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1998年初夏的一个夜晚,美利坚合众国的俄克拉荷马城,东南角的一处普通居民区里,一栋毫不起眼的小房子,是这里最普遍的户型,处在街道的最角落里。绿色小说白色的屋檐已有多处破裂,漆皮斑驳,屋顶上堆积了一层落叶和尘土的沉积物。如果不是它处于不为人知的角落,恐怕早就招来了市容署的官员干涉了。
窗户洞开着,风儿掀起窗帘,露出了室内的情景。
一个男人横躺在屋子中间的沙发上酣睡着,腰间胡乱缠着一条毛巾,坦露着精壮的身躯。布满胡茬的脸庞上,还残留着啤酒的气味。表情痛苦地挣扎着,显然在梦中他正经受着非常痛苦的经历。
“砰砰、哒哒哒——嘶—哐!”弹片横飞,烟火四起,树枝和泥土被掀到天空,血肉和残肢被融入大地。一张张模糊而又清晰的脸在眼前晃动,拼命嘶喊着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见。
又是那些铁与火的战场,又是那些血与肉的日子。心跳急速上升,压抑不住的杀戮感觉,渴望开枪扫射,体会到枪弹穿透人体的感觉。又或者被人射击,看着自己的血糊满眼睑——
忽然,空间又变得洁净起来,血与火不见了,喧嚣的声音停下了,一切变得洁白但又空洞。
模糊的一个影子出现,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纱裙,身材娇好。我的呼吸仿佛一下停止了,舌头在口腔里干燥得像块木炭,吃力的摩擦着,想发出一丝声响,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缓缓转过头来,栗色的眼睛看着我:“你又不乖哦,说好了不去游戏的,为什么又要梦到那些东西。”
她嘟起嘴,抬起两只手伸向我。我拼命地想伸出手去握,身体被什么压住了,剧烈的心跳也停滞了,连一个小手指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却越来越远,身影慢慢淡去。
“爸爸,爸爸,你不要我了么?”
是海伦,我的女儿,她是个天使。
她有着妈妈的精致五官和细腻皮肤,头发和我一样是黑色的。
她正怯生生得站在远处看着我,却不敢到我身边来。“爸爸,你为什么流血了?你不要海伦了么?”
我浑身颤抖,牙齿紧咬,眼眶瞪得几乎崩裂。我最亲爱的海伦,你就是我的生命,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怎么能让你离开我?
“爸爸,我要走了,可是我会想你的—”她那小小的身子慢慢转身离开,忽然,她猛地转过身子喊道:“爸爸,救救我!我不想离开你!”
但她的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撕拽着向后滑去,浓雾似的空气涌了上来,掩住了她小小的身影,最后一双小手晃动了一下也消失了,只听到最后一声“爸爸—!”
“不—!”一声嘶吼终于迸发出来,身体猛地跃了起来,我醒了过来。
多少次了,这个梦反复折磨着我。
胸膛剧烈的起伏,像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吐不出来也熄灭不了。
我站起身来,随手掂起茶几上的半听啤酒,踉跄着来到窗前。狠狠灌了两口啤酒,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但呼吸还是不顺,从墨西哥湾吹过来的洋流季风抚散不了屋内闷热的气氛。
手指发力向内收紧,液拉罐像被揉搓过的烂布一样成了一坨。靠墙的镜子里,**的身体暴露在灯光下,肌肉壮硕而又线条清晰,血管蜿蜒在皮肤下显赫可见,如果不是腰月复和肩膀上的醒目伤疤,这具身体简直可以媲美《掷铁饼者》的雕像。
我的名字叫扬———
第一章困笼狂狮
星期一的早上,阳光明媚、空气凉爽。
我走在人流拥挤的街道上,却仍感到孤独,只有宿醉的感觉陪伴着我。从我身旁走过的人们都微微侧身,脸上带有避之不及的表情。
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我宁可一天到晚的烂在家里。
用肩膀扛开那扇光明几亮的大门,停了一下,狠狠吸了最后一口手中的烟蒂,把它弹飞到马路中间,再恶狠狠地从鼻子孔中喷出烟雾,我走进了儿童收养事务局。
“扬,你知道么?我很理解你。”
那个官员从眼镜上边看着我,依旧板着那张官僚机构的脸,“可是—”
“不要对我说可是,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接走我的女儿!”我双手按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的想让他屈服。
他看看我,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我明白,他这是要结束我们的这次谈话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进展,甚至适得其反。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搞砸了事情,被政府定期召唤着,还失去了女儿的抚养权和监护权,我觉得失败极了。
