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卯时,可是气温依旧高的可以,大早上便感觉到酷暑的气息,看看躺在草席之上的父亲也不知去了哪里,空荡荡的房子,只留了李尘一人在那里独自冥想,桌子上还有一杯已经凉却的茶水,与其说是茶水倒不如说是一碗清水,想必是今天早上父亲剩下的,也不知今天父亲会去找什么营生,李尘突然有想到昨日父亲说的加入行会的话,心脏不由得噗噗的跳了起来,李尘对清代社团的印象还仅仅停留在天地会,白莲教这个造反的层次上,殊不知清朝的社团大部分还是未参加过造反这类疯狂事件的,而且一些社团还加深了民户之间的联系,一个社团只见大家互相帮助,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清朝人们的生活负担。李尘想着前世的记忆心里便不由得希望父亲可以早点回来,以免却那些杀头之罪。就在李尘瞎想的时候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李志推开门,拭去自己头上汗水急切的问道;“江流,饿吗?”
“不是很饿,只是不知爹爹出去了这么久可是遇到什么麻烦?”李尘见得自己父亲回来,那份担心也随之而去。
“没曾遇到什么麻烦,只是家中用度告急,我去城外河边抓了几条条鱼,来维持生活,是以回来的晚了,江流稍等,待爹爹早饭做好了,再来陪你。”说着便拿了鱼去厨房开肠破肚了。李尘看到急切的样子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这残破的房屋,心里酸酸的,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了,厨房方向渐渐的传来一股摄魂的味道。在病床上的几日李尘的味觉已经渐渐的消失,如今失而复得的味道怎能不让李尘感到兴奋?片刻间李尘才开始回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美味,自己前世竟不知晓。殊不知这是近日几天饭吃的少了,所以对饭菜的味道有独特的感觉。
李志还没把鱼肉送到李尘床边时,李尘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一碗香喷喷鱼汤,李志不由的流下些许口水,李志看到李尘这个样子知道他饿的急了,也不多话,走近前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待吹过之后缓慢的送入李尘的口中。
李尘待一勺鱼汤入嘴,‘噗’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可是汤热了?”李志看到儿子的表情盯着手里的汤碗什么也没说;疑惑的自己又舀了一碗慢慢的放入嘴中,片刻间脸上边露出痛苦的表情,看着儿子,嘴了说道:“感情,‘盐’王爷被人请走了,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焚香拜祭再把他请回来。”也不待李尘答应一溜烟的端着汤跑了。
钱塘县也算是一个历史名县,可是如今的钱塘像这样的事情不间断不定时的在整个县城的各个角落上演,如今鸟儿没有了以前的欢快,柳树也渐渐的弯下了腰,烈日悄悄的探出脑袋,大清王朝的末日也从这时慢慢的拉开了帷幕。
当镜头再次转到这间破旧的房屋里的时候,李志已经开始不停把鱼肉放进李尘的口中,自己只是一味的喝汤。李尘看着这些,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也不是为了自己在这里只能吃糠喝稀的连日常生活都保证不了,他心中始终相信自己只要能恢复健康命运就在自己手中,不管身处何处,他一定行。他难受的主要原因说起来真要笑掉一些人的大牙,他在为自己再次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关爱自己的父亲的而激动不已。也许是记忆的融合,也许是心底的渴望,前世的经历告诉他一个深刻的道理,努力奋斗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却换不回来一个深爱自己的父亲,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随着前世父亲的离去,这种感觉也变得更浓了,如果刚开始李尘还是想把李志当做前世的父亲来孝顺得话,现在的李尘已经完完全全的承认了他这个父亲,所以李尘决定放开心怀去真正的接纳着个父亲来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情。
待两人吃了早饭,李尘竟发现自己的病情也大好转了,李志看着恢复往日神色的儿子,突然大跳了起来,跌跌爬爬的向门外跑去,边跑还便大声喊叫,“天见可怜,佛祖城隍爷保佑,老天终于把儿子还给我了……”
李尘挣扎这从床上坐起想要走下床来,可是身体的重负使得这一动作十分艰难,刚起了半身,便一下子又跌了下去,着下让李尘也再也不敢尝试了,直呆呆的看着父亲在哪里高兴,笑而不语。李志看看儿子有看看自己,再看看自身却是有点失礼了,但此刻他也顾不得着许多,只是使劲的抱住自己的儿子,一边哭还一边笑,弄得大病初愈的江流儿也被他弄得浑身难受,但却一味的忍着,任由李志发泄自己的感情。
过一会,当李志从癫狂的状态清醒过来的时候,便擦着红红的眼睛道;“都是爹爹不好,往日里沉浸科场,偌大的家业败个精光,更是苦了你母亲,如今她也含笑西去了,她前脚刚走,又差点失去了你,若我自己还沉浸与科场,万一你在出个好歹,我又怎么对的起你去世的母亲,我李志也算枉读了圣贤书,上读不起父母,中对不起发妻,若是再不好好找个营生过活了你,我还有什么脸面能立于世啊?”
