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要求艾奇立马上就准备跟自己去徐州太平铁厂,但艾奇立声称还处理自己的一些私人财产,暂时无法随行了,原来他还有十几处地皮需要出手,这些地皮如果现在找买主,肯定会损失相当一部分的利益,作为犹太人,这从本性上是不允许的。
肖明想想也对,最少目前徐州铁厂还处于开始阶段,而且自己现在并未得到日昌隆大笔的资金支持,要想完成初步的民间银行也就是钱庄的规划,肯定会放后,于是答应艾奇立让他以半年为期,处理自己的事物,然后去杭州日昌隆直接找他。
同时,两人当着蔡老板的面拟下了一份聘任合同,写明肖明决定聘任艾奇立为大帐房的详细内容,艾奇立的收益,双方的责任等,这种个事情在蔡老板眼中几乎是太离经叛道了,宋代之时,哪有立这样的“劳动用工合同”的!
但肖明却知道,作为犹太人为了利益那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但他们最大的优点是尊重契约,只要是立约的事情,就会遵从,甚至会子子孙孙都遵从,这种契约精神是中国人所不能理解的。
将契约合同一式两份,借人家饭馆的笔墨写就,二人分别摁了手印,中间人就是蔡老板,他也摁了手印,肖明将合同收好,告别了艾奇立,带着顾小六去了熙熙楼。
苏彩儿在户部还未归来,采买贡绢的事情还比较繁琐,朝廷去年岁贡采买是在一月份,基本上刚刚收完了税款,朝廷核算二千一百四十六万八千缗钱,今年东南和两淮水灾,朝廷救助,加上各地官员的薪俸,加上调动西军的钱粮,今年的税款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
难怪宋徽宗一听肖明要与辽金做生意,立马就有点心动,这“冗费”也确实让徽宗有些头疼,能够为国家增加收入又能收回故国失土!这两全其美的事,到哪去找啊!
肖明坐在熙熙楼上等待,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茶水都换了两回了,不免有点心焦!突然一拍大腿叫道:“不好!”拉着顾小六就往外跑。
苏彩儿现在只有两名随身的武师护卫,而现在庞万春的人马却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我是庞万春肯定会找肖明身边的人下手,丁建鹏已经被抓过一次了,苏彩儿肯定会有危险,想到这些,肖明火烧般的往外跑。
从外城到的熙熙楼到内城的西尚书省外巷的户部衙门,要穿过一道城门和十几个街道,肖明撒丫子一跑,立刻将顾小六甩的连影看不着了……
之间大街之上一个锦袍年轻人毫不顾形象的正在狂奔,四周百姓全都惊慌散开,肖明这已经是很收敛了,根本没使用身上的怪力,而是完全靠自己的体力在跑,一边跑他一边喘气,突然想到:“不行,对方肯定人多,得去将虎卫们带上才行!”
一扭头,这才发现顾小六根本没影了,肖明暗道:“自己有点莽撞了,所谓关心必乱,看来以后做事情还需要多想想才行”
想了想,肖明转身去找车,他要赶回客栈叫人,可四处都是牛车,很少的马车,汴梁城真还不如杭州城,没有马车的话,靠自己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大白天像鬼一样在人群中飞奔,肯定会引起混乱,又不能上屋顶抄近路。
肖明只好四下寻找马车,突然眼前一亮,屋檐下好一匹马!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响鼻如雷,双眼明亮,虽然被栓在廊下,但浑身的筋骨如铁,如果放在野外奔驰,嘶声咆哮,当真是蛟龙一般!
此马头上的鬃毛**着一株草标,显然是要卖,但却闻着了了,马的主人是一个精瘦的汉子,正愁眉苦脸的坐下廊下的台阶上,望着对面面馆中飘出的香气,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
肖明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先生,您这马是要卖吗?”
那汉子道:“承官人所问,我这马寻常人买不起,买的起也养不起的!”
“噢?这是为何?”
那汉子抬头看了一眼肖明,间肖明穿着打扮像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于是站起来拱手道:“这位公子,是这样,这种马是战马,是小人变卖了全部身家所购的,此马看着神骏但却不是驮货拉车的料,乃是战阵之上冲锋陷阵的用途,而且每日所**料豆谷是在惊人,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养的”
肖明见他谈吐不俗,心中不免尊敬十分,拱手道:“如此好马,先生为何要卖掉,这样岂不可惜?”
