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们投降了,刀枪弓箭扔了一地,全都跪在地上,肖明派人寻找,却没发现主犯郭槐,不知道他是如何溜掉的。
俘虏们全部交给官军处理,肖明的铁卫营可不愿管这样的事情,倒不如顺水人情,让官军领走请赏,虽然这些杀手被杀被俘,完全是靠肖明的一群铁厂卫士所为,但人家不愿居功,官军也乐的多领一些军功。
众富商掌柜逃得性命,对肖明感激涕零,围着肖明说些感激的话,这边组织人手救治伤员,搜寻死者,肖明将罗文推了出来,称这次多亏铁卫营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罗文乃是整个铁卫营的主官,这次功不可没,众人又对罗文赞誉有加。
“罗大人的虎甲卫士真是我等的救星啊,我等感激不尽”
“是啊,罗大人统带的虎卫一出现,叛贼们就望风而降了,这些卫士真是很棒,当得起虎卫之称”
罗文谨慎的回复着这些大掌柜,他显然也不擅长此道,一脑门的汗,肖明在一旁看得好笑。
“虎卫!嗯,这个名字跟我想的一样,不错,以后就公开把这些铁厂铁卫叫虎卫吧,挺拉风的!”肖明觉得虎卫这个名字还行,尤其是今天第一次实战,表现还行,对别人的震慑力还不小,肖明觉得有必要将虎卫营再扩充一个营,这批半军事化的武装是自己以后实行计划的保障。
伤员中有几个伤势比较严重,已经安排送到就近的药店急救,伤势较轻的则有虎卫们替他们止血包扎了,其中介之聪的伤势也不算太重,大腿上中了一箭,现在也包扎上了,看到肖明过来,介之聪连忙支撑着站起来感谢。
“介先生不必客气,我已让人去取你们的马车了,一会就送你们回府,苏大小姐没事吧?”
介之聪道:“多谢关心,大掌柜也受到惊吓了,只想快些回府,”介之聪的脸色苍白,可能失血多了点。
肖明走向苏彩儿,看到苏彩儿好像也吓得不轻,黑纱背后也是脸色苍白,肖明安慰了几句,前面去寻马车的人回来了,肖明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送一下的好,于是叫上了十个虎卫,日升昌这次随车来的四名护院武师死了两人,剩下的两人也都带伤,肖明安排了六名护院武师给苏彩儿的马车,自己带着四名护院武师坐车在后面跟随。
马车很快就到了苏府,一路上也很安全,由于今晚涌金门一场大火,又有魔教杀手事件,街上巡查的衙役官差和执勤的官军也多了起来。
下的马车之后,苏府自有下人将车赶走,带走受伤的侍卫医治,苏彩儿站在门口,回身对肖明道:“这次又蒙先生救了一命,小女子真不知如何感谢好,今日别过,改日再登门致谢吧?”说完就要进门。
“等等!”突然肖明喊了一声,走上几步道:“大掌柜请借一步说话。”
苏彩儿不明就里,但也不好拒绝,于是两人向前走了十几步,苏府之人显然已知道今夜之事,但并不慌乱,苏弼也没有迎出来,下人们站在远处也不来打搅。
“你不是苏彩儿,你到底是谁?”肖明低声问道。
苏彩儿娇躯一震((*^__^*)慢慢的转过身来,突然嘻嘻一笑道:“你看出来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肖明如何看出来的,其实很简单,肖明曾经在苏彩儿的闺房近距离的为她治过病,苏小姐身上的体香之气给他的印象极深,刚才在高府大厅之内,为了掩护苏彩儿,肖明扑倒了她,如此近距离的之内,少女的体香虽然诱人,但却截然不是苏彩儿的体香,肖明当时就猜到了此人肯定不是苏彩儿,但又觉得不好唐突,能够让介之聪都俯首帖耳的听命之人,在苏家的地位定然不低,所以直到现在才问了出来,当然,肖明心里的判断自然不能和眼前的这位冒充苏彩儿的女子细说了。
肖明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他想听对方如何回答的。
那女子只当自己露了破绽,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是彩儿,彩儿妹子是个苦命人,七八岁就跟着父亲到处跑,生意上的事情很早之前都是由彩儿来主持,但自打十四岁时,生了急病并落下了病根,彩儿这个实际的大掌柜,在外的一切应酬便都是我代替的,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个替身。”
“那你到底是谁哪?”肖明不解的问道。
“我是彩儿的表姐,我叫沈瓶儿!”
肖明没做声继续听着。
“我与表妹从小就长得很像,其实这个也是必然,我的母亲与姨母本就是双胞胎姐妹,两人也是同命之人,母亲和姨母也是早早的就去世了,父亲续娶的后母金氏很凶,家里也容不下我,直到父亲去世,姨夫便接我来长住”
沈瓶儿轻抬皓腕,缓缓地撩起黑面纱,露出一张和苏彩儿非常神似的面容,相比之下,苏彩儿更显得柔婉,而沈瓶儿的眉宇间则有英飒之色,最大的区别则是沈瓶儿的左腮之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
“彩儿妹子本是才女,更是智惠聪敏,但身有恶疾,在家打理日昌隆的生意倒也罢了,但商户之间的应酬却是难题,为了免受他人怀疑,于是我就经常代替彩儿外出了,上次彩儿犯病,我正替她在江宁视察织造工场,我赶回来后听说是被你给医好,听彩儿讲了很多你的好处,我也非常好奇,今日一见肖先生真可是当事豪杰了,而且这次等于又救了瓶儿一命,日昌隆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肖明心中仍然疑惑,陡然想起杨震说过的话,突然张嘴问道:“你姓沈?你的父亲可是沈括?”
