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刘备情绪振奋,心情舒畅,大摆流水席庆功宴,多年的戎马征战,近日终获报偿。刘备一直抱有幻想,自己偏安于一隅,绝非长久之计,将来有朝一日,收复中原江东,重振老祖宗的雄风,他信心满满。而孙权却坐不住了,刘备的异军突起,已经对他构成威胁,是他日后争夺天下的绊脚石。周瑜亡故,鲁肃继任,主持东吴的军务,孙权授意鲁子敬,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取回荆州。鲁肃是个厚道人,作为东吴的主帅,也是各为其主,他发出邀请函,约关羽赴宴。关羽明知此行凶多吉少,他是信守诺言的人,依然前往,只带三名随从。
果然,酒无好酒,筵无好筵,双方为荆州的归属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关羽的脸色已是红得发紫。关羽以送别为借口,将鲁肃当作人质,他们一行人急忙忙赶至江边。由于鲁肃被关羽所挟持,东吴将士不敢贸然采取行动,以免误伤鲁肃。关羽顺利返程,而两家的矛盾呈白热化趋势,一触即发。刘备登基称帝,若说他有幸运的眷顾,不如说他在夹缝中求生存,见风使舵,更善于利用稍纵即逝的机会。关羽张飞的入股,是刘备采取的第一步好棋,此后他们在大财阀的赞助下,招兵买马,积蓄力量。刘备崛起,与曹操不无关系,早先就是对手。
曹操攻打徐州,刘备是救援的后备军,他收获颇丰,不是战果,而是完成了初期的扩军梦想。那时刘备在老同学公孙瓒的麾下郁郁不得志,正好有曹操血洗徐州之战,刘备被陶谦委以重任,且谋得徐州牧的职位。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落下陨石,刘备是有充分准备的人,接手徐州,是他跨向巅峰的起始点。刘备还没有足够实力,他两失徐州,在诸侯间辗转。困苦磨炼人,刘备饱经风霜雪雨,羽翼渐丰,终见明光。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乃形势所迫,曹操正想剿灭他,刘备走投无路,别无他法,只有把死马当作活马医,视诸葛亮为大救星。
我问过诸葛亮,当初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孔明先生淡淡一笑,说道:无非是激励的话,贬低曹操,褒扬主公。我知道,诸葛亮一向讲话谨慎,他是自谦了,我一再追问,诸葛亮才稍稍透露真实内容。诸葛亮分析复杂形势,曹操兵多将广,不能硬拼,只可用计与之抗衡。在首次彻夜长谈中,诸葛亮描绘了宏伟蓝图,三家共分天下。刘备求贤若渴,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他喜不自禁,对诸葛亮钦佩的五体投地。诸葛亮还提出了具体的可行性方案,曹操拥有重兵,相对来讲,孙权的军力较弱,联吴抗曹是最适宜的办法,也是谋求今后出路之道。
后来,正需诸葛亮发挥聪明才智时,刘备却对他敬而远之,这其中的隐情,我多少也能猜出几分。诸葛亮是卓越的战略家,治理国家的能臣,但他并不是战场指挥天才,刘备也明白,诸葛亮属于纸上谈兵。另有,诸葛亮是纷争中的堂堂君子,连年混战,以曹操刘备为代表的野心家,不同程度浸染了私心**,已经向小人方面靠拢。君子和小人,水火不相容,何况诸葛亮带兵打仗有所欠缺,刘备疏远甚至弃用诸葛亮,是出于他综合各种因素的考虑。诸葛亮有君子的致命弱点,脸皮薄,瞻前顾后,思虑过重,内心纠结,使他一辈子未曾安宁。
就说他选妻,本身一表人材,文思韬略,恐怕无人能及,可他偏偏娶了个丑女,我很是疑惑。即便诸葛亮不求绝色佳人,找个大众化的美女,应该不成问题。他看重的不是相貌,而是才能,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这种择偶观的确难能可贵。当然,诸葛亮也有家庭背景的附加条件,他不是神,就有凡人的苦恼,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为了绚烂似锦的前途,他将自己缔造成完人,并沿着这条轨迹不遗余力散发光热。他的座右铭,一生行为指南,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辜负他人。他和曹操形成鲜明对照,我有所顿悟,做好人难,古已有之。
(九十六)
