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亩都市中的生态湿地,沿周边跑一圈该是多远?内蒙古包头,赛罕塔拉公园,一个唯一具有田野情调和放飞梦想的地方。
5月12日,很少有一天像今日承载了那么多的信息。我重新拾起中断了年多的每日清晨沿周边长跑。
为了天下所有母亲的健康幸福,为了坚强的汶川和雅安人民,为了真心呵护每一个受助者的白衣天使们。
人的肌体是需要维护的,这是外因。而健康的体魄更需要锻炼,这是内因。内外兼修,自然强壮。
那么,就请一起跑起来吧!
眼见自己的书被夺走,吕思鲁当然要上去抢,“把我的书还给我,那可是我家祖传的。”可是,他的手还没伸过去,却被身后的打手薅了回去。
稻田抬眼看看他,“祖传的?”
“那当然!”吕思鲁的双眼带上了气愤,“你根本看不懂,快还给我!”
“哈……”稻田的笑声狂放而又浪荡,“我看不懂?你听听我的中国话怎么样?比你还标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你是什么?乡巴佬!”
吕思鲁的声音非常大,“你管我什么佬呢?反正书是我的,你得还我。”
淳子听不懂两个人的中国话,她用日语又问了吕思鲁一遍,吕思鲁也给她翻译了,她这才恍然大悟。“稻田君,快把书还给他。你也抢东西,和这个可怜的中国小孩又有什么区别?”
稻田信手翻了两页,“什么破玩意!”他扬手就要往身后扔。
吕思鲁急了,“你懂什么?这可是《周易》诠释,它能预知祸福,今生前世,人生冷暖,进退赔赚,它还能成就姻缘呢,”吕思鲁把从书摊上学来的话全用上了。
“哈……”稻田又是一阵爆笑,“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就是一本算命的书!还和宝贝似的,它就是破玩意!还预知祸福,它预测到你现在是祸还是福了吗?告诉你,你的祸福在我的手上。”
“哼,你不懂!莫说你一个日本人,就是我们中国人,到现在还没把它研究透呢。其它的像《齐民要术》、《资治通鉴》、《本草纲目》、《梦溪笔谈》、《天工开物》等等,更是如此,给你说也没用,你根本没有听说过。”
稻田确实没听说过,他一双眼珠又转了转,“你确实是出来卖书的?”
吕思鲁用日本话说:“我已经说过了,你又不懂,问这么多干什么?”淳子终于听懂了。
“嗯!”稻田冲着两个打手把手一摆,那两个人一起把吕传邦架了出去,然后往门外一扔,又缩回二进院里去了。
“还不快滚!”他又对吕思鲁吼了一声,“下次再进来,小心你的狗命。”
吕思鲁说:“你还我书!”
“这书已经不是你的了。”
吕思鲁心里急于月兑身,可他还是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你也抢东西,真不知害臊。”说着,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淳子虽然听不懂,可意思她却看出来了,因此问:“等一等,你这书到底多少钱?”
吕思鲁月兑口而出,“少十元不卖。”
“哦,那也太贵了一点儿吧?”淳子笑着还价,“五五折怎么样?要是没意见,我就做主了。”
吕思鲁把头一扭,“不行,最多打八折。”
“五五折,就这样定了。”
“淳子,你疯了吗?”稻田说着就要往屋里推她。
淳子正想回屋里取钱,“我没疯,有买有卖,公平交易。我说过,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播种仇恨的。”须臾,她把钱悉数递到吕思鲁手中,并嘱咐说,“快走吧,你会说日本话,我真的太高兴了。”
吕思鲁拔腿便走,可他又不敢跑,唯恐那个叫稻田的看出破绽来。身后传来淳子的声音,“稻田君,中午吃什么?你把我从日本招过来,不光是为了让我看你们这样行使武力吧?”
