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人在江湖行,依靠的是庞大的关系网,从古到今,均是如此。大义和情感,是摆在人们面前的两难选择,如若处理得当,将获取皆大欢喜的结果,而陷进单方面的沼泽中,其结局就难以预料了。我在创业之初,跟谷春光和葛良的做法相仿,游走于政策法规和人情关系的夹缝间,惠人利己,取得双赢,最后打拼下自己的一片天地。可能有人对我提出质疑,说我投机取巧,这种说法有失公允,我又没有触犯法律,只是善于打擦边球。有许多比我能耐大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会采取变通之策,弯腰低头,须知能折能弯是我成功的秘诀。
我最佩服的人,是悟性超众的高僧,淡然处世,岿然不动,未经修行的凡俗之人,无法抵临这般境界。现代人比古人更为躁动不安,缺失精神寄托,单纯物质上的富有,并不能摆月兑内心世界的虚空。有一句走俏网络的话: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当今人们的困惑丛生,普遍超越温饱水平,奔向小康生活的同时,心理问题成为焦点,重中之重。经济大环境的转型,众人的心灵感受需求也处于过渡时期,多种价值体系共存,归属感流失。草根变明星的梦想是一条捷径,制造轰动效应,被网络媒体推介为公众人物的机率大增,寻找突破口。
别人再怎么折腾,也与我无关,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貂蝉,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正符合我的心境。尤其是在繁花吐艳的阳春三月,我更对貂蝉心向神往,绵绵细雨,水烟飘洒,一如美女的风韵。算上貂蝉,我已经拥有生命中的三个女人,看来我和女人有着割舍不尽的不解之缘,我没有得到貂蝉,因此对她愈加难以忘怀。春的脚步翩翩而至,柳绿桃红雪白的梨花,人面桃花相映红,貂蝉的迷人笑靥,令我遐思想象无限。我看过聊斋,以及类似的神话故事,觉得貂蝉的来历不凡,凭观感是一缕花魂,也是外星人派来的花仙子。
貂蝉柔情似水的仪容,完全是水样女人的精品杰作,给我这个神游者留下充分的畅想空间。我终于找到爱情的滋味,浑身暖意洋洋,惬意舒坦,有貂蝉陪伴身边,哪怕有名无实,我也心满意足了。我俩之间还隔着一层窗纸,存有神秘感,我内心甜蜜无比,彼此牵肠挂肚的感觉真好,我会为这份爱痴迷,但不会疯狂。耶稣借上帝之口说,人到世上走一遭,是来受苦的,赎罪的,我知道自己欠下许多良心债,包括前妻和黄娟,尽管黄娟辜负了我,也是我种下的苦果。貂蝉是我意外发现的水晶球,碧蓝纯净的天空,更是沁入肺腑的清凉世界。
上天格外眷顾我,让我掀起又一番情感的波澜,貂蝉是我生命里一道亮丽的彩虹。我们二人是相距甚远的星座,只可遥相对望,却永远不会有碰撞的时刻,这种微妙的处境异常美好。我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一句精辟的话:太过相爱的两个人,很难平淡地相伴一生,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我从中悟出其隐藏的潜台词,期望值太高,往往无法得到圆满的归宿,平凡相守,才能白头到老。我和前妻,就属于柴米夫妻,只因我的身份提升,被花花世界迷惑了双眼,遗弃了她。说老实话,我对她兴趣全无,观念变迁,原先的道德理念荡然无存。
我曾经偷看貂蝉熟睡中的样子,长睫毛覆盖着眼窝,我似乎窥见她那苦寂落寞的灵魂。恍惚迷离之中,我亲吻她幽香的青丝,滑爽的脸蛋,还有恰像两片花瓣的柔女敕嘴唇。我镇定一下大脑思绪,发觉这只是我的幻想,一厢情愿,貂蝉比我要传统守旧,不会让我的春秋美梦成真。我和貂蝉中间,横亘着一堵墙壁,无形的心理阻碍,真是想要冲破,轻而易举,根本不用拆除,自然而然走向对方,就可以了。然而,我俩面对一墙之隔,却迟迟不肯跨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围绕赤道环游八万里,而是我们近在咫尺,可又像是远在天涯。