诸葛亮被慧眼识人的刘备挖掘出来,并且重用,究竟是福还是祸?我还真说不清,从诸葛亮的际遇,我想到寻觅终身伴侣。经历过汹涌澎湃的感情浪潮,重新回归风平浪静,是为情所困的导火索。已然窥见那种美妙仙境,再重返平凡人间,心灵将遭受莫大的伤痛。如果说冲动是魔鬼,**就是魔王,地球人类的欲念是无止境的,任其蔓延,会戴上沉重的镣铐,负重而行。志向和幻想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可以抵达,而后者则是遥不可及的梦。人还是有三六九等之分,而成长轨迹存在极大的差异,只有善于运用智慧的人,才能一路凯歌。
大多数人处于**纵的状态,诸葛亮尽管聪明绝顶,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此乃适者生存的另一种解读,环境在不停地变化,芸芸众生若要立足,必须顺应周遭的人群,调试好自己的行为模式。首先选择接纳,然后抱着更新自我意识的态度,这与随波逐流不同,是保持做人的认知标准为基础,扬长避短,重塑金身。丛林法则,使得地球人变成争强斗狠的恶魔,得胜者招摇过市,可怜的弱势一方为生活奔忙,还常常遭遇险情。远古时期,暴力火拼开始上演,世界从此动荡不安,随后又出现了狡诈的骗术,也在误导善良及质朴的人们。
早在春秋时的齐国,三名壮士对元老级人物晏子没放在眼里,他们三人抱团,威风八面。怀恨在心的晏子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们分桃,说是要论功行赏。晏子只拿出两只桃子,导致三人争抢,最后一人无桃可得,结果悲愤交集,拔剑自刎。另两人也觉得自己背离了为人之道,追随亡者而去,相继自尽,做以了断。晏子借重情义和争名誉之间人性的矛盾,不留痕迹地谋杀了三位义士,是千百年来谋略家所津津乐道的经典实例。长此以来,专家学者难以理解张松为什么会反叛刘璋,假如后朝的研究者知道真相,他们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因为这一段情节,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如果我不打自招,说出其中的一些片段,估计所有人都不可能相信我的证词。我经过多次角色变换,终于饰演外星人剧本中的张松,改投刘备,与情于理均讲不通,大家还以为我精神错乱,大脑进水了。事实上,我并没有说谎,是我亲历的真事,我本不是帅哥,也不是面目可憎的人,介于两者中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众化脸谱。外星人为了让我冒充张松,对我实行整容手术,人家整容是越整越顺眼,我却是越整越难看。若论外星人的整容术,不伤皮肤,不动筋骨,比变脸的绝活还要便捷爽快。
变脸的技术含量很高,从不向外界透露,我怀疑有外星人的介入,是否得到他们的真传?我不敢妄加评说,否则变脸世家找上门来,跟我打官司,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我当了十几年的老板,这点常识还是具备的。人的面貌特征,其实只是一个代码符号,没有什么大不了。有的女人,以漂亮脸蛋混饭吃,可我是一个大男人,化成多么丑陋的模样,也不妨碍我成名立万。《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就是个奇丑无比的人,他拥有一颗美善的心,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丑脸而自卑,当初我打入刘璋内部受重用,长相不能说明问题。
我背叛刘璋,实际上根本没有动机,是外星人早已安排好的剧情,我只不过客串一下,完全听从他们的指令,我是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我在刘璋那里,担任他的助手,假若将刘璋比作山寨老大,我是二当家的,也属于高不可攀的地位。我已经是二把手了,为何还要反叛,投入刘备的阵营,我也未必能登上原来的高位,谁都会明白这个理。我出卖刘璋,是不得已而为之,外星人那么强悍,我只好依计行事,不听话的后果,肯定比我想象的恐怖。外星人看中刘备,他的确是成大事者,刘璋能力平平,古今同理,自己长本事,才有进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