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刹那间一松懈,就特别容易令人把持不住…盼香突然觉得自己哭到了最后竟然越发的没了力道!
脑中混沌一片,眼皮也随之沉沉…一阵倦意粹不及防地侵袭而来,像是…盼香猛地抬起了头,扫向了桌边的空瓷碗,踉跄着再将身子转向了杨妈妈…见她老人家正一脸歉疚之色的疾步上前,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嘴角微动,说了一句话,她听不清楚了,空余眼中急速坠落的泪水倾泻着她满心的震惊与迷茫…头一歪,便软倒了下去…
揪扯着自己的衣摆,落雪紧握的手心里早就汗湿淋漓…踮起脚尖,借着抬眼的一瞬,努力的让自己瞧得更远些…暗忖着,后门通告的奴仆进去也已经有些时候了,为什么还不见有人出来?漫漫无期的等待,令她更加着急了起来…
落雪左右烦躁地踱着步子,眉间深锁,心中的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她望着院内的方向,泛起了一丝诧异…照理不该是这样的,院落里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很不寻常,就连负责清扫的侍婢都未曾见到…莫不是,真的…
她原地顿了顿,强迫自己不要往下想…可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依旧还是那满目刺眼的殷红!
睁开眼看得见,闭上眼也看得见…
他出事了!他能感觉得到他…出事了啊…
“落雪,你怎么来了?”出来的是小喜…那丫头的声音犹带着沙哑,仿若刚刚痛哭过…
哭?落雪怔然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肿的如核桃般大小的泪眼…她脑中“轰”得一声震响,身子也颤颤巍巍的晃了晃,连连倒退了两步…
“大少爷他…是不是…”落雪稳住了身形,强作着镇定,漆黑的眸子里不知何时起已经蕴出了一汪清泉,亟待漫溢…
“你…你怎么知道的…呜呜呜…“提及此,小喜伤怀的呜咽了开来,止不住的泪水簌簌地往下落,”大少爷他…他方才吐血了!大…大夫说…说大少爷病危…撑不过足月…“
…就怕大少爷撑不过今年夏天…
大…大夫说…说大少爷病危…撑不过足月…
她以为还有时间的,不是吗?整整提前了两个多月…毒发…吐血…病危…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顿觉天旋地转,一阵晕眩…
“落…落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小喜惊得小脸煞白,急忙上前扶了一把。
“无碍…许是走得急了,有些气闷…”她握住了小喜的手,间或缓了缓,复而又抬起脸来,眸中带着恳求说道,“小喜姐姐…能不能带落雪去轩落里看看?”
这丫头发髻凌乱,面布凄楚,鹅黄的衣袖卷至手肘,露出了半截藕色臂膀;及地的裙摆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内穿的水红亵裤都清晰可见…再观足下,一只粉底绣花小鞋上布满了灰泥,一只裹着小巧玉足的白色布袜上污渍斑斑…小喜讶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兀自又打量了一会,这才好不容易开口说道;“怎么就…就一只鞋…你是从别苑里匆忙赶过来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