我想砸了这地方,最后一丝理智提醒我不要,那样会更糟,我甚至会被列为危险人物,被监控起来,会失去最后的东西。
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回到了小屋。已经二个月没有工作了,冰箱里只剩下半桶过期的牛女乃,长了毛的披萨,其余都是啤酒瓶子。
打开手提电脑,还是搜索一下有什么工作吧。邻近的工作岗位已经把我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看看有没有远一点的工作。我所拥有的知识只能用来破坏,勤奋美好的事物不在我的字典中。
“嘀——”系统提示我有未读的邮件,那个邮箱很熟悉,只有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人才会知道。
我点开了邮件你好,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可以帮助我,我不想在网上泄露我目前所处的情况,如果你方便的话,希望能和你见面。enricochivaldori
又是那些破事,很多人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擅长做什么,经常会请我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可我已经有自己的原则,我见过了太多的血和泪,我要为妻子和女儿替自己恕罪。
对不起,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没有什么可帮你的
我留了言,专心看起招工广告。没过多久,“嘀——”新的邮件。
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可知道你的处境,我觉得你很合适
他还在坚持,你是谁?知道我情况的人不多,没人会给我开玩笑。
三天后,布拉格petrinskakavarn酒吧,你不会失望这个enricochivaldori固执神秘,却蛮对我的胃口。
翻开床单,掀起床垫,一张定期的存单,2000美元,我最后的储蓄,我得尝试改变,否则就会失去女儿,那才是最重要的。
古谚语说:狮子睡着时,蚂蚁鸟兽没人会看见它,当狮子醒来时,万兽朝拜—
第二章暗夜明灯
布拉格,捷克共和国的首府,冷战时期的前线,间谍与冒险家的汇集区,太多的利益和阴谋充斥其中,以至于比它所处的国家还要有名气。
petrinskakavarn酒吧就在伏尔塔瓦河河畔,离建于1344年著名的圣维特教堂不远处。老城区的一些偏僻宁静的街巷迄今依然保持着中世纪的模样,街道用石块铺成,街灯是古老的煤气灯式,许多房屋带有宗教色彩的壁画。
第三天的傍晚,我推开了酒吧的门。光线昏暗,弥漫着阴谋的味道,三三两两的人隐藏在各自的角落里。
我目光横扫了室内投过来的各色眼球,大部分人都似被.45口径的枪弹击中一样扭头避开了,仍有几个在肆无忌惮的打量我。我哼了一声,径直向最里面的角落走去,那个瘦小的、穿着暗条纹西服、戴灰涤卡帽子、却骚包的插了一枝黄色玫瑰在胸口的男人,就是我要见的人。
坐下来后,我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多年养成的习惯帮我捡回了好几次命。这个位置不错,全酒吧的情形都可以落在眼里,自己却不容易让人看见,玻璃窗外就是一条小巷子,随时可以破窗走人。
侍者走了过来,我随手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就看着对面的男人,确切的说是个老男人。我知道,谈判的时候,谁先开口说话,谁就处于守势了。
“恩里科”,对面的男人伸过手来,手指修长苍白,指甲规整,看来是个很会保养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是谁?”我没握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
他的眉毛跳了一下,我看出来他是压抑住了不快的感觉。
“扬,前海军陆战队队员,执行过海湾战争任务,得过两次勋章,战功赫赫——”恩里科仿佛在说自己的事,用勺子搅动着已经不热的咖啡,眼睛看着我。
“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我只关心以后的事”我打断了他,我花费了最后的积蓄,飞越整个大西洋,不是为了来这里听自己知道的事。
“言归正传,我是arulco阿诺卡的前任国王”,恩里科向后仰坐,脸庞暴露在灯光下,头发虽然有些花白,精神却好,清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坚毅,金丝眼镜后闪着智慧的光芒。
“阿诺卡落入了魔鬼的手中,我需要勇士的帮助,你是合适的人选。”
“狗屁,我也需要帮助,这屋子里起码有一半人是雇佣军,为什么找我?”
