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放大镜镜片,