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婬啸,风中隐约夹杂着刀戈碰撞之声。
令狐冲收住手,侧耳又细听一阵。
“灵珊妹妹,你听……”
“恩,令狐哥哥,好像里这里不远。”
“走,看看去。”
令狐冲和岳灵珊顺着那声音前行约半里路程,来到一山坳,找到一个隐蔽处,探出头,见山坳内八个全身穿黑衣的东瀛武士紧围着数十个身穿华山派衣服的“弟子”。
那穿华山衣服的“弟子”,人数虽多,但看那架势,神色慌张,步伐凌乱,个个都是一副惶恐的模样。东瀛武士,杀气逼人,分左右两排摆架势站立。
高下顿现。
忽一声呼哨,那东瀛武士慢慢向内靠近。被围众人中竟然有人浑身开始抖动起来,他们手中拿的好像不是兵器,倒似烧火棍般。又一声犀利的呼哨,那东瀛武士加快了步伐,狂风般的扫了过去,片刻功夫,被围的人倒下大半,只剩下凄惨的余音在山坳中回荡。尚存的四、五个人,欲做困兽之斗,又三两招下,竟只剩余一人犹如漩涡中的树叶,命悬一线。
这场杀戮看的令狐冲和岳灵珊也不禁心惊胆颤。令狐冲望着那剩余的最后一个人,缓缓道:“灵珊妹妹……….”
“令狐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未等令狐冲把剩余的话说完,岳灵珊接着道:“
现在去救那人无疑是飞蛾扑火,别说这帮恶徒不该救,就是该救,我们冲出去只平添两具尸首而已。”
“额,那……”还未等令狐冲再做思量,便又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人再看,那最后一人也是横尸倒下。
东瀛武士见所有人倒下,未离去,却走上前,对每个人又补上几刀,这才拔步而走。
“灵珊妹妹,这武士下手也太狠了……”
“恩,林平之现在在这里人多势众,这东瀛武士却在这里肆无忌惮屠杀他的手下?有些蹊跷。”
“如果料想不错,这些武士肯定为昨晚之事而来。不过,昨天我也想了一路,若这些事林平之所为,在自己地盘上杀人越货,太过招摇,以他的脑子,也不会笨到这地步。而且,那天我清楚的听到那堆人里有人夹杂的有些是东瀛话。”
“哦,这么说来,是有人嫁祸给林平之?”
“也只是猜测,待我们上前去看看再做计较…”
看那群武士走了干净,令狐冲和岳灵珊这才走了出来,分别模了倒在地上众人的脉搏和鼻息,竟未找到活口。
“看情形这群人是一路逃奔到此,如此看,华山派总堂那边应该也不会平静。”令狐冲若有所思的说道。
“哼,是那姓林的罪有应得,这种奸诈小人理当有此报应,恨不得割其肉,食其骨。”
“话虽如此,但那毕竟是我华山派总堂所在,想来也是师傅苦心经营数十载才有此繁华,若被这东瀛人一把火,那……”
听到此处,岳灵珊鼻子一酸,两行眼泪顿时铺面脸庞。哽咽道:“爹……你老人家到底在哪里啊?若是您不在了,请你老人家保佑我和师哥早日为您报仇雪恨。”
岳灵珊的这短短数言,让令狐冲心中自不是滋味,看着岳灵珊心中顿觉有万分愧疚。想来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师傅师娘一手拉扯长大,虽不是父母却亲似父母。这些变故,让师妹孤苦无依,自己或就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一个人,危难时刻师妹救了自己,自己却让师妹受了莫大的委屈,此时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令狐冲走上前去,把岳灵珊轻轻揽入怀中。
岳灵珊如同一叶扁舟找到了方向,嚎啕大哭起来,她好像要把这所有的痛苦和委屈、苦闷,都向自己的师哥倾述个干干净净。
过了好一会儿。
岳灵珊的眼泪这才停了下来。
令狐冲不经意一回头,竟发现程草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不远处。那所有对岳灵珊的爱怜与柔情,顿时灰飞烟灭化为了恐惧,虚汗悄悄的充满了他的每一毛孔。
程草青缓步走到岳灵珊身边,道:“灵珊妹子,嫂子,嫂子我,以前有小心眼的地方,你…….你别往心里去。以后……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令狐冲张大了嘴巴,惊呆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崇高的话是从程草青嘴巴里蹦出来的。更让他惊讶的是,程草青的眼眶中,竟然也晶莹闪动。心道:“nnd,今天撞了鬼了,这娘们又唱的是哪出戏啊……?”
回到洞中,气氛有些微妙。令狐冲自然不敢乱嘴乱舌,他目前也把不准眼前这姑女乃女乃的脉,万一哪根弦搭错了,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岳灵珊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很是复杂,这位嫂子平日里对自己怪嘴怪舌,今日竟然诚恳有加,她这心中颇有忐忑。程草青自己心里也好像突然清醒了起来,她也搞不懂,那些话事是自己说的么?
令狐冲见洞内气氛又略显尴尬,自知两个主子都不好去搭理,便溜溜达达到东条灵子这里。
东条灵子本来伤得不重,上了华山派的秘药,此时已经可以睁开眼睛,脸色尽管还有些许苍白,那夹杂的丝丝红润,说明已经大有好转。
令狐冲左瞧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东条灵子就和庄娇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脸上不禁露出诡异的微笑,瘪瘪嘴,自言道:“我说嘛,这小女子是和庄娇很像,天下竟然有……”
“有,有你姑女乃女乃个头!”,他那话还未落,便觉一双大手猛的拉着自己的耳朵。令狐冲心中顿时一阵凉,心道:“这他女乃女乃的还活不活啊,拉屎放屁也要分个轻重么。”
正欲发作,忽觉洞外好似有人脚步走动,令狐冲忙打起手势。
程草青和岳灵珊也听到这动响,屏住呼吸,静静的观察着洞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