李尘看着自己的父亲反思自己,也不好惊扰,但想着若是父亲可以再反思中有所的,这也算是破后而立,要是就此沉沦,那可有些不妙,他本想给他讲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有笨死的熊,没有憋死的人的人生哲理,无奈这个做儿子的想要在这个三从四德的年代教训老子,真的有难度,便一时无话,只是默默的陪着李志,小手握着大手想要在无形之中给他一些力量。
过了好一响,李志的情绪才慢慢的稳定下来,擦干眼角的泪水,自嘲的笑笑;“读了半辈子的书,方才知道,世上无用是书生。从今天起我就去找一份营生,好好的养活我们父子。”
听得李志如此说,李尘也放心了不少,但又想起昨日的父亲所说的加入社团什么的,又怕李志惹下什么滔天大祸,这有为难起来,虽说在大学期间所读的历史书籍不多,但在高中时期还是有所涉及,大致的知道什么事情在清朝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想加入社团的这一类,便是万万不能做的。在清朝加入社团,有社团成员之间的相互帮助,生活上虽说不用如何担忧了,但社团往往是一些一些宗教吸纳成员的一种常见手段,搞不好陷入其中,变成了乱臣贼子被官府抓了,到时候百口莫辩,生死便不由的自己了。李尘只好道;“爹爹不用担心,待儿子身体好了,儿子自有打算,爹爹也不用过于担心了,况且坚持了几十年的东西,放弃了不是挺让人遗憾的,说不定你下次就时来运转,高中了。”
李志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虽说昨日已经感觉到儿子与以前又所不同,但今天听到这些,他仿佛不认识这个孩子一般,让人大吃一惊。但仔细看下真的是与以前没有其他的不同,李志是读过书的人,想象否极泰来的道理,也不是没有可能。宠溺的模着李尘的脑袋,开心的道;“天可怜见,江流这次因祸得福,长大懂事了。”看着这个先前木讷的儿子如今这个样子,高兴地也是难以自已,起身来在房中高兴地转了几圈;兴奋的说道:“看来祖宗显灵,使我儿灵窍早开,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李尘虽不敢苟同,但也无法辩解,只是抿着嘴,笑而不言。
李志又在房中转了几圈,才慢慢的平复下来,突然停来,但嘴角还是难掩自己的兴奋之色,这也难怪,自己的儿子病不但好了,而且变得成熟了,少了孩子的稚女敕,多了成人的心思,这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呢?但转眼一想,这也不知是福是祸,古人云:“福,祸之但系。”李志原本高兴地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想起自己的无能使这个孩子变成这样,心里有不有的一酸,眼睁睁的望着李尘,想着往事,竟一时呆了。
看着父亲这喜怒无常的样子,李尘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担心父亲生计的事情,眼睛也看着父亲,等着父亲神智归位。
过得良久,李志想起李尘的问题,再从冥想中恢复了过来对儿子道:“其实父亲也想了良久了,此生一定不再进科场了,若是可以的话爹爹可以去县中大户人家教书,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码头帮人抗货,总比科举败家的强上很多吧?”
“那爹爹可曾想过,你可抗动那些货物,我看看爹爹还是看看哪家缺个教书匠,你老先将就下,待日后,我替家中弄些营生,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吧?”李尘见李志断了去加入社团的念想,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干脆直接推他一把,暂且让他当个教书匠吧!
看着自己的身板,活了三十几岁了就连百十斤的货物都很少扛自己又怎么能抗的动那些码头的货呢?
说着便要起身正式的营生,便对李尘道,“你暂且在家中,等我前去看看有没有哪家弟子需要教书先生,趁着天色尚早,我这就去试试,你这就在家等待。爹爹去去就回。”
眼看爹爹就要走了出去,李尘突然计上心来,对李志说道:“爹爹,孩儿可否随爹爹一起去,儿子这么大了,还从没去过什么大户人家。”
李志看看李尘,又看了他病怏怏的身子,又害怕他年纪小,不懂礼数,冒犯了主人家,但转眼一想现在儿子已经灵窍初开,说不定……
就在李志犹豫之间,李尘仿佛看懂了李志的心思,一边拉这李志的手,一边道;“放心吧,爹爹儿子的病吃了鱼汤已经大好,身体也已经有了气力。前一段父亲教导的《弟子规》之类的书籍孩儿现在也还记得少,不会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无所是从的。”
听了李尘说道‘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李志可是吓了一跳,红楼梦他也读过一些其中的典故还是知道一些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李尘也会读过,而且还知晓其中典故,而且在生活中也能用上,仿佛很顺口一般,确实令人吃惊。于是问道:“江流读过《红楼梦》吗?”
“读过一些,但其中的微言大义,却不是我可以理解的了,有时间还要请教爹爹呢?”李尘想到马上就可以第一次见识到清朝的景象了,心里着实兴奋了一下,这下得意忘形了。但还不自知呢。
“哦,《红楼梦》不是你现在看的书籍,等回头我在叫你一些启蒙读物,等读书了之后,再讲四叔五经,等充分理解了经验奥义,区区一本《红楼梦》还怕看不懂吗?”想自己小的时候也时常偷偷的去进到父亲的书房调些书来读上片刻,看看李尘,想他这几日表现不同寻常与读了书也可能有莫大的关系,便不再追究。“既然你想去,那边随爹爹一道吧,只是到了关键时刻可别乱了礼数。”
听得李志同意,李尘也费劲的从床上下来,尽力装出一副轻松地样子,稍微洗涑一番,两人又互相整理一下辫子,只是李尘扎出的辫子,还没有李志自己给自己扎的好看,这然李尘十分郁闷暗暗的下定决心,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的学习的扎辫子,扎个凌乱的辫子在清朝可算衣衫不整了,又给人以不尊重人的习感觉,平白得罪他人。这样以后还怎么出门?难不成一直让老爹给自己梳理辫子不成?李尘正在想着这些,李志又开始仔细的叮嘱了一些李尘到时该注意的细节,李尘听清没听清却是不知了。待李志交代了一番后父子两人便携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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