(八十)
通过穿越古今的奇特经历,我能以平稳心态看待我和貂蝉的这段缘分。天地之大,人数众多,美妙的相逢,纯属上苍安排的偶然聚首,只有别离才是必然结局。人生无常,我能重返三国时代,跟传说中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相识,而且住在同一屋檐下,已属难得的机遇,我把她铭刻在心,成为记忆里永远的定格。在时空错位的茫茫人海,我们相遇且有人生的交汇点,乃天意使然,我不能奢求太多,应该知足了。万事万物,老天自有定数,这种说法看似充满浓厚迷信色彩,其实也有道理。春华秋实,往复轮回,因果相承,自然旨意不可违逆。
我儿时亲历的洪水泛滥,水域系统积存了很久的怒气,忍无可忍,是对人类的一种惩罚。我参观的偷工减料建筑物倾覆,也是我的同行不遵守良心工程的原则,遭到房倒屋塌的报应。我吸取前世的教训,再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貂蝉是外星人特意派遣的卧底吗?我不敢肯定,或许是对我的考验,但绝对不是给我的赏赐。我是三年自然灾害后生人,属兔的,兔子是胆小怕事的典型,历来毁誉参半,我也是这样,褒贬不一,是备受争议的人。自然界草食性的兔子,是生物链的弱势阶层,与我的境遇类似,忍气吞声,只求自保。
和同档次的动物相比,兔子只有一个特长,行动迅捷,跑得快,除此之外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本。再看力大无比的牛,长途跋涉的马,角力十足的羊,登高灵活的猴,兔子的优势项目只剩下爆发速度了。而我感觉兔子很可爱,不会依附强大的兽中之王,也没有猫狗那样乖巧,具有傲骨和**意识。兔子是凭借自身本事谋生路,从不自卑气馁,在弱肉强食的动物王国占有一席之地,的确难能可贵。人也是一样,高贵的品质比财富能力更重要,我以前只懂得拼命挣钱,有时为了生意场的事,免不了丢弃良知,直到从鬼门关路过,我这才觉醒。
美国的世界首富盖茨,就是个大彻大悟的人,姑且不论他是否取之有道,大发慈悲,慷慨捐助,成为他余生的追求目标。千金散尽还复来,比尔老兄受中国古代文化的熏染,乐善好施,确实是我们先富起来这部分人的榜样。我在圈里时,自以为是,晕头转向,较之人家盖茨,我只有羡慕和仰视了。我和貂蝉精心养育小不点,虽说不上多么富裕,至少衣食无忧,小不点出落成标志的小姑娘,我俩很是欣慰。然而,我们过于乐观了,动荡乱世中,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我们居住在江南水乡,却不曾想天灾**一并向我们袭来,洪水暴发。
农田庄稼遭到淹没的厄运,小不点上吐下泻,我怀疑是疟疾一类的传染病。小不点全身抽搐,忽冷忽热,随后病卧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乏力,奄奄一息。不仅小不点,我们这座小镇的百姓人家接连染病,有一名小男孩暴病身亡,恐怖气氛罩拢在我们周围。每天我都能听见喉咙嘶哑的哭声,原来热闹的街市变得荒凉阴森,死神正朝着我们走近。我忧虑万分,活蹦乱跳的小不点,突然之间病入膏肓,我异常揪心,很怕她坠入暗无天光的地狱。我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闯入者,经过外星人的点化,对人类称为地狱的去处,有一定的了解。
外星智慧生物也处于过渡阶段,虽然比人类超前千百万年,他们一直向科技巅峰冲击,但没有登顶。所谓永不止步,永无止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外星人的回收系统,尚在试用期,还没有成熟。外星人相中的是灵魂信息,远比肉身有价值,他们采取优胜劣汰的法则,既然不具备足够的容纳空间,他们就挑选有用之人,让其精神永恒,升上天堂。而被外星人弃用的死者,来去匆匆,灵与肉一同归于无声无影的寂灭。飞天成仙,自古便有,一直是人们的终极愿望,可惜多数人未达标,外星人明察秋毫,地球人要想蒙混过关,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