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鸭子惊呆了,待反应过来就从树上“啪嗵”地跳到了水里。
原来雨季还没到,这养鱼塘的水并不深,鸭子跳下来的地方深点,从水底冒上来扑到倩倩身边时,那里的水只到他的脖子。
罗倩倩不会水,又没鸭子高,掉下来时大概是呛了几口水,打了几个酸鼻子,早晕头转向了。她惊恐地只知道死死地抱着鸭子的脖子,两条腿盘紧在他的腰上,嘴里被水沧的不住地咳嗽。
小凤拿着草帽跑过来,惊慌地问:“你们怎么都掉水里去了?倩倩她没事吧?”
鸭子抱着罗倩倩在水里往鱼塘边坡度大点的地方走去:“她没事,可能是喝了几口水,又受了惊吓。你快过来拉我一把。”
小凤就下到靠近水边的地方,拉着抱着倩倩的鸭子来到岸上。鸭子要把倩倩放下来,谁知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两腿依然紧紧地盘着他的腰。
鸭子没法,就抱她到大队部,自己坐到椅子上,拍着她的背哄道:“噢噢,不怕了倩倩乖……”
小凤也过来抚着倩倩的头说:“小姨别哭小姨别哭,没事了……”
鸭子说:“小凤,你跑去家拿身干衣服来给倩倩换上吧,她这样没法出去呢。别和你爷和你妈说。”
小凤答应声就飞快地朝家跑去。
倩倩渐渐地停了哭泣,只抱着鸭子的脖子抽抽噎噎的还没平静下来。两腿不盘在他的腰上了,但还骑马坐在他的腿上。
鸭子下用手轻轻地抚模着她的背,又理了理她的头发,嘴里还在轻声地哄:“噢噢,不怕了倩倩乖……”
鸭子不知道,自己抱着罗倩倩这一刻无意识的动作中,竟流露出了一个大男人了对一个女孩子无限的爱怜。
这时,罗倩倩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他突然感觉到了怀里那对少女特有的丰满又弹性十足的**,正压在自己的胸上,心里便一下子有了异样的感觉,呼吸就有些急促起来……
倩倩好象也从刚才的惊吓中醒了过来,松了抱着他脖子的双手,整个人就不再贴在鸭子的怀里。她这一坐正不打紧,整个湿了水贴在身上的衣服,就把她胸前那对浑圆挺拔的**完全曝露在鸭子的眼皮底下。
鸭子的眼不知怎么的就不会转动了……
倩倩看鸭子的眼神有异,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由得一声惊叫,推开鸭子的脸,就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双手护胸跑到大队部里面那间屋里去了。
那间屋没有房门,里面只有一张床,是有事情时,值夜班的人住的。
倩倩就在里面声音紧张地道:“烂不要脸的,不许你进来……”
小凤一会就拿来了衣服,还拿来了干净毛巾,去鱼塘里端了盆清水来帮倩倩浑身擦洗了一遍才换上。
晚上,鸭子妈听说倩倩来了,就特意地拐了咸饭,让鸭子来喊倩倩和小凤去他家吃。
二黄社场上的新屋盖好了,但没有支锅,打算和鸭子妈结了婚还在这边弄饭的。从盖屋到现在,他就在鸭子家一起吃的。看鸭鸭子磨磨蹭蹭的嘴里应着却没动身,二黄就催他:“你再不去人家就吃过了。”
鸭子就去了,到了小凤家偷偷地瞄了倩倩一眼,发现她也正偷偷地看自己。
吃饭时倩倩有点发愣,鸭子妈就问她是怎么了。小凤就把下午倩倩掉养鱼塘的事和他们说了。
鸭子妈道:“乖乖,你们也真是的,亏好是水不深,要是倩倩有点什么三长两短的看你们怎么办!”她说着又转向二黄,“他二爷,她这样子这是不魂给骇掉了还没回来啊?”
二黄看了看有点发焉的倩倩道:“吃过饭去喊喊吧,好放心。”
哭树庄这一带要是那家小孩子受了惊吓,晚上就抱着到白天被惊吓的地方喊喊,把魂给喊回来就好了。
吃过晚饭,鸭子妈就带着鸭子、小凤、倩倩往大队部去了。
天上的月牙有些丰满了,满天的的星星在眨着眼睛。下露水了,路边的草叶上缀着露珠,一会就打湿了大家脚上的鞋子。
大狗子大野天湖里唱着他的保留曲目——
大海航行靠多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拉小驴车那家的毛驴在扯着嗓子短促而高吭地叫着。
哭树庄的夜晚显得安静而神秘。
快到大队部时,鸭子妈让鸭子驮起倩倩,她自己手里拿根小树棍子一路走一路在路边的草丛子里拔弄,嘴里边在喊:“倩倩呢——跟大妈走家了……”
她喊完了,小凤就在后边答一句:“来了。”
到了老桑树下养鱼塘边的草丛子里鸭子妈更是仔细地一边拨弄一边喊:“倩倩呢——跟大妈走家了……”小凤就在后边答一句:“来了!”
