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一直玩到凌晨两点才散场,我和叶经理把所有人都安排好有开车的同事送回去。
叶冕顺路送完其它同事回去后,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一路上我闭目养神在休息,因为很少这么晚睡的,真的有点累了,而且喝了这么多酒,头昏昏沉沉的好想睡觉。
叶冕以为我睡着了,所以一路上只顾开车没有和我说话。直到一声急刹车,我头往前一倾,放在大腿上的手提包被震落掉到脚底下。我惊恐张开了双眼,幸好系了安全带。
叶冕见到我被惊醒,转头望了我一下说:“不好意思惊醒你了,刚才一个人冲出马路。”
“没事!”我微弱的声音回应着。
叶冕放慢了车速,我弯去把手提包捡了上来,见到包上的拉链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小缝,于是顺手把拉链拉了回来,继续倚在座背枕上,悠悠开口说:“反正快到家了,这样更加清醒一点。”
“那是,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应该很少这么晚睡的,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反正明天早上不用上班,可以睡晚点起来。”叶冕偷偷望了下我的神情接着说:“你也不要想太多,林总监会想办法帮你拿回玉石的,说不定明天他就会给你送回来呢!”
“但愿如此吧!”我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里总忐忑不安,好像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简单。
“如果林总监都要不回来,我亲自飞去台湾找艾琪要。那时她再不肯归还的话,我就……”叶冕突然语气提高,接着急刹车,幸好这次我是有准备的,紧紧抱住了手提包。
叶冕把车停在了路旁,紧张地望着我。“你就怎么样?”我惊奇地问。
“开玩笑的,我能怎么样呢!”叶冕说着,重启动了车子,继续上路。
“放心吧,艾琪也许只是好奇拿去玩玩,就算她今天不肯归还给林总监,大不了拿回去给她爷爷研究完,说不定就会主动双手奉还呢!”其实我是在自我安慰的同时,也是在安慰叶冕。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我家楼下了,我拿起手提包跟叶冕道别:“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我还是送你上去吧,这么晚你一个人走到五楼,没看到你回到家门口我都不放心。”叶冕说着已经比我先下车,绕到我这边来了。
我无奈摇了摇头,看来他不送我上楼是不死心的,也只好和他一同回到楼上。
叶冕送我到了我家门口时,我回过身细声说:“好啦,已经到家门口了,这回安心了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如果被我爸妈看到你这么晚送我回来,恐怕我又要解释一个晚上了。”
“也对,那我在门口看着你进去。”叶冕看来还是不放心。
“都到家门口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气了。”我压低了声道怕被我家人听到。
叶冕见抵不过我,只好抽身离去。
我笑着向叶冕挥手道别,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我嘴角的奇强的笑容也随即消失。
我无助地倚靠在我家门沿边,模着被红酒烧得发烫的脸额,当手指模索到劲前空漏漏的脖子时。心想,没有玉石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家,就算躲过了今晚又如何躲过明天?
“不行,我要亲自去找林源问清楚,玉石拿回来没有。”于是走到阳台窗口,
刚好看到叶冕的车开走,我才放心下楼。
其实今晚十一点左右时,在我打电话回家向爸妈交代今晚会很晚回去后,也顺便打了个电话给赵司机,问他要了林源家的地址,早就预想好林源如果今晚不来现场就直奔到他家问他要玉石的了。
于是下了楼后等了一会才接了一部计程车直奔林源家。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大马路上转弯上了另一条比较陕小的斜坡路,这条路我见极少车子来往,而且连路灯都没有,四周一片漆黑。
我感觉不对劲,于是问了下司机:“你好,司机大哥,你会不会走错路了呢,这好像是上山的路。”
“小妹,你要去的是‘宁居山庄’呢,那别苑就是在山顶上啊,那是非常偏僻的一个地方。能住在哪的大部分是有钱人,他们平时出入都有专车,所以我们平时也很少会去那个地方的,这路灯嘛本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坏了还是没开,你到底要不要去呢?”司机回头望了我一眼。
“去,当然去。”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几分钟后司机在‘宁居山庄”外放下了我。在进入山庄门口时,门卫值班人员问我进哪户人家,我把林源住的座号告诉门卫人员后,他按了林源家里的号码只听到似门铃声响了好久,接着转换成“嘟嘟”声,门卫值班人员才回过头对我说:“不好意思,里面的住户没有回应,可能是睡着了或是还没有回来,所以很抱歉,没有住户的允许你是不能进去的。”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想想林源也许已经回来了,不死心地问:“那你能不能查到他的车有没有回来呢,你们这里车辆出入应该有登记的吧?”
“这是可以的,麻烦你告诉一下住户的车牌号码,我可以通过电脑帮你查查。”门卫值班人员说。
可最后查出的结果是让我失望的,因为林源的车只有今天早上出去的记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谢过门卫值班人员后转身往外面走,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呢?难道……我真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想到他可能和艾琪在一起。
我欲求无门,一下子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伤心失落地走出山庄门口。
刚走到外面,举目望去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这里这么偏僻,四周根本没有什么人员走动,这座山庄独处高山,是没有什么车辆会经过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
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半夜站在山顶凉风吹来,更深露重,虽然马上是八月的炎热天气,可是在这独领风骚有‘山庄’之称的高山小区花苑外,突然感到身心倍冷。
阵阵阴凉怪风吹来,我紧紧拥抱着双肩,抬头望着黑夜深空,乌云密布的,为什么今天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了呢,难道它们都要远离我了吗?