“多此一问,当然是大米干饭把子肉了。”稻田急切的翻着那本书。
淳子抿嘴一笑,“刚才你还看不起这个民族的文化,却又如此喜欢人家的饮食。岂不知,这也是这个民族纷繁庞杂文化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却是任何一个民族也无法比的。”
“住嘴!帝国现在是征服时期,一切都会归帝国所有,尤其是这个劣等民族和它辽阔的疆土。”
“唉,真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早知如此,又何必到中国……”
街上,吕传邦已挣扎着站起来,虽然有不少过路的行人看见了,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搀他。他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水,又辨了辨方向,这才一瘸三拐的朝芙蓉街一侧急速走去。这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和吕思鲁拉开的距离越大越好。
吕思鲁跑出来一看不见了传邦,他脑袋就是嗡的一声。传邦,传邦!他双眼急速的梭巡着。突然,他发现前边十几米处有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于是他回头看了看,这才蹽开大步一气猛追。他把吕传邦背起来,便疯了似的跑远了。
二人来到他们事先藏包袱的地方,那里有四五棵对搂粗的参天槐树,树下面则到处堆满了垃圾。吕思鲁让吕传邦靠在树上,未语他已经先哭上了。“传邦,咱们来这一趟值得吗?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
尽管这样,吕传邦还是忍痛笑了笑,“哥……值得。咱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了。当时我就想,打我算是打对了,好歹我比你经打。要是换了你,那就麻烦了。”
“传邦你……是,是……”吕思鲁也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更值得的是,传俭哥还活着。可是,他怎么就是不回家呢?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吕传邦却说:“哥,那是咱的家,咱不能让日本人白白的占着,咱必须……”
“等一等!传邦,咱们俩一起说,就三个字。”
“烧了它!”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出来。
吕传邦太高兴了,他痛苦的闭上眼,似乎在缓解着周身的疼痛,也是为了积蓄力量。稍顷他说:“哥,你真行,那些王八蛋那样打我,你愣是没让他们看出来。”
吕思鲁却难受极了,“传邦,我要是让他们看出来,咱们俩可就没命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
“……哥,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吕传邦突然睁开眼,他双目炯炯就像电光一样,“哥,时候不早了,咱得提前做点儿准备。”
吕思鲁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传邦你行吗?”1876580
吕传邦扶着那棵槐树艰难的站起来,“哥,你看呢?”7658
吕思鲁愤怒的擦去脸上的泪,“传邦,咱们趁天黑之前必须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又扶着吕传邦重新坐下,然后把包袱打开来,一人抓了一个棒棒硬的凉包子张口便吃。
“哥,咱不下馆子了?”
吕思鲁鼻子一酸,“传邦,你还有心开玩笑?中午咱下馆子,那是为了打听一些情况,现在还下馆子干什么?大爷他们在监狱里,哪一个关节能少花了钱?所以咱们还是省着点儿吧。”
这边啃着凉包子,天空却簌簌的下起雪来了,那雪下的可真大,就像在空中憋了很久似的。密布的彤云像一片硕大无比的包袱皮,干脆一股脑儿的打开了。
吕思鲁忽然想起一件事,“传邦,那个淳子可是个好人……”
午夜过后,大地变得死一般沉静。宽阔的马路上根本难见行人,更何况这是一条窄巷子。突然,在这条巷子中段,有两个人影冒了出来,他们前后看看,然后飞快的爬上了一棵大槐树,那动作就像狸猫一样。
如絮的雪花依然在不停的下着,从高处往下俯视,那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顿收眼底。只见里面堆砌的货物太多了!三进院里,除通道外,哪一处不是小山一样?棚子上落满了雪,通道上一个脚印也没有。而所有的屋子,里面全都黑黢黢一片,仿佛一切都已经睡死过去。
吕思鲁用心打量了一下,他在目测上下的距离,之后他把一条绳子系在他们站着的那根树枝上。说是树枝,其实也有碗口般粗细,承担他们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吕思鲁系好后,又用心把院子看了一遍,双手暗暗一用力,就想顺着绳子滑下去。
“哥,我先来。”吕传邦把身上的包袱递给思鲁,那包袱似乎增大了很多。“你忘了,院子里还有一条狗呢,我有办法对付它。”
吕传邦无声的下去了,他就像落在棉絮上一样。他朝上面招招手。吕思鲁也悄没声的滑了下去。而那条粗壮的绳子,俨然就是南国某棵大榕树上一根响尾蛇一样的直立气根。
吕传邦指指通往一进院方向的月亮门,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条大黄狗已经躲进了专门为它搭建的一个温暖的木质小屋里。
吕思鲁也看到了,他回转身来打开包袱就把几瓶煤油拿了出来,然后旋开盖子分别浇在一些布质包装捆上。他朝吕传邦做了个手势,吕传邦倒退着回来了。“哥,都好了?”
“都好了。传邦,你先上,下去后赶快跑,往大马路上跑,我一会儿就能追上你。”他的口气无疑是急促的,心脏也快要跳出来了。
吕传邦又何尝不是如此,“哥,小心着点儿。”他又特别嘱咐说,“上去别用绳子了,你看墙边这些箱子。”吕思鲁明白,虽然在墙外看不见什么,那院墙也十分的高,可站在院里往外一看,几乎连小孩子都能爬到墙头上去。
吕传邦眨眼不见了,吕思鲁从兜里模出火柴,他噌的一下先把手里的包袱点着,直接冲着那垛最易燃烧的包装物扔了过去。登时,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那火苗迅速扩展,又首尾把各处连了起来。刹那间,一个巨型火阵形成了。那火阵咆哮着,嘶吼着,扭曲着,浓烈的火焰直把天空照得一片闪亮。浓烟刹时吞噬了整个院子。
雪花却在这时候突然停了。狗的狂吠声随即响成一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