“我会给你五十万美元,这只是百分之二十,我回到祖国后会付给你其余的百分之八十”恩里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报出了价钱。这可真是个好价钱,可我知道风险也会伴着好价钱。
“不,先说你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说我合适?”
“我还会给你我们国家的矿产开采权,那里可是遍地黄金”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接受的”
“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小岛,永久居住权”恩里科激动地站起来。
“够了!你这混蛋,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我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推开凳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胸口。
“海伦和海丽丝,这个理由可以么?”恩里科说完反而不急了,挣开我的手,轻轻地坐下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身体僵住了,心跳开始加速,肌肉绷紧。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快乐的和痛苦的,你的妻子海丽丝,生前效力于俄克拉荷马州联邦调查局,在1995年的俄克拉荷马城联邦大楼爆炸案中不幸遇难。你退役后受战争后遗症困扰,海丽丝的离去加重了症状,一年前你因伤人而被监视居住,还丧失了女儿海伦的监护权,只有在你获得医疗机构的健康评定后,以及有正常收入可以保障你们的生活时,你的女儿才会回到你身边。可是你连续多次都被儿童收养事务局拒绝,因为现在的你颓废了,没人愿意雇用你工作。”
“还真是细致入微啊”我喃喃地说道,身子站立不稳,手扶着椅子靠背。
“你过去的上司,巴斯上校是我的老朋友,我们是纽约大学的校友。他给我推荐的你,本来他不让告诉你,但我觉得,他很器重你,你应该知道。包括这次你申请出国务工,为什么这么顺利,你不奇怪么。”
“巴斯上校——”除了女儿和妻子,这是我唯一感到愧对的人,他是我的楷模,做人的标尺,可我都做了什么。
“你们海军陆战队出来的人,都有自己坚守的骄傲,所以巴斯不想让你觉得亏欠什么”恩里科站起来,拿起桌边靠着的手杖,从我身边走过。“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后还是这里见面”,他走了出去,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我无力的坐了下来,还有人在关心我,这种感觉让我想哭,让我想揍人,让我茫然。我感觉很乱,走到门口才发现,恩里科居然没有结账,连他自己的也算在我的账上了,这个混蛋!
恩里科扔下我独自离去,我付清了帐,心情纷乱。一切都明白了,好似狂风吹散了迷雾,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使我明白了还有人在关心着自己,自己没有被抛弃。
至于恩里科的提议,对我这种处境的人来说,好比黑暗中行驶的轮船看到了指路的灯塔,可我还在犹豫。
海丽丝的遭遇使我明白了战争的残酷,那个凶手和我一样,原本是国家的英雄,离开战场后却饱受战争后遗症的痛苦,失去了自我约束力,失去了对人类的热爱,变成了魔鬼。
海丽丝临走时,对我说过,不要有憎恨,不要有复仇,让我远离血腥和杀戮,做一个正常人,爱护好我们的宝贝海伦,让她有个幸福的人生,我当时只能答应她。所以宁愿落魄潦倒,也一直没有从事过去的老本行。恩里科的出现和我目前所处的处境,都逼迫我在愿望和现实做个挑选。
二天的时间里,我不停的与自己辩解,从本质上说,我想拒绝。但现实告诉我,我没有拒绝的资本。但我如果接受任务,就会回到那沉沦险恶的地狱,恐怕再也回不了头了。
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得纠结、折磨,整个人快要发疯了。直到看见侍应生托盘上的账单,才反应过来,这两天光顾着考虑麻烦事,从旅馆里拿了不少烟酒之类的东西,现在,更大的麻烦是——我没钱了!
