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位位大人的名号,不只李尘纳罕,连魏会长与沈炼也变了脸色儿,他们并没有邀请这几位大人啊?
虽说总督衙门距离此地不远,李尘也是颇为为难,别的不说,这怎么安排座位儿,就是大问题。这其中尊卑、规矩、爵位、官职,都要考虑得到,出不得半点差池。这两位富大人可都是旗人,尊卑自然要考虑。
幸好李尘吩咐这包间摆放的是圆桌,没有放方桌,要不然“上位”、“侧位”、“下位”的,不是一般人能排得了的。
想到这点,魏国恩与沈炼望向曹的眼神也深沉起来。
李尘面上波澜不惊,心里直犯嘀咕。
富勒浑领着闽浙、李奉翰带着遭运、富崧是直属领导领着兵部,还有王鸣盛和徐斌。有了这些人在场李尘也变得郁闷起来,这些已经不是他可以安排的了,这些众人也不好在坐开,幸好这个包间的门只是临时搭建的拆着也方便,这下晋商商会的,徽州商会的,陕商商会的,还有伍国莹,以及浙江商会的魏国恩,青帮的老大宿庆祥,都要共聚一间陪同这些新来的大人们了,拍卖会怎么进行自要另说但是怎么安排就花费了魏国恩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等到了安排好李尘却被安排到了和姚玉一起的另一个包间,这时只听闽浙总督富勒浑道;
“这有没有一个叫李尘的?”
“回大人,小民在。”李尘这时才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位闽浙总督起来,只见他略微肥硕的身体顶着圆圆的独自,眯着眼睛转向李尘的方向,李尘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小小的眼睛配上自己的面庞整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嘴巴也小小的配上他这位‘总督’的‘尊荣’到还显得滑稽可爱。
“你随我过来,圣上有圣旨给你。”富勒浑不紧不慢的说道,率先一步进了包间,留下这么一句,确实惊着了在场的所有人。圣旨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人一辈子的荣耀,是要陪着他终身的。
“是,大人。”跪着的众人中。不乏有白发老翁,颤颤悠悠的,看着好不辛苦。投标席与“纳捐席”边跪着的五百来号人暗自叫苦。这已经跪了一刻钟,还要一直跪下去不成?
“好了,大家都落座吧?拍卖会照常进行吧?我们有什么事情等到你们这次会议结束了再说。”富崧见总督大人已经进了包间道。富崧扫了一干人才道。
“是,”这是众人才又开始落座,见到魏国恩示意,场上主持人才接着道;“拍卖会继续进行。”
这时台上的座钟,还有十分钟到正午时分。
随着鼓乐声渐起,场上一下子静寂下来。
各位大人们也静声,等着这次拍卖会的开始。
不过,偷偷瞧着那那明晃晃地红顶戴。一溜总督巡抚的,使得不少人委实也长了世面。
怨不得不仅外头戒备森严,方才影影绰绰还听说有绿营护军在,这满屋子地大人老爷,又有几个是常见的?
李尘看着满屋的大人百无聊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却是月复诽怎么如此太过小气,也不晓得预备些干果蜜饯……殊不知这些东西懂事他自己吩咐的。
直到场上主持人道;“现在竞拍第一标。”才把李尘的思路又给拉了回来
就在众人支愣起耳朵,打算看看这所谓第一标是什么财路时,结果却是大出所料。
第一标是青帮的的一个工程,工程造价五万六千两。在竞标区地商贾中。有工程类的商人的可以竞拍。”
竞拍方式却不是往上喊价,而是往下喊,举一次牌子减五百两银子。关于工程,向来是最油水的,这工程造价只有高出预算的,什么时候还节省过?