沈瓶儿奇道:“你也知道我父亲?”
肖明道:“那是当然,沈括先生不仅是现在,而且放到后世多少代,那都是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如此鼎鼎大名,我怎会不知?”
沈瓶儿黯然道:“先生过誉了,家父一世为官坎坷,胸中所学固然奇巧,却也当不得什么大家,最后著书立说但却穷困潦倒,世人到现在也不见得视家父为什么大家”
沈括晚年写《梦溪笔谈》一书,一直到去世都是籍籍无名,一直到南宋时期,沈括之名才多为人知,以官身做评判是中国从古至今的通病,你一个被贬官之人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你,但他的《梦溪笔谈》却实在是大大的畅销书,这里面天文术数、地理水文、医术占卜、农桑茶盐、军事武器、各种科技,各种新工具的制作使用,简直无所不包,社会各阶层的人都可以在这本书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知识,虽多次刻印但仍然供不应求,以至于书店在生意不好的时候,也会将此书拿出来再次刻印去卖,总之是不愁卖不掉。
但沈括自己也不会知道,几百上千年后,自己仍然如此之名,甚至还被用以命名一颗小行星,全世界对他都推崇备至,就连他的女儿都不会想到。
肖明满眼都是崇敬之情,根本不似作伪,那沈瓶儿看到肖明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推崇,心内自然十分感动,对肖明的好感更近一分。
既然知道人家的身份,肖明也不好再盘问什么了,况且今晚沈瓶儿也受到了惊吓,肖明觉得又让人家怀念起亡父,这样不太好,于是告辞离去……看着肖明的马车离去后,沈瓶儿并没有进屋,看了许久之后她突然莞尔一笑,转身进门……
……东桥附近的一所豆腐作坊内,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为首之人正是郭槐,当官军出现的时候,郭槐就知道这次完蛋了,在身旁几个心月复的护院武师下,潜入一旁的院落,偷偷逃至湖边,威逼一个睡觉的渔人,划船来到东桥,之后一刀杀死渔人,将船沉入湖底,几人躲进了作为秘密据点的豆腐坊内。
看着手下六七个灰头土脸的手下,郭槐暗叹一声。
“副旗使大人,我等如今大败,不知如何向王左使大人交代?”一名手下问道。
郭槐冷笑道:“无妨,虽然我们今晚的行动失败了,但却有另外一件大功等着我们去取哪!”
手下一名杀手奇道:“另一件大功?却不知副旗使大人指的是何事?”
郭槐道:“今日那个坏我等好事的顾氏炼坊之人,我想起来了,此人正是当初从我那临安监狱越狱逃跑之人,这人就是我立功的关键。”
手下道:“还请副旗使大人跟我等细说明白。”
郭槐道:“此人当时与另外一人一同逃狱,这个人就是安道全,而安道全身上有一张非常珍贵的孝王宝藏图,那可是我神教梦寐以求的事物,只要抓住此人,就可以找到安道全,到那时,哼哼!拿到了孝王宝藏图,我等就可立大功”
“底下人道:“如此甚好,只要能让王左使大人不追究我等的过错就行,如此,我们完全听从副旗使大人的安排!”
……
肖明从苏府出来,并没有回炼坊,而是前往知府衙门报信,郭槐今晚所说,三日之内魔教叛军就会攻城,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提前通知官府才行,杭州城本来兵就不多,如果到时候魔教突然攻城,官军仓促之下,杭州城肯定难保。
赵霆听了果然大惊失色,立刻让人通知所有官员前来衙门商议,尤其是守备使陈路章,赵霆不敢托大,他明白陈路章手下有兵有将,守卫杭州完全要靠人家,所以特意将其请来。
随同陈路章一同前来的两员将官,一名就是杨震,杨震现在极受陈路章重用,这次也一同前来了,另外一人名叫王通,也是一名在西军打过仗的军官。
对于肖明的消息,众官员都感震惊,因为明州失守,彭汝方被杀的情报,他们今天已经得到了,但却没想到,魔教这么快就会前来进攻杭州。
这次会议开的乌烟瘴气,据说魔教对官吏非常凶残,家属也受荼毒,所以很多人想逃跑,有人想打,有人想降,有人想跑,知府衙门于是吵作一团,不过众人都拿不出好办法来。
此时杨震给陈路章耳语,由陈路章提出几点办法,首先全城总动员,将守备衙门的武器仓库的东西,全部拿来武装人员,尤其是守城的器械更不能少,派人通知日昌隆,将他们制造的大型床弩和连弩车等全部征用,征调全部民团戒备,同时杭州城的北门加强控制,各级官员通知家属,做好万全准备,随时准备从北门出逃,一面派人向最近的路州官府请求援兵,并通知朝廷。
总之从现在开始,杭州城内所有的米粮,被褥军服,兵器甲胃一切能守城的物资全部军管了,估计这两天杭州可能要混乱起来了。
肖明临走之时受到杨震的邀请,请他明天前往守备衙门的武备仓库,想请他看看最新配置的火药,肖明心说:“如果火药堪用的话,守住区区杭州城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于是欣然接受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