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营的火光造成了很多恐慌,看着奔走救火的金兵,萧明知道,这次想要偷袭完颜宗翰的计划可能不能实施了,可就这么走了,似乎又不太甘心。
这个时候后营有连续发生了三次爆炸之声,金营之内更是慌乱,但在中军大帐之外,守卫的士兵仍然不敢有半分懈怠,这个时候中军大帐被掀开,完颜宗翰在一帮子随从将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看了看后营的方向,对手下进行了训斥。
手下将官带着卫兵向后营跑去,可能是帮助救火的,萧明一看机会难得,示意赵福安静等待,自己却拎上短枪窜了出去,赵福自然心里大急,也想跟着萧明一同出去,但人家身法实在是太快了,一转眼就不见了,他也不敢乱动,只好继续趴在阴影里等待萧明。
过了大概一盅茶的时间,赵福心急如焚,突然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他大惊之下回身,却发现萧明已经回来了,脸上还挂着古怪的笑容!
赵福低声道:“你到哪里去了,让人家一个人在这里苦等!你……你笑什么?”
萧明道:“没什么,他们事情估计已经办完,我们速速离开这里。”
完颜宗翰现在已经快被气疯了!帐外烧煮羊肉汤的大锅内竟然煮着一个死人,当然是自己的手下士兵,而自己的寝帐之内竟然让人用血写了几个大字:“攻宋情绝,尔曹必死!”这当然就是萧明的杰作了。
……
萧明指定众人汇合的地点就是在李家村旁树林之内,萧明到的时候,这次行动的众好汉已经在了,看着钱拔光兴奋地眼神,萧明问他:“都办妥了?”
钱拔光点点头:“总共四发炮弹,给他留了一发,机关做好了,一定会炸!这回他们爽了!”
赵福问道:“为何不将那门大炮偷出来?这算什么完成任务?”
钱拔光没理他顺口说道:“那炮太老了!没用了!”
“什么!”赵福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你可知道一旦我们有了这种大炮,哪金人的末日就到了,为什么还要留给他们?你们……”
萧明道:“我已经派人去拉更先进的大炮了,这门就不要了老钱已经做了手脚,那门炮等于毁掉了,好了我们回去,准备明天赶走金兵!”
第二天清晨,金兵开始攻城,萧明将几万人马埋伏在了太原城的两侧,太原城仍然固若金汤,金兵在城上密集的弓箭和滚木礌石之下,败退了下来,最后完颜宗翰还是决定使用大炮。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钱拔光哈哈大笑!“炸了!哈哈!炸啦!”他用手指着爆炸的方向,对着萧明邀功!萧明令旗一挥,太原城两侧顿时伏兵四起!
顿时喊杀声震动天地,隐约间太原城两侧的旗帜遮天蔽日而出,完颜宗翰大惊,刚被大炮炸膛搞得灰头土脸的金兵不禁面如土色!看这个样子宋军最起码也有几十万大军而来,粘罕作为统帅,见势不妙,立刻下令撤军。
萧明的的这次伏兵就连太原城内的宋军也没有通知,结果是连城上的守军也是大吃一惊,但看清底下埋伏的人打着大宋的旗号时,才知道是自己人!顿时欢呼雀跃!眼看着金兵退走纷纷摇旗呐喊!
太原城的守将正是种师道,他也是吃惊不小,没听说朝廷派援军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登上城楼向下仔细观察,只见金兵抛掉辎重狼狈而去,而底下的伏兵只是呐喊却不追击,不禁有点狐疑。
萧明知道,以自己这四万八千兵马都是番兵和乡勇,如何是金兵的对手,这一手,旨在吓退他们而已,既然金兵退走了,他马上派出种合立刻进城与种师道见面,自己整顿队伍准备进城。
大家伙收拾了旗子开始打扫战场,金兵丢掉了一些盔甲兵器和粮草辎重,这些都是就跟洋落一般,不捡白不捡,新凤军行军总管,统制就是姚平仲,底下分设了几个营的建制,李衮和项充都是统领,这是萧明安排的,目前来讲有经验的底层军官太少了,能用上几个用几个。
新凤军进入太原城,受到了全城百姓的夹道欢迎,种师道也是亲自来迎,但他对姚平仲很是客气,对萧明却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而已就过去了。
顾小六对此愤愤不平,倒是种师道对那个金平郡王的赵福很是尊敬,赵福得意洋洋的扫了萧明一眼,对他道:“盟主惊退金兵,大功一件,盟主先请吧!”
萧明淡然一笑道:“郡主请吧,你是皇室贵戚,金枝玉叶的,这次抛头露面的四处奔波,功劳比我大,还是你请吧!”
赵福脸上一红,也不答话,随着种师道走了,种合也比较尴尬,抱歉的对萧明一笑,追随父亲而去,钱拔光奇道:“主公刚才说什么,郡主?难道……?”
萧明点点头道:“嗯,他是个女的!我们走吧”
种师道在帅府逐一接见了河中府的各位英雄好汉和江湖人士,已经这次前来的西军番兵首领再就是新凤军的将领,但迟迟不见萧明,武松登时有点气不过,忍不住就要发作,萧明按住他道:“你去将所有虎卫全部集合,今日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可需要早作准备!”