汉子道:“实不相瞒,小人名叫段景柱,西凉人氏,一生好马,人称马痴!精研相马训马之术,去年途径甘凉道,见到此马,知道是一匹天下少有的好马,遂散尽身价购得,我骑此马确实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神骏,得着应是天下名将的坐骑,但小人已经身无分文了,闻听京城之内名将众多,于是借了路费来此原想将此马卖与有缘之人,但小人已经来此十天,身上已空,还不知此马命运如何?”
段景柱说罢摇头叹息,一脸的悲苦,这个马痴不是担心自己的处境,而是担心马的处境,如果再没有人买走此马,估计自己不得不忍痛割爱,那时候,这种命运只在战场之上的神驹,少不得是个拉车驮货的命运。
肖明闻听,走上前再次打量那匹红马,只见此马浑身上下一丝的杂毛也没有,窄腰大臀,四腿修长,胸口之上肌肉横生,显得浑身是劲,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肖明,同时歪了歪脑袋,似乎很是好奇。
“真是一匹好马!”肖明赞道,他虽不懂相马,但眼前这匹马根本不像是自己见过的那些马,而是像极了那种自己在电视上看过的马术比赛中的西洋马!忍不住心中赞叹。
“敢问段先生,不知此马要卖多少钱?”肖明问道。
段景柱想了想道:“本来我想卖五百金,但现在有一百金就行了”
肖明大吃一惊,“这个价钱可不低啊!古人说价值千金!看来对于东西的价值,现代人的感觉和古人根本不一样!”
肖明说道:“一百金小意思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着金银,你能否跟我前去取钱哪?”
段景柱点点头道:“既然卖与公子,哪跟着你走一趟无妨!”转身去牵马匹。
肖明走进对面的面馆,要了几个馒头和一盘熟牛肉!将这些东西打包,走出去正好段景柱牵着马过来,于是递上吃食道:“看你很久没有吃饭了,且先简单填一下肚子吧”
段景柱谢了接过,眼睛里似有晶莹的东西闪现。
肖明与他并肩而行,路上问他:“这马是否有名字?”
段景柱道:“你看此马,浑身赤红两耳很长,古时吕布关云长所骑的赤兔马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但那赤兔马那是千古神驹,用它的名字反而会使此马折寿,所以我给它起名‘赤玉聪’”
“赤玉聪!赤玉聪!真是好名字!”肖明赞道,“彩儿一定喜欢这匹马!”想到彩儿他暗叫不好!对段景柱道:“我有急事必须要速回悦来客栈,怎么办?”
段景柱道:“公子可先骑马回去即可,我随后就到”
肖明奇道:“我连定金也未曾给你,你不怕?”
段景柱道:“公子有所不知,此马是我所驯,就算你骑马跑掉,只要我一声口哨,它自然会回来的,所以小人放心让你骑走”
肖明道:“那你这个绝技在手,不是马匹永远也怕被卖掉吗?”
段景柱笑道:“小人是个诚信的人,马匹卖与公子后,自然会按照约定,将驯服此马的方法教给公子,让它从此认你为主的”
原来驯马术中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古时的驯马之人会发现,每一匹马的特性都不相同,驯服它的方法也不一样,有时候只要在马的耳后瘙痒,此马都会认你为主,而精通此种方法的人正是段景柱。
肖明想一想道:“算了,我马术不精,徒然浪费此马的脚力,这样吧,你去骑上赤玉聪先去客栈门口等我,我随后就到。”
段景柱道:“好的,既然如此,小人先行一步,”翻身上马,赤玉聪身上只有一个简单的鞍稆,段景柱双腿轻轻一夹马月复,那马一声轻嘶,放开四蹄如飞而去……
“靠!这么快!”肖明叫道,望准方向,一提衣襟展开行云身法,一股烟般的追了上去。
顾小六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了上来,看着肖明的背影欲哭无泪“又要跑?”
肖明渐渐感觉身上的骨节开始发热了,不由得脚下放慢了脚步,即便如此,路人也在惊呼:“孩他妈,快看!神行太保!”
……
肖明与段景柱几乎是一前一后的赶到悦来客栈的门口,段景柱下马看到肖明不禁大吃一惊,心说:“这个公子好手段,莫不是身怀奇术?”
肖明轻轻出了口气,总算赶到了,带着段景柱就冲进客栈后院的住处,谁知道正好撞在一名虎卫身上,那人大声呼疼,看到肖明连忙参拜。
“肖总!您回来了!太好了!苏家小姐带着很多日昌隆的人员等您半天了!”
“啥?”
肖明一惊说道:“原来没出事啊!那就好,何时来的?”
“已经来了二个时辰了!”
肖明道:“看来有事发生啊!速速带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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