宿庆祥坐在人群前,看着后面地李尘,不禁心里直犯抽抽。或许这招标采购对青帮也没什么影响,毕竟这是付钱地。又不是收钱的买卖,银两又不多,若是能就此流拍,恐怕接下来的拍卖就不好弄了。
却是事与愿为,竞拍区已经有不少人举牌子了。
片刻功夫,就喊价到四万九千两,比之前降低了七千两。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次的工程虽不大,但是这些商贾谁舍得为了几个小钱,丢了青帮这个大靠山。有的时候,花钱并不是为了这个活儿。
通过这一阵子的喊话,主持人已经没了最初的拘谨,手里拿着锤子,看着竞拍区那边,口中大声道:“四万八千五百两了,四万八千两……”
拍卖场四处静寂,只有他扯着脖子在台上喊着。
各位大人们,装做不经心的样子,其实眼睛始终瞄向竞拍区。
沈炼并没有坐在大人那边,而是在李尘同桌而坐。沈炼手里拿着今日招投标册子,看着上下数额,时而低声询问李尘一句,时而往台上瞅一眼。
“这招投标工程地,交纳的保证金如何算?”听着主持人一次次喊数,沈建有些不解。
“转做工程保证金,若是接下工程,到验收时,没有达到最初标的要求,就算作罚金入本次拍卖会有商会和青帮协商分去。”李尘在旁回道。
就听“噗哧”一声,沈炼已经是笑出声来。
座上的几位听了,都转过头瞧沈炼。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个儿,沈炼忙端起茶盏,以作掩饰。
过了片刻沈炼脸上也是多了笑意,低声对李尘道:“只进不出,你这李尘,哪里是什么善财童子,明明是个敛财地小鬼!”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喊到了三万八千两。
比工程预计款,少了三成,还在有人举牌子。
主持人方才喊的次数多,现下就觉得喉咙发痒,仍高声道:“三万七千五百两,三万七千两,三万六千五百两……三万零五百两,三万两,三万两一次……三万两两次……两万八千两……两万七千五……两万七千……”
“两万七千一次,两万七千两次,两万七千三次,中标。”随着说话声,主持人用锥子敲了下桌子。
算是一锤定音,完成了第一标的招投标。
主持人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来,只觉得心里无比舒坦。
自打他父亲过世。替父还债进入商会以后,他鲜少在人前这般大声讲话,今儿却是喊了个畅快。
台下,不管是“观摩”的。还是竞标席的,都不禁睁大了眼睛。‘两万七千’,已经是原工程预算地半数不到。谁会想到,一个工程,竟能较量到这个地步。中标之人,脸上没有欢喜;失标之人,也不见懊恼。谁都晓得,这个价格接工程。指定是要亏地,就是自己拿钱进去,贴补与青帮的关系罢了。有那些钱,走走其他的门路,许是也当用。
隔壁房间的石士宝看着场景不由的懊恼起来,‘进钱的主意,着手便罢了;这省钱的主意,李尘还操什么心啊?’
李尘只觉得脖颈后生凉气。倒不是为有人背后责怨他,而是心里生出几分懊恼。‘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节外生枝了。’
原本初定的招投标,并没有工程招标这项,因怕其他的招投标标的太大,能参与的商贾有限,为了多凑人。将这投标会办起来。才添加了一些小项。这招投标虽算成功,为青帮省了银子,却是不晓得要得罪多少人。何苦来哉?况且这手伸得长了,就要使人生厌。
李尘看了富勒浑一眼。告诫自己一定不得小尾巴翘翘。自己不过是厚颜拿了几百年后使用的制度,用到了现下,取巧罢了,算不得真本领。要是自己轻飘飘地,得意忘形起来,怕是就要撞个满头包。竞标区那边,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商贾,也都变得郑重起来。这最后竞标数额,是喊价的五成不到,这是降数。若是正数的话,最后的标的不就要是喊价的两倍了?按照规定,竞标成功后,按照标的数额多少,要在三日到半月内缴清余款,否则后果自负。有些人,不得不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能动用地银子上限是多少?若是投标不够了,能挪用银子的地方是谁家,数额是多少,利钱怎么算?
宿庆祥不由的窃喜道这次的招投标,几条传出来的商道,都要几十万两银子。加上其他地,这场招投标大会,少说要敛入数百两万银子。
宿庆祥心里想着,视线却是穿过众人,望向李尘所坐之处。这个小子,他实是看不透。
不过,最初见他,他那满脸不赞同,却使得宿庆祥心里颇为别扭。虽然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望向她时,眼里仍是带了几分关切与责备之意。
除了宿庆祥,还有一人,也在往李尘那边观望,那就是魏国恩了。原是不打算参与拍卖会的,被沈炼说服了。而现在他却是为招投标的形式好奇,好奇的是,是不是所有的采购都能通过招投标的形式进行?是不是比单独洽谈一个客户,要降低进货成本?大致能减低几成?
种种疑问,在他心底蔓延。
招标台上,主持人已经是喊第二标。
是商会的两处的未开发的茶园,这些茶园也是在李尘的指导下开采出来的,通常应该是商会自己负责的,但是为了这次拍卖会,不得不拿出来增添一下人气了。
如今招投标是,未来三年茶园的归属。
茶园虽不是名贵稀缺的,那些都要使专人到专门的产地采办,雇佣工人,又是第一次,所以价格显的低了不少。
三年的份额,二十万两,每年六万六千六百余两。却是增数,举一次牌子一千两银子。
茶园不比别的,鲜少有业外人掺和,不像有些买卖不分业外业内。加上这标的额度大,浙江有规模的茶商就那么几家,所以喊标的不如方才热闹。
稀稀落落的,不过三、四家举牌,最后只剩下两家举牌。
待一家举牌到二十二万时,对方就没有再竞价……
小打小闹地喊了几标,也有给采买代理的,是升数,额度也不高。
小半个时辰过去,场上的众人对于这招投标的过程也都熟知。
不少人,拿着牌子,已经是有些坐不住。恨不得就到自己想要投的标,赶紧下首投定。
李尘看着台上,现下,该轮到今天的重头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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