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05
昨夜离开石碑林时,已是过了子时,与玄小夕分开后,李明哲独自回了住处,久违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异常困倦,便没有打坐修炼,匆匆清洗了下躺倒在床上。
李明哲晨间还做着美梦,便被张小艾叫醒,迷迷糊糊出了庭院后,却见玄天老头儿已站在院中。玄天今日换了身新衣衫,手中多了把长剑,李明哲方才想起今日乃是开始学习出云剑法的日子。玄天见李明哲神情,便知他睡了一夜,定是没有打坐,当下心中叹气,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早间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李明哲才感到精神一些,整了整衣衫,与张小艾一起站于玄天面前。玄天抚了抚嘴边胡须道:“为师今日将出云剑法传于你们两个,你俩务必刻苦钻研,早日将剑法练熟,在七峰之争大比中取得好的名词,为我出云峰添光夺彩。”玄天说罢将脚下两把长剑朝两人掷去,李明哲接过长剑,心中颇为兴奋。
玄天每日对两人所说的话,无非就是“努力修炼,为出云峰增添荣誉”等等,若是放在往日,李明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昨夜知晓了取得黄泉镜的办法,此时对那七峰之争甚是看重,就连玄天说的话语,也一字不落的听进心中。
此时忽听玄天吟道:“灵山蓄云彩,纷郁出清晨。望树繁花白,看峰小雪新。映松张盖影,依涧布鱼鳞。高似从龙处,低如触石频。浓光藏半岫,浅色类飘尘。玉叶开天际,遥怜占早春。”李明哲听的一愣,不懂这一大早上,玄天吟哪门子诗。
玄天吟完诗句,立马舞起手中长剑。他本是面容温和,谁料剑招一出,竟是不怒自威,像变了个人儿一般,这剑法耍的甚是纯熟,剑招巧妙灵动,空中剑影连成一片,似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墙。几招过后,玄天剑势突变,由守变攻,处处透着凌厉气息,如猛然被惊醒的蛟龙,长啸九天,阵阵杀气直逼而来,李明哲顿时生出一种坠入冰窟的错觉,寒冷透骨。越是往后,玄天剑招越是凌厉,李明哲与张小艾连连后退,仍不免心中发凉,直至最后,锋利的剑气已然实质化,玄天忽轻喝一声,长剑向天一指,所有剑势皆朝空中冲去,只见空中白云躁动般翻滚了片刻,那一整片云的中央位置,竟是出现寸许大的窟窿,异常明显,稍后又恢复平静。
李明哲以为自己眼花,用手猛揉了揉双眼再看,却见云还是那云,天还是那天,并没发生什么变化,只不过方才那一幕并非幻觉,深深刻在他的心中。李明哲受了震撼,吃惊不已,张小艾企却更加不济,直惊的呆若木鸡,傻傻望着空中已是飘走的白云。
玄天挽了个剑花,将长剑收于袖中,朝两人笑道:“为师刚才所使的剑法,便是出云剑法中的招式,你二人怎么看?”张小艾已被惊傻,还能怎么看,只顾愣愣点头。李明哲见识虽多些,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凌厉剑法,吞了口吐沫憋了半晌,方才憋出两字:“厉害!”
玄天观李明哲神色,心中甚是满意,这劣徒整日与自己嬉皮笑脸不说,还暗中挑唆张小艾学坏,今日一番震慑,想必他日后会收敛一些。玄天殊不知李明哲此时正暗暗想道:“老头儿整日温言温语,像软柿子一般,没想到还有这么威风的一面。不过这剑招也是厉害之极,我若学个七八分,争夺那七峰之争的冠军便不在话下。”
张小艾直到此时才从剑法的震撼中清醒,急着叫道:“师傅,您老人家快将剑法传授给我们吧,我以后天天给您做好吃的。”玄天闻言笑道:“剑法便如你们练字一般,急不来的,而且剑法不比练字,光是靠勤奋也不见得能够练成,除了勤奋,还需要天分。便拿我来说,天分不足,练这出云剑法已有数十余年,却仍练不到最高境界。”
李明哲听后大感惊讶,不由问道:“不是开玩笑吧?你这剑法已这般厉害了,竟还不算最高境界,那最高境界却是要厉害到什么程度?”玄天摇头回道:“你可知出云剑法为何名为出云?乃是因为剑法练至最高境界后,可一剑将云击散,为师只是将云捅了个窟窿,与那最高境界差得远呢。我天赋平平,这辈子怕是无望将出云剑法练到那种地步了,不过你俩天赋甚好,只要勤奋练习,肯定可以把出云剑法练至最高境界,将云击散。”
李明哲与张小艾听的心旷神怡,均是抬头望着空中云朵,只觉那云朵距自己千千万万米遥远,想要将其击散,怕是累死也做不到。不过假如练好出云剑法,一切皆变为可能。两人想到这里,皆是对剑法生出巨大兴趣,玄天观其神色便知自己一番说教已然成功,不需自己催促看管,两人也会用心练剑。
