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自是大事,一地一俗,多有不同。牵扯道皇家自然要按皇家的规矩来。到了结婚这天,全京城的百姓,加上文武百官、王公贵爵聚集在紫禁城前,人头攒动,挨肩并足,如看庙会一般热闹。从中午等到下午,却迟迟不见来下聘的队伍前来,但大伙地兴致一点没衰减……因为‘状元郎斗酒破百联’的事迹,已经传了过来,经过传话人地渲染夸张,李尘持酒挥毫的丰姿,现在可与李白曹孟德相提并论,人们兴致勃勃的议论着状元郎的文采,书法甚至是星座,不由更热烈的期盼着这位文魁星地到来。终于到了夕阳中,街口传来锣鼓丝竹声,便有那皇宫太监夹着声音高喊道:“来了,状元郎来了。”人群如潮水般向街口涌动,都想先睹状元郎的尊荣。便见一队人敲敲打打,笙箫鼓乐,担着百余担各色聘礼径往皇城台门而来。但人们地注意力,却全都汇集在队伍中间,那顶四抬四绰的青绢大轿上。透过薄薄的绢纱,人们只见一个神态悠然、面色红润的俊后生,身穿峨冠博带,仿若神仙一般端坐在轿中。唯一的遗憾是,隔着那纱笼看起来有些模糊,不过转念一想,天上的星宿岂能是一般人可以逼视?众人便不由深深叹服道:“果然是文魁星下凡间啊,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不提围观众人,且说皇宫门里,早已经大排筵席,王公满坐,单等娇客上门。只听得乐声聒耳,门上人报道:“解元郎的轿子到门了!”众人起身观看,却见那轿子停都不停,径直进了内堂,正在莫名其妙地议论。这边乾隆早得着法宪派人传信,知道他那好女婿已经烂醉如泥了。便让宋世杰对众人道:“状元郎依古礼,皇宫内城接受听封,再出来与众位相见。”大家伙都没听说过这个古礼,但觉着还很有道理的,当然更重要地,这是文魁星、状元郎所说,那肯定是一准一的没错,便纷纷赞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得有状元郎这样地人,教诲一下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否则老祖宗的那些东西,就要彻底失传了。”淡然那些王公大臣心里可是实打实的清楚期间猫腻。那皇宫门前,永琰接过李德英递过来的礼单,开始清点礼单。只听永琰高声唱道:“着金两箱各百八十两,着饼一担共一百八十斤,海味八式……菜、鲍鱼、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以谢养育之恩。”永琰念一样,便有小太监便在礼单上勾一样。众人只见又有鸡鹅各五对,公母各半,以示比翼双飞;猪羊肉五十斤,以示丰硕诚恳敬意,大鲤鱼五对,以示有头有尾、年年有余。还有那‘有爷有子’的椰子五对,茅台镇的烈酒十支,以示爱情浓郁。又有龙眼干、荔枝干、核桃干和连壳花生四京果,以祝子孙兴旺,圆满多福,生生不息。此外还有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等四色糖,象征甜蜜和白头偕老。那永琰清点的极慢,他俩还没念完,一众宾客便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虽两眼直冒金星,众宾客却还暗赞道:“不愧是古礼,真周全啊。”便一边喝水一边强撑着听下去,那永琰也草鸡了,换了永璜接着念,永璜看着宋世杰,只见宋世杰想他微微点头,才长舒口气,一齐道:“清点完毕,一百二十件迎亲礼,一样不少,正正好好。”那宋世杰便高声道:“娇客搀状元郎见宾客。”众人就见低眉顺目的状元郎,扶着颤巍巍的皇帝,从厅内出来,站在场中。借着二位永琰拖延时间,里面又是针灸、又是灌醋,又是推拿,李尘终于清醒过来,只是双腿无力得很,脑子也嗡嗡直响,感觉要裂成两半一样。大伙儿一看乾隆皇帝走步道都那么费事儿,只道乾隆年迈之后,身子不利索。却不知恰恰相反,老人家看似被扶,实则是在给李尘当拐棍,如果不是乾隆身体强健了,早被双腿软绵绵无力的毛脚女婿给压趴下了……
看着李尘的样子,永琰慌忙上前扶着李尘,李尘脑子也渐渐清醒,这才开始大婚的必要流程。李尘在永琰的搀扶下内东门内,内使延入次,执雁及奉礼物者各陈于庭,公主礼服辞太和殿,诣帝后前四拜,受爵。
帝后随意训戒,受命讫,又四拜。降阶,内命妇送至内殿门外,公主升辇。
至内东门,降辇,李尘揭帘,公主升轿。婿出次立。执雁者,以雁跪授婿,婿受雁,跪进于内使。内使跪受以授左右。婿再拜,先出,乘马还。公主卤簿车辂后发,公侯百官命妇送至府。婿先候于门。公主至,婿揭帘。公主降,同诣祠堂。
这样复杂的流程过后,李尘在永琰的协助下才算安全的把和孝送到喜较中,这个时候李尘才算是一个标准的额驸,爵同固山贝子,超品公爵。
因规矩是从皇宫往回抬新人不能从原道回去,寓意不走回头路,因此不免绕路,喜轿回到额驸府已是酉正二刻,同花轿到女家一样,花轿到男家时,也是要先闭门再叫门的,过了醒酒,再经过这样一折腾,李尘的酒劲才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