冒雨走进酒吧,我的脸上阴沉的像要冻成冰层,没人会去触我的霉头,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人都躲开了我的目光。口袋里空空的,护照和手表押在旅馆了。我打定了主意,无论谈成与否,我都要从恩里科的口袋里榨出我的二千美金来。
第三章再入江湖
还是靠着那个窗户的位置,座位空着,一瞬间,我的心脏不争气的猛跳起来,一时反倒担心起来。恩里科放弃我了么?他没来!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点儿什么?”年轻的侍者站到了我对面,殷切的看着我。
“嗯——,有个小个子男人来过么?花白头发,拄着手杖”我支吾着问侍者。
“抱歉,没有印象,你要等他么?我们这里新到的92年苏格兰威士忌很棒的”侍者明显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根本看不出来我的尴尬落魄。
“不了,我就坐一会,你不用招呼我”我躲过他的目光,眼神飘向窗外。
“——”侍者还在揣测,我则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如果他再多嘴,我就让他两天不能说话。
“两杯92年的苏格兰威士忌”还是那样冷静平和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我身子一松,让过了侍者,顺势坐到了座位上。妈的,即使是在战场上面对刺刀,我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对不起,下雨,路上不太好走”恩里科还是不紧不慢的月兑下外罩,随手把手杖靠在椅子旁,动作中透漏出优雅的感觉。我盯着他,露出好似赌场上刚输光了赌本的赌徒,却看到债主坐在自己身旁时的表情。
“这里的咖啡太难喝了,还是喝酒更适合现在的气氛。为了庆祝我们的合作,干杯”他从侍者托盘里接过一杯92年的苏格兰威士忌递到我手里,自己端起另一杯,直接以合伙人的身份和我碰了一下杯。
酒杯是大口直杯身,上好的捷克工艺,杯口插着一片浅黄的柠檬,透明的冰块浸泡在橙褐色的酒液里,微小的气泡悬浮在四周,整个一杯酒如同艺术品。
恩里科抿了一口,满意的嗯了一下,看我还在发呆,举杯向我示意。
我扯下柠檬,攥在手里挤出汁液滴在酒杯里,一仰头,烈火一般的酒液宣泄在胸口里,接着向四肢百骸酥散开来。
“需要我怎么做?”虽然还没决定合作,但我一张嘴,话就自然而出了。抛弃了矜持,抛弃了自律,为了海伦,我妥协了。
恩里科从身后提出一个小手提箱子,放在桌子上,“所有的资料都在里面,你不用看看再决定?”
“再来一杯”我打了个响指,故意扭头不看那个箱子,我怕自己会拒绝。我需要酒精麻醉自己,我也怕晚上海丽丝会问我那个问题,喝醉了就不会梦到她了。
恩里科微微笑了一下,绅士般的优雅,可我却觉得他这会儿非常讨厌。
“你们这些所谓的皇室,只是想到自己的皇位,战争死的可都是平民”我又喝下了一杯,“虽然我答应帮助你,可你皇位上的血是谁也擦不掉的。”恩里科苦笑了一下,低头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中,喝下了好几杯酒,恩里科也失去了宁静和优雅,脖子上的领结扭开了,手杖也攥在手里不安的扭动着。
“扬,你需要看看这个”他打开手提箱,里面有一台手提电脑。“本来想让你回去后自己看的,可我不想让你因为和我的合作,而心怀愧疚。”
屏幕亮了,映着我赤红的眼睛。
一个录像文件被打开了:画面先是剧烈的晃动,但能看出是在一片牧场,周围有高低破旧的木屋。几个男男女女从画面的左侧跑了进来,一个男人还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大一些的女孩儿被拖着手奔跑着,表情慌乱、惊恐、愤怒,明显是在逃命。
一串橘黄色的火光穿入人群,刹那,血光四射,人们像被镰刀割断的麦穗,纷纷倒地。我的目光收紧了,那是12.7mm口径的车载机枪,一般用来对付低空目标或者轻型装甲目标,如果对人射击,巨大的动能所用于人体,造成撕裂性损伤,人会被打碎的。画面上,屠杀还在继续,有被捆住双手被枪决的,有车辆直接碾压的。纵然是在残酷战场上磨练过的我,也被画面震惊了。
“那些都是我的国民,他们正在被屠杀、奴役。”