众人闻听这话,不免一惊,钱拔光道:“难道这个种师道难不成会对我们不利?”
“不知道,但我的预感不好,早作准备为好,我们毕竟不是来自大宋的军方,此次太原之围虽解,但开封之围还没有解,这还不是我们的目的!”
武松领命而去,而此时种师道却派人前来请萧明进去,萧明点点头,示意顾小六郭守信和钱拔光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跟随亲兵进了种师道的节堂。
种师道低头喝茶,看了一眼萧明笑道:“萧大王是新晋的西夏王,还请萧大王恕我不敬之罪啊!”
萧明一坐在下手的椅子上道:“好说好说!”
种师道突然面色一沉道:“萧大王是身份高贵之人,却跑到我大宋兴风作浪,你组建江湖异士成立血盟所为何来?”
萧明道:“大宋都城汴京被围,将军不想着速速前去救援,却在这跟在下磕牙,谈什么江湖帮派血盟之事,又所为何来?”
“我太原被围,我在此拖住了金兵西进的道路……!”
“太原现在还被围吗?”萧明厉声喝道。
种师道顿时语塞,他点点头道:“据我所知,你还是大辽国的南院大王,你的身份太过特殊,恕本将不能听任你在我大宋国内有所作为……!”
萧明站起来道:“种师道你可知罪?”
种师道怒道:“胡说八道!我有何罪?”
“呵呵!”萧明笑道:“我是当今大宋皇帝陛下御封的观文阁学士,宗政卿,兼辽东节度使,你虽不是我的下属,但我官阶比你要大最少两品,你就这么跟上官说话吗?”
种师道这次脸上变色,要知道大宋朝以文御武,文官平级也比武官大半级,更何况高出两个品级,自己不过是一个永兴军路节度副使,西军副统制,如何跟萧明去比?
“可有凭证?”
“哗啦!”一声,萧明将徽宗给他的谕旨黄绢扔给了种师道,种师道忙接过来展开细看,半响之后,他嘴里喃喃道:“原来如此!”
萧明将徽宗的谕旨收起对种师道说道:“将军是否立刻发兵去解汴京之围?”
种师道道:“难啊!秦凤军不设节度使,全都是西军掌控,统制的大权不在我手,军队调动又是受枢密院控制,童贯童大人不发话,我们的兵马根本不能动!”
“难道坐等京师被破吗?”
种师道摇摇头:“童贯此人有功是他的,有过从不敢当,朝廷权贵中,蔡京之流党羽众多,本就不愿西军做大,梁师成王黼之流得势尽是营营苟苟之徒,何时将国家安危放在心中?我辈军人却被压制的死死的,有心报国,无力回天啊!”
萧明大怒:“难不成非要我调我的黄金军团吗?可是他们又为何人作战哪?”
“萧大人先不要着急,我已将子由的番兵撤回西安了,换我弟西军精锐尽快奔赴东京,但他们却不能使用自己的旗号,难就难在你的这个新凤军……!”
“新凤军可留在太原防守,种将军火速增援汴京就是!”
“新凤军不能受我节制,则会犯朝廷大忌,自领兵马是我朝禁止的,姚平仲一任提举,如果能找个文官做制置使,就可名正言顺了,这个还需萧大人亲自去说才行!”
萧明闭嘴了!姚平仲看来已经被种师道做了工作了,这支新凤军仍然还是不归自己所有,看来没有自己直属的军队真是不行,萧明已经起了调动黄金军团的念头。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种师道的几万精锐必须东进才行,于是萧明继续说服种师道,最后种师道终于同意调动两万西军,顶上新凤军的旗号,由姚平仲带着赶赴汴京,文官监军也不能少,最后从太原府找了一个提刑官补上了。
萧明出来之后觉得气闷难当!他知道大宋的官场**,却没想到**到这种程度,以至于连军方都是这样!这个北宋朝廷毁了就毁了吧,也没什么好保留的,指望一个全新的制度出现必须要砸烂旧的条条框框才行。
萧明不由得想到了康王赵构,此子目前还有一腔热血,如果扶他登上帝位,那么自己期盼的那种新制度是否能够实现吗?说是这么说,但第一萧明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可行,新兴的资本主义阶层还在萌芽阶段,而封建势力仍然很强大,这一点是必须要经过一个大的动乱才能造成的,自己的努力只不过是为这种变革尽量的多准备些时间而已。
第二,如果让萧明不管北宋王朝的死活,但金兵破城这种惨祸,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管,萧明仰天长叹,诸事都难!自己一个人对抗整个历史命运总觉得力不从心。
他在心中问自己:“难吗?难!难怎么办?”萧明一握拳暗道:“迎难而上!”
回去之后,萧明通过太原城的日昌隆分号,立刻向兴庆府的韩彦文发信,让他沿着黄河东进,以最快的速度带领一万黄金军团抵达太原府,其实这段路不太好走,兴庆府到夏州,要跨越沙漠,越过长城,沿着汾河的河道,可以抵达汾州,或者向南到达延安府。
萧明在太原等待,他希望黄金军团能够到太原与他会合,但此时,汴京告急,枢密院终于向西军发来告急文书和符节调令,种师道和种师中合兵一处立刻开拔东进东京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