鸭子心情肃穆地驮着倩倩,虽然他心里不太相信这迷信事,但看着妈妈那样虔诚地在做,也里也还是抱有一种敬畏。这时不由就想起自己从小有一次也这样被妈妈背着这样喊过魂。自己当时的感觉只是自己对他们好重要,好想以后晚上没事就让他们这样背着出来喊喊……
这样想着就想背上的倩倩此时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感觉她两臂软软地搂着自己,匀称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在温湿着自己的脖子,想必此时的她心里也很享受吧?又感觉到她那对压在自己背上的丰满又有弹性的胸……不由就浑身燥热起来。
在桑树下喊了一圈子,鸭子妈就一路喊着小凤一路应着回到了家。二黄远远地在门口迎着,见鸭子放下了背上的倩倩,就拉起她的手问:“乖乖,到家了,进来吧。”
鸭子累的腰也直不起来了,一坐到地上直喘粗气。
那一晚,倩倩尽管还有些心神不宁的,但小凤逗她时,她也有说有笑的了。
第二天,鸭子特地摘了好多黑里透红熟到九分九的桑枣子送到小凤家给倩倩尝鲜。
接下来的几天,鸭子又忙起了大队的事,组织各家各户去河那边交征购粮。
因为哭树庄这里到街上没有桥,大家卖征购得多绕十几里路从大桥上过去。每年一到这时候,乡亲们就会望着河水感叹:这里要是能有道桥多省事啊!
感叹归感叹,眼前的事还得照做。
鸭子就以大队出面,雇了本庄的几挂小手扶,各家装粮食的口袋上写上名字装上车。各家人从船上过去,小手扶“突突突”地来回绕道往街上跑了两天,总算又把征购的任务完成了。
转眼到了二黄和鸭子妈大喜的日子。
按当地的风俗,二婚的的人结婚是不可以跟小大哥小大姐那样隆重的。大都是搬到一起住就是了,讲究点的男方再找本家的亲戚吃一嘴,大家也不需要出礼的。
尽管二黄还是未婚的“黄花郎”,因为是老头子了,又娶的是二婚的周寡妇,也只好如此办理了。
二黄这头的近房头,因为平时谁家有事他都会出份礼,自己又从没遇过事,所以大家虽没出礼,却是帮他把两桌菜的材料凑齐了,没让他掏一分钱。各家又锅碗瓢盆、板凳桌子的都给弄来摆好了,就有几个妇人帮厨师打下手,理菜、杀鱼、扒乌子什么的忙了起来。
弄饭的厨师是老余厨子,几天前烂红眼就请好的。他以前受过烂红眼书记的庇护,平时一提起来就跟甚似的,只是苦于找不到报答的机会。如今这烂红眼书记点到一声,还不跟打雷似的。
烂红眼来了,拿来了报纸包着的一挂鞭,看那作象,至少有一万响。
二黄今天穿了件白衬衣,蓝裤子,脚上是一双新皮鞋,罗大麻子前天在县城买好让公社里的人带来的。头发刚剃的,又染一下,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
那身本来准备留这个日子穿的一身黄呢子,因为气温高了不能穿了。**一刻值千金,总不能因为要等到能穿它时再结婚吧?先把巧香娶来家才是最重的!哈哈。
看到烂红眼拿了鞭炮来,二黄就迎上来说:“马书记你看你,我和巧香都老大不小的了,到一块过就是了,还惊东捷西的放什么鞭啊!”
烂红眼笑道:“你黄二爷可是老革命了,是m哭树庄的骄傲呢!在今天您老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于公于私,也得放挂鞭庆祝庆祝!今天就是朝鲜的金日成晓到了,也会发来贺电的!”
烂红眼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哄笑,场面非常热闹。
这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一辆吉普一直开了过来。车停下,罗大麻子跳了下来;“哈哈哈,黄老哥,恭喜恭喜!”
二黄赶紧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道:“呵呵,今天我和巧香得好好敬你几杯!”
罗大麻子的驾驶员从车上搬了两箱酒下来,就有人接过去放到屋里的地上。驾驶员又回去拿了两条烟过来交给了罗大麻子,罗大麻子就顺手给了烂红眼子:“二标子,今天你是这里的支客总管,这烟给你拿去开支。”
这次的烟酒都是罗大麻子说好由他这个大媒人免费提供的,二黄知道也花不到他这个大局长自己的钱,就同意了。
罗大麻子又四处张望,道:“鸭子呢?他现在是m哭树庄的大队书记呢,我这个公安局长都来了,他这个大队书记不来象什么话?还不去赶紧把他找来!这既是他家的喜事,也是全哭树庄的喜事呢。”
“得令,二爷!”烂红眼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就叫提着黑皮包的大队会计喊鸭子去了。
鸭子在家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陪几个邻居坐坐,说说话。
小凤在为鸭子妈梳头打扮。
小芹也在,看看也没什么事做,就也坐在那和大家一起嚓呱。
眼下的农村对寡妈改嫁虽说不再认为是什么丢人的事,但也不认为是什么光彩的事,一般人家都怕弄出什么动静来,连相距不远的鸭子妈娘家人也没来一个。
这时大队会计在后边河堆上还没下来就喊起来:“周书记,罗局长来了,在社场上叫你过去呢!”
鸭子有些犹豫,道:“我去好吗?”
大队会计这时已到了门口,道:“罗局长说你现在是m哭树庄的大队书记,这是你家的喜事,也是m哭树庄的喜事,你一定得去!”
小芹听了就说:“现在喜事新办,不要讲究太多,周书记你就大大方方地去就是了。”
鸭子妈也道:“家里又没有什么事,你尽管去。”
鸭子就和大队会计往社场上来了。
就在二黄招呼罗大麻子到屋里坐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上了社场。罗大麻子惊呼一声:“怎把一号惊动了呀!”就赶紧往前迎去。
车停了下来,马遥从驾驶室下来打开了后边的车门,满面春风的县委刘书记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