恩里科眼睛看着酒杯,显然他看过这个录像,可他没有勇气看第二遍。
“最后的抵抗组织偷**下了这些画面,冒险送到我这里。”恩里科喝下了最后一口酒,叹了口气“而我只能呆在这里,却没有战斗的勇气和能力。”
“我首先找过巴斯上校,可你知道,他代表着美利坚合众国,这事不能动用国家的力量。他给我推荐了你,他说他了解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恩里科吸了吸鼻子,缓缓地说道。
“扬——,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可以相信的人。”
恩里科准备走了,窗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拉达轿车。他从我身边走过时,又俯子,对发愣的我说:“记住,你不是去毁灭,你是在拯救!”拍拍我的肩膀,他走进了雨中。
布拉格雨后的早上,空气分外清新。我盘腿坐在旅馆的大床上,开始翻看恩里克给我的资料。
床头摆放着送来的早餐,松软的面包、金黄的女乃酪、樱桃木烤的一块七分熟的鹿胸脯肉,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牛女乃。
昨天回来后,看到我掏出的一沓大面额的钞票,旅馆老板殷勤地忙前忙后,给我调换了豪华房间。大蒜味的甜言蜜语包围着我,让我灌满酒精的胃一阵阵抽搐,想吐。现在,连早餐都免费奉送了,钞票真是好东西。
资料不多,一份关于arulco阿诺卡的详细报告;一台手提电脑;一封恩里科的亲笔信;一份行动计划;一沓三万美元的钞票,行动的先期资金,嗯,现在只有29560美元了。
想起来了,昨天的酒吧账单,还是恩里科给付的,这个市侩的皇族,只有合作了才给我付账。
电脑里资料不多,有我们交谈的几封邮件,还有雇佣兵的网站链接,还有我设定的一个账号,恩里科会定期向上面汇款。亲笔信也是寥寥几字,说的大概是现在的处境,以及对大家的褒奖,还介绍了我,让我担当反抗军的首领。最后的署名是一个古老的印章,线条流畅,风格古朴,令人印象深刻。
拿起arulco阿诺卡的资料,最让我看重的就是这个。去陌生的战场前,详尽的资料收集是我在海军陆战队学到的宝贵经验。
arulco(阿诺卡)一个沿海小国,只有大概小半个俄克拉荷马州大小,开车两天就能兜一圈。主要经济来源是矿产,金、银矿以及一种特别稀少的金属矿使这个小国十分富足。实行的是一种特别的民主化君主政体,由chivaldori和covdona两个家族轮流担任国王,直到1988年chivaldori家族的老国王传位于恩里科,但那一年的十年大选前covdona家族也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miguel米格瑞出现了。为了提升新国王的威信,决定给恩里科成婚。最后入选的是戴蒂娜,一个罗马血统的女人,没人清楚她的身世,关于她的过去好像都蒸发了。在新国王登基的前两天,老国王突然中毒身亡,一切迹象表明是恩里科下的毒,他被司法机构带走传讯,登基活动也停止了。
两天后去法院的路上,拉着恩里科的马车被炸弹炸上了天,恩里科和四名警察被炸身亡。最后的证据表明是covdona家族从头到尾策划的一切,愤怒的政府惩罚了covdona家族,人员流放,miguel米格瑞被通缉,取消家族称号。戴蒂娜众望所归的成为了arulco阿诺卡新的女王。
但在民间有人说恩里科没有死,戴蒂娜和他的死有着直接关系。人们开始质问王室,镇压活动开始,戴蒂娜掌握了军、政、司法的大权,控制人民的思想,抹杀反对者的呼声。在1997年十年大选时宣布取消大选,由自己终身统治arulco阿诺卡,一直打着民主的名义做着独裁的暴政。直到前些年,miguel米格瑞出现在omerta成为起义军的领袖,终于人民的反抗暴发了。但戴蒂娜的女皇卫队血洗了omerta,只有少数人幸存,恩里科就是要我去领导他们。
我唯一疑问的是,既然miguel米格瑞和恩里科是竞争对手,他们是怎么组成同一阵线的呢?恩里科没有说,看来以后会有答案的。
翻开计划书,第一条:五月一日抵达omerta,找到miguel米格瑞,把恩里科的亲笔信交给他,他会安排下面的行动。
还有三天时间,我得准备一下了。
不知道谁说的:未来的不可知,是我们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