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元继看出了烟水寒的用心,表明众人立场,烟水寒闻言一喜,方敬更是行礼道:“事值大汉国危亡,得诸位鼎力相助,韩水妍感激涕零。”说完便将自己三日后即将远征的事说了出来,自然连带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一并告诉了元继等人。
接下来,烟水寒、方敬带元继众人来到密室,商谈至半夜,决定由元继、南宫磊、段飞三人化名,作为方敬的家将随军出征,何茜扮作公主新招的婢女,搬至公主府,负责方敬一行与公主之间的消息往来,赵霆岳则在烟水寒的建议下,去得离久安城百里之遥的荒山之中,训练烟水寒这几年来暗中招募的勇士、义人。
而萧云由于在大汉国中并未有他的通缉告示,又文不成武不就,便负责在久安城中收集一些小道消息。萧云心想如此一来便可留在方府,与方婷朝夕相处,二来也可顺便查明自己的身世,欣然接受这不太受重视的使命。
东方鱼肚白,烟水寒临走时,说道:“弟弟还是叫我烟水姐吧,姐姐听着舒服。”说完冲元继妩媚一笑。
三日后,方敬一行整装待发,正要去军营点齐兵马出发,方婷却拦在众人面前,争吵着要与方敬一同出征。萧云连忙上前拉住方婷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打仗那是男人的事,小婷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凑热闹了吧。”
方婷甩开萧云的手臂,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说道:“小婷是你叫的吗!闪开!”方婷本来就对萧云无甚好感,若非看在元继的面子上,早就一鞭抽去。
萧云见方婷有意无意的将右手放在腰间软鞭上,急忙悻悻而退。出征之事并非儿戏,方敬自然不肯答应,百般纠缠之下,见方敬无动于衷,幽怨的盯了元继一眼,跺了跺脚,哼了一声,扭头而去。众人与方婷相处日久,知她脾气,也不追去。元继想着方婷那幽怨的眼神,心道:“方婷妹子倒是怪我没有替她说话了,日后买点小玩意儿回来哄哄,应该就没事了。”
别过众人后,元继、段飞、南宫磊三人随方敬来到军营点兵,心头一凉,这移交过来,准备随方敬出征的三万将士,歪歪斜斜的挤在一处,毫无章法可言,全是新招募过来没训练过几天的新兵蛋子,虽非韩水妍所说的老弱病残,但离“精兵”二字,相差甚远。反观所配的一万战马,却是良品。
方敬轻抚马背,低声叹道:“韩林风这个老贼还算有点良心。”
元继摇了摇头,说道:“方老哥你倒是把韩林风往好处想了,朝廷见到战马如此精良,还道我们人强马壮,若是战败,我们罪责更深,韩林风却可置身事外。唉,仅凭这些新兵蛋子,要想敌过刀口舌忝血的马贼,难啊。”
方敬正在惆怅之时,段飞突然开口道:“给我一个月时间,训出精兵不难。只是名不正言不顺。”
元继、南宫磊与段飞不过是以方敬家将的身份随军出征,在军中却无官职,不能越权练兵,的确是个难题,方敬头也疼了起来。
元继闻言笑道:“哈哈,原来段老哥还有这等本事,我突然有些许感谢韩林风了,幸好这些人全是新兵蛋子,还不怎么懂得军中规矩,到时候只需方老哥抬出自己的家世,我和段老哥再露上一手功夫,越个权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换成老兵油子,那就真正的无法可想了。”
方敬听元继说的甚是有理,心中豁然开朗,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道:“老段,训练的事就拜托你了。”
段飞并不言语,算是默认。就在大军即将出发之时,元继见方敬始终放心不下韩水妍,心中一动,对其耳语一番,方敬神色一喜,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木盒来,打开盒子夹层,取出藏在其中的一纸文书,说道:“这便是名单,你觉得这事托付给谁比较合适?”
