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粗鲁地丢进肮脏的大牢里,已经腐朽了的稻草凌乱的扑在潮湿的地上。霁凉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抬眼就看见几只灰色的老鼠、蜈蚣乱窜。霁凉被人堵住嘴,双手反捆在背后,抬头看韦毓,只见她平静的坐在角落。
“姐姐,你还好吗?”
“无碍。”
“都怪我,是我太鲁莽,所以才惊动了那些人。”
“别想那些,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吧。”韦毓依靠在冰冷肮脏的墙边,全身因为疼痛而不自已地发抖。
“据我所知,玄霄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他能够坐上将军之位,当然也是有些手段,为何他今日不等你表明身份就不由分说地把我们关了起来?”霁凉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我想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可是,是什么呢?”他扭头看向韦毓。
“幵烨异常,他不可能不知,宇文侃木更是不会不知道,这五万幵烨边军中,也不会没有个不知其中道理的人。他们如此异常,原因只能有一个——他们已经降于幵烨。”韦毓暗自点了自己几个穴位,面若无事地给霁凉分析,句句箴言,一针见血。“这些将军们投降了,他们得到高官厚禄、加官进爵,只用小小的违背自己的良心,就能够得到无限荣华,却不曾想,最后苦的依旧是百姓。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头白头哭稠发。”
“姐姐。”霁凉唤韦毓。他不能明白韦毓的心情。那个时候,被父母抛弃,被人不断买卖,从大户人家的娈童到各个勾栏的公子,被人打骂、凌辱的时候。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没有人来拯救他,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因为他只是个十岁的幼童而怜惜怜爱他哪怕一下下,他只想让那些人快点死吧,他在那些淬了盐、抹了辣的辫子底下,就会想象那些人怎样在自己的手中被更加惨烈的折磨,后来他也做到了,他成了清锋天涯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桀梵护法,把那些凌辱过自己的人,一个个都折磨致死,包括抛弃自己的父母。他的人生只有杀戮,在他纯良的外表下,有着修罗的心。
只那日,在那个混乱肮脏的地方,在那个丑恶的男人的凌辱下,只有姐姐出手救他。那时候,他就想,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遇见姐姐呢?
他的世界里,没有同情心这个词,更提不上姐姐那样心怀家国的心,所以那些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他,只要自己先活下来,别的,只是生活的点缀而已。也许多年以前,自己也是有那些所谓的同情心、爱心,只是被泯灭罢了。
掩去自己那副一切与自己无关的表情,霁凉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韦毓,一双美眸氤氲水汽,我见犹怜。
“姐姐,我先帮你接了绳子吧,你的伤口又在流血了。你不用否认,我闻到血的味道了。”
噌地一下,两指粗的绳子似游蛇一样从霁凉身上落下。这样的绳子怎么可能困住他?
韦毓身上的绳子被解了下来,由于长时间被绑住,身上血液不流通,伤口身子被捆得发麻,现在解了下来,血液流畅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虚弱的靠在墙边,韦毓不在说话,暗自运功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