一看,咻得睁大双眸…利刃近在咫尺,只要她稍有异动,对方便能在片刻内轻而易举的取下她的头颅…
谁?仇家?落雪的…还是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就没有时间容她细细斟酌…时间在紧张而又焦灼的气氛中定格…呵!眸光一闪,是否该感谢掀起墨蓝衣角的那抹暖意春风?
“奴婢见过二少爷!”挂上从容的笑意,落雪抬起手来轻轻推开抵在脖颈间的利剑,弯下腰身恭顺行礼。
“不怕死吗?”沈雁枫冷眼相对,字字生寒。
怕吗?落雪低垂眼脸,表情莫测…其实有谁不怕呢?生命本就是可贵的啊…
“怕…怕死得莫名,死得不得其所,没有半点价值…”
“噢?”凤眸诡异的眯起,沈雁枫似笑非笑地将利剑回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金边衣袖,问道,“怎样的死法算是不莫名,算是死得其所,有价值呢?”
“奴婢只知寿终就寝,病疾药石无医者死为不莫名;保家卫国,拼战沙场和谨遵忠孝廉耻者死为死得其所,有价值!”
从错愕,到惧怕,到泰然…善于分析情势,驱弊存利,思维敏捷,面色紧张,话中条理却又异常清晰,人乱心不乱…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他不为所知的一面?
“左右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婢,怎么?还想死得有多惊天动地?”沈雁枫剑眉微拧,心中竟滋生出了些许烦躁。
“奴婢不敢…”惊天动地?落雪扬起嘴角暗自苦笑…
“还是不信本少爷当场便能将你这丫头一剑了结?”
信!她岂能不信呢?婢女的性命在他沈二少的眼里算得了什么,估计都不如蝼蚁吧…
“相较于一条卑微的性命,奴婢猜想二少爷应该对郁小姐的动向更有兴趣…”他想要借机开罪也好,有意戏弄也罢,在不明了他真正意图之前,她不能铤而走险…
紧盯那低头回话的女子,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语调淡定自若,神态亦从容不迫,何以见不着半点慌乱?
“蓝儿令你前来所为何事?”撵下心中万千疑虑,话锋一转,沈雁枫沉声问道。
“奴婢传小姐的话,约二少爷于郊外共放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