“一切皆由基础做起”,玄天本着如此原则,并没将出云剑法招式传授给两人,而是将用剑的基础动作与注意事项告之,让两人勤奋练习,随后大袖一挥扬长而去。偌大庭院之中,留下一男一女两名少年,两人眉间均是略有所思,时而舞起手中长剑,或刺或砍,或劈或挑,如此不断重复着。
韶华倏忽,两人这般练剑,时间过的倒也算快,转眼间已是一个多月,时节已至春末,天气渐渐转热。此时距七峰之争开始的日期,仅剩十月有余。而李明哲与张小艾两人,在这一个月中上午练剑,下午刻字,夜间修行功法。说到进步,却也不是非常明显,并没到月兑胎换骨那样——剑法意境直上云霄。因为两人这一月所练,皆是基础,到现在为止,两人都不知道出云剑法的一招一式。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在不经意的情况下,造就了坚实的基础,基础打好,以后练起剑法来,自然水到渠成。
这一日午时,李明哲吃完午饭,拍了拍撑饱的肚子,来到出云峰下山的踏板上,乘坐踏板来到山脚。他并非偷懒不去练字,只是昨日和玄小夕聊天兴起,一时聊起了阵法,这一聊不要紧,却是将李明哲弄的心里痒痒,想到对许多阵法的不明之处,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个好觉。
早上醒来练完剑法,匆匆吃了午饭便朝众妙阁赶去。众妙阁位于众妙谷西侧,建于众山峰之下,低谷之上。众妙阁北侧临谷,南侧伴水,景色甚是优雅,然而人烟稀少,无人懂得欣赏。
李明哲从昨夜开始,便对法阵结合之理甚感兴趣。他从没想到,一个一直以来都被自己认为是普通鬼魂的玄小夕,竟然与自己谈起了阵法,谈到阵法,李明哲自认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当即将肚中经纶尽数吐出,直说的吐沫横飞还不过瘾。谁料玄小夕亦不是白丁之辈,对李明哲说出的阵法之论,往往能提出意见,甚至是一针见血直戳敝处,着实让李明哲吃了大惊。
两人偶尔竟为了一个阵法争论不休,直到玄小夕面红耳赤,使劲给李明哲脑袋一个爆栗,方才能够作罢。两人聊到后来,玄小夕竟然提出了阵法结合之理,说的便是将两种阵法合二为一,不失两种阵法的功效,亦减少了布置阵法时消耗的体力。
李明哲初闻这个创想,当下激动不已,直叫玄小夕掩嘴偷笑。众妙阁转眼即到,李明哲朝里望去,见了守阁老头儿,忙上前打招呼道:“老人家您好啊?”那老人似知道他来一般,躺在摇椅之上眼也不睁笑道:“是明哲啊,有些日子没来了,在忙些什么?”
李明哲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好常来看望,却是失言,当下愧疚道:“这一个月来在山上练剑来着,我要参加七峰之争,不练好厉害的剑招,没法当那冠军。”
老人闻言睁眼,道:“咦?你对那七峰之争的冠军也感兴趣吗?在老夫看来,那不过俗物而已,不必上心。”李明哲何尝不是这样认为,但他为了见玄小夕一面,必须夺取七峰之争冠军,只能干笑道:“弟子事出有因,原来对那冠军不感兴趣,可现在确实非常非常感兴趣了。”
老人稍感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笑道:“如此也好,那冠军虽是俗物,可想要夺来,也不容易,在同辈弟子中,修为比你高者比比皆是,这样一来能激励你勤奋修行,不错不错。”
李明哲嘿嘿干笑,他自知懒惰,喜欢游手好闲,对于修炼什么的并没兴趣,而对书中那些术数阵法之论却是有极大兴趣。这时忽听老人说道:“既然要勤奋修炼,我便带你到一处地方,你随我来。”
李明哲闻言一惊,忙摇头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我此次前来不是要您传授我厉害功法的,只是小子有一些关于阵法的疑惑,想向老人家请教。”
老人听他所说,心中略感无奈,笑道:“你小子对阵法简直着了迷,就连对那万人憧憬,挤破脑袋也想要修炼的功法都没兴趣。”
李明哲尴尬挠了挠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而是一股脑将心中对于阵法的疑惑,以及那阵法结合之理的创想与老人说出,想必这老人对阵法也曾痴迷过,听李明哲提出的问题,特别是那阵法结合之理的新创,立即神情严肃,皱眉沉思,偶想出答案时,亦是乐的手拍额头,兴奋之极。
这一老一少,一问一答,最后说的兴起,索性盘腿坐于众妙阁院中,两人皆是不世的阵法之才,常有惊世骇俗的见解与观点,相互交流之下,更是喜不胜收,仿佛遇见了天下最大的知己。如此这般谈论,直到夜色变黑,两人却也毫不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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