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华山。
休整数日,紫衣师太身体已无大碍。算算日子,九月九日,重阳节,刚好适合两派上层领导进行会议磋商。于是就定这天带令狐冲去华山派。
这几日,令狐冲也有过“逃亡”的念头,无奈庄娇吃一堑长一智,对他严加防范,所以除了多吃了几顿老拳外,他的诡计屡屡都被挫败在萌芽之中。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奔华山山门而去。
紫衣师太从大局出发,事先派人给程翠花送了封信。在信中言辞恳切说明几点,一、为三十年前那件事情严肃认真的道歉,并承诺可以用几本峨眉秘籍绝学作为补偿;二、从因到果,仔细分析了当下具体的形式,并倡议从庄娇和程草青的幸福大局出发,两家暂停兵戈,先把两人与令狐冲的关系给讨论了清楚了。
那句老话说的好,英雄所见略同。紫衣师太考虑的,也正式程翠花这些日子在想的事情。恩怨都已随风而逝,这么些年过去了,若再重新提及,大动干戈,自然又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这也非她所愿。她若想报仇,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令她最头疼的自然是程草青、庄娇、令狐冲的关系。
造化弄人,既然木已成舟,这该解决的问题,就只能慢慢坐下来解决。
华山大堂,程翠花令人早已摆好一桌上等的酒席,静静的等着紫衣师徒的到来。
“启禀帮主,峨眉紫衣师太求见”,一仆人跑了进来。
“有请。”
时间不大,紫衣师太面带笑容,精神奕奕的从大门走了进来,峨眉众弟子随其后而入。
“师妹,师姐这有礼了。”,紫衣师太双手一礼,轻启红唇,一句话语飘然而出,短短几个字,程翠花听来,不禁老泪纵横,几十年的恩怨就此就算了了。
“师姐,请”,程翠花忙上前搭着紫衣师太的手,携手进入大堂,分宾主入席。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众人也无不感慨落泪。
令狐冲进了大堂,一眼看见程草青独自坐在桌边,默不着声,盯着自己。半月不见,程草青瘦了许多,平素里那光泽明亮的大眼睛写满了憔悴,里面含的满是泪花。令狐冲知道这些日子,她不见自己的踪影,肯定很是担心。这一幕让他觉得内心很是惭愧,心里顿是一热,猛的快走几步,欲到程草青跟前。如此多人,拥抱热吻之事他断无胆量可做。但他有满月复贴心的话想给程草青说说,这倒是他此刻最想做的。
他刚只前行几步,只感觉一重重之力狠狠踢在他之上。他一转身,庄娇真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更让他惊骇的是,那妞的手里竟然握着剑柄。
“这母老虎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万一给老子来个横扫千军,老子这小命可就交待了。”,令狐冲不敢找不痛快,脚身一转,走到程翠花和紫衣师太跟前。
“小婿给二位娘亲行礼了。祝二位娘亲身体康健,寿比南山。”,令狐冲这小嘴抹了蜜似的甜,让二人又是一乐。
令狐冲心中自然有他的小九九:在这酒席之上若他坐程草青身边,庄娇肯定放不过他;若他坐在庄娇身边,程草青也不是好惹的。他若坐在其他人身边更不合适,岳灵珊与他还有一层鸿沟没有填平,东条嘛,那更是不行,两只老虎说不准同时发威将她给撕了去。他只能坐在程翠花和紫衣师太之间,这才是上上之策。
令狐冲偷偷抹了抹嘴,见二位老妇人喜笑颜开,心情大悦,忙乘热打铁道,“二位娘亲,承蒙两位大人的眷顾,小婿才有能有得今日。今日恰逢九月九日重阳节,小婿当在二位娘亲之间行走伺候,以表小婿的孝顺之心。二位娘亲看可否?”
二位妇人相视一笑,她们何等聪明,当然明白令狐冲的良苦用心,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过了这一关,令狐冲这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庄娇和程草青各自气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酒过三巡,庄娇见紫衣师太只是与程翠花扯一些家长里短,仿佛忘记了那日在帐内提及的妻妾之分之事,不由心急如焚。
她左思右想暗生一策。
“程师伯”,庄娇斟满一杯酒,走到程翠花跟前,躬身一礼道,“今日大家难得欢聚一堂,为了那日小侄的鲁莽冒犯,在这里小侄携侄女婿,用此薄酒敬程师伯一杯。还望程师伯能原谅了小侄的鲁莽。”,说完庄娇一伸手将令狐冲从椅子上扯了起来,又重重的摁着跪倒在地。她也慢慢跪在令狐冲身旁,高举手中的酒杯,献于程翠花面前。
这一着来的极其突然,程翠花和紫衣师太的笑容顿时都僵在脸上。庄娇这表面看是负荆请罪,实际上就是逼着程翠花承认自己才是令狐冲的正妻。
程草青也不是吃素的,她一见庄娇起身,便料知事有蹊跷。她本也有自己打算,未曾想,倒让庄娇抢了先。
程草青双脚一点,腾空而起,落在令狐冲身旁。
“且慢”,程草青微微一笑,“天大地大父母最大,今日大家齐聚一堂,逢此良时,我觉得最该先把酒敬给令郎的父母大人。”
“他不是孤儿么,何以来的父母?”,庄娇怒问道,“令狐冲,你,你又敢骗我?”
“哈哈”,程草青仰天一笑,“令郎是孤儿这倒不假,只是养他长大的却正是这华山派已故掌门岳不群夫妇,令郎早已视他如再生父母。今日刚好是岳掌门夫妇三七之日,这酒自当该先敬他夫妇二人。”
庄娇只知道岳不群已不在世,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是他的三七之日?她被程草青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瞅这空档,程草青伸手一扯,令狐冲被程草青扯的提溜一转,换了个方向。程草青也曲膝跪下,仰天长喊道,“父母在上,今日乃重阳之日,请受儿子儿媳一拜。”
说完将手一挥,杯中之酒系数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