元继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非南宫磊莫属。”接着又叫来南宫磊,附耳低言。
方敬最后向南宫磊行了一礼,说道:“此事拜托你了。”
南宫磊还了一礼,说道:“举手之劳。”便转身离去,不与方敬一同出征了。
大军出发后,方敬便照元继所教方法,算是暂时震慑住了那群新兵蛋子,段飞、元继又相继的露了一手好功夫,也建起了些许威望。离京城稍远一点后,方敬便开始尽量拖延大军的步伐,大军日行不过十几里路,哪像出征打仗的军队,分明是游山玩水的观光团。
就这样拖了十几天,段飞见时机成熟,便开始对三万新兵进行魔鬼般的训练。明明前方是一片平坦的官道,段飞却非要绕个弯,又是爬山又是涉水。前方遇到一片荆棘之地,又要让所有人收起兵器,卧倒在地,从荆棘中爬将过去。
此外,还有每天两场以十人为单位,单对单的搏斗训练,三天一场的百人大乱斗,七天一场的以千人为单位的分组对抗。更有其它训练间杂其中。对抗中输的一方,无一例外的要替赢的一方背负一切辎重。输的太惨,或是训练不合格,更是军棍伺候。
而不管是行军,或是训练,哪怕睡觉,所有人均需背负十公斤的石头包裹。就这样过了足足两个月,方敬的三万大军终于从久安城抵达了大汉国布置在东方的要塞——杜夫堡。
此城是由一姓杜之筑城高手所构建,名字已不可考,故名杜夫堡。杜夫堡四周城墙高达九米,顶宽四米,底宽十米,墙身素土夯筑,外壁城砖,白灰包砌,城外四面设有护城河,宽十二米,深两米,设有两道闸门,旱时闭闸聚水,涝时开闸引水。
环城共辟城门三道,分在东、北、西三面,城墙之上,又设观敌楼四十八座,角楼四座,防御设施齐备,整个杜夫堡仅防御力而言,堪称顶尖,故民间又唤其为“乌龟城”。然杜夫堡作为大汉国支援东方边境战事的中转站与战略防御要地,因此城中并无一名百姓。
杜夫堡城南,建有库房数十座,其中堆砌的全是诸如兵器、粮草之类的战略物资。西北建有马厩,其中良驹数万计。杜夫堡常年驻兵不足一万,若说杜夫堡在防御上还有所弱点的话,那便是此处了。不过杜夫堡坚固似龟,一般情况而言,应付数十万大军,也能游刃有余。
负责驻守杜夫堡的中郎将李悦,十二月初便收到消息,知道方敬率了三万兵马,前往东方边境扫除马贼祸乱。本以为方敬一行月底便会抵达杜夫堡,岂知方敬大军迟迟未到,到了今日已是来年一月月中,两个月了,总算是看到了方敬大军的影子。
李悦面带笑容,亲自出城,列队相迎。随着方敬大军渐近,李悦傻了眼。这哪里是三万大军,分明是三万难民!所有人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要死不活的样子,若不是队首扬着大汉国的旗帜,李悦早就紧闭城门,派兵驱逐了。待方敬部队更近了,李悦发现,这支部队的人数居然跟自己收到的消息有所不符,消息上说有三万兵马,而眼前的兵马往多了看,充其量也只有两万!
李悦心中悲叹:“韩元帅真够狠的,拿乞丐充数也就算了,却连人数都不凑足……”李悦虽然身属元帅党,看到方敬大军如此境况,也不免起了同情之心。方敬的大军在杜夫堡中补充粮草,休养生息的时候,李悦竟然完全没有阻滞,反而好好酒好肉的招待了方敬等人一番。
进了杜夫堡第三日的晚上,元继、段飞聚在方敬房中,畅饮李悦差人送来的十年佳酿。
“老段,堂堂三万大军,逃了一万不说,还被你整的个个衣不蔽体,一脸菜色。你知道杜夫堡的人怎么说我们吗?他们背后都说我们是丐帮,丐帮啊!我方家的脸面,都叫我给丢尽了!算了,不说了,来,喝酒!”方敬满面通红,双眼迷离,杯中美酒还未入口便洒了一半,左偏右倒,显然是喝醉了。
段飞端起酒杯,一口而尽,一脸酒气的说道:“若非这样,怎能练出精兵,你还得向我道谢才是!”
元继抱起酒坛,双手微微颤抖着替两人将酒满上,笑道:“到时剿灭了马贼,哪才是脸面。”
方敬摆了摆手,眼中醉意更浓,叫道:“算了,反正你们也当我是军事白痴,我什么都不管了,全让你们做主,我乐的清闲!”这“闲”字刚一出口,便醉倒在地。
又过了三天,方敬大军休整过后,沿途中的疲惫一扫而空,个个恢复精神,容光焕发。李悦便催促方敬速速领军出城,赶赴边境,剿灭马贼。待方敬率军出城后,李悦无比欢悦的写了一封信,将方敬大军的情报飞鸽传书给了韩林风。
韩林风收到李悦的书信后,在府中大笑不止,对站立一旁,武官装束的一名高瘦汉子笑道:“这方敬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区区三万新兵都看不住,跑了万余人,倒又省了本元帅不少事,明日早朝,便参他一本,叫他方家还敢跟本元帅作对!哈哈哈,早知方敬如此不堪,我又何须如此小心的拨他三万新兵,便教他带三万精锐,恐怕也不能成事。哈哈哈。”
高瘦汉子道:“大人高见!不过属下认为,明日早朝,还是不要提及方敬军中逃了万人之事为好。”
韩林风道:“这是为何?”
高手汉子笑道:“逃走万余人马,充其量不过免职、罢官而已,方敬如此不济,叫他战死沙场,岂不妙哉。即使保得小命,回到朝中也难逃死罪。”
韩林风拍掌笑道:“甚妙!甚妙!”
高瘦汉子又道:“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通知教会,叫他们在边境假作马贼的人马勿必杀了方敬。”
此事竟与神主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