想想现在自己孤身独处在一个陌生的黑夜高山,再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时控制不住,愁感缠身,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说也奇怪,正哭泣着,突然一阵雷震电闪,我惊恐抬起头来望着上空。瞬间倾盘大雨倒泻,难道因为我的眼泪引发了大雨吗?
我紧赶把手提包放在头顶上,快步跑回山庄门口,想看能不能让门卫值班人员放我进去躲下雨。可是当我冲进山庄内门口时,值卫亭里哪还有人影,这三更半夜的又下雨,连值班的人员都跑去偷懒了。
我急中生智,躲在墙角一处,翻开自己的手提包,想找我的手机打电话给叶冕求救,可是翻遍了我整个手提包里连手机都不见了。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在哪里丢了,今晚都还打过电话的,难道……在叶冕的车上?
想到自己一连串不幸的遭遇,此时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里远离闹市,打车又打不到,真是进不去,出不得被困山顶了。
如果林源今晚不回来,难道我就只能在这山庄门口淋一夜的雨吗,早知就不来了。
雨水打在我面上,浸透我的双眼,我全身已湿透冻冷得直抖,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这冷雨夜还要维持多久呀,慢慢地,我觉得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意识渐渐变得脆弱。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着我,我微微睁开眼睁,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了林源,他用手温柔地轻拭着我脸上的雨水,呼唤着我‘季梦’的名字。
可我已经不懂得回应他,只感觉到他把我紧紧抱起,抱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当我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医院。看到床边守候的人,他正伏在我病床边上睡着了。
我轻轻抚模着他浓黑的短发,熟睡的人马上惊觉猛然抬起头来,可是当看清楚他的面庞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我依希记得昨晚是林源抱着我的,不会是幻觉吧,我敲了敲额头。
“就是我呀,你以为是谁呢?”叶冕好奇地问。
“喔没,没什么,对了,你怎么?”我半坐起身来,奇怪地望着叶冕。
叶冕马上意识到我想问什么似的,于是解释说:“昨晚我快到家时,听到你电话响,原来你的手机昨晚掉在我车座位下面,可能是昨晚我急刹车,你手提包掉落时把手机摔出来了吧。”听叶冕这样一说,我想应该是这样,怪不得我昨晚翻遍了手提包都找不到手机呢。
“是不是我爸妈打电话给我,糟了,昨晚一晚没回家,现在还进了医院,看来我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我焦急得翻开被子准备下床。
“别着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叶冕不慌不忙把我按回床上。
“我昨晚已经跟沈老师说了,今晚你在同事家住,玩得太晚了,怕回去打扰他们休息。昨晚你这种状态又发高烧,还昏迷了过去,不醒人事的,也只能把你送来医院了。”叶冕说。
“昨晚……”我回想起了我在林源家门口等他,下着大雨,我的衣物全湿了。“我衣服……”我模了模自己穿着的一套干净的医院病人服。
“放心,是医院的护士帮你换的,可不关我的事喔。”叶冕笑着解释。
“幸好我查看到你手机昨晚有打过电话给赵司机,才知道原来你向他要了林总监的住址,你是不是想去问他拿回玉石没有?”叶冕问。
“是的,没有拿回玉石,我寝食难安,更没有脸面回家见我爸妈……”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去呢,你可知道那个地方孤山独野的,只有住在哪里的人才会去,一般人极少去哪的,就算给你打到车也是有去无回的。而且你居然敢一个人三更半夜去找他,又下这么大雨……你可知道当时你的情形多让人担心吗?你就是这样,老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担心。”叶冕像我的家人似的,喋喋不休地数落我。
“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我居然不好意思地向他连连点头保证。
“我不是有心要骂你,可你真是气得让人不得不骂,昨晚高烧42度,医生说你五个小时内高烧还不退的话会有生病危险。还担心你旧病复发,幸好你已经退烧了……”
“我有什么旧病,我身体好得很呢!我进医院的事没告诉其它人吧!”我担心地问叶冕。
“你忘了上次为何事住院?”被叶冕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放心吧,为了保住你这份工作,我是不会告诉你父母的,除非很严重那种。”
“昨晚我晕倒后,好像迷迷糊糊看到了林总监,他是不是把玉石要回来了呢?”最终我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那种感觉很真实。
“你不会把我当成他了吧,哎,真伤心,当时明明是我发现你晕倒在雨水中,把你抱上车送来医院的,你却以为是他。”叶冕脸色一沉,极为不悦。
既然叶冕都这样说了,也许真是自己看错了吧,所以也不想再追究真相了。“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还跟我这么客气,不过你放心吧,我打过电话给林总监,他虽然暂时还没有追回玉石,但他会在艾琪离开上海之前想办法要回来的,既然他答应了,现在也只有寄望于他,我们就等他好消息吧。”叶冕拍了拍我肩膀,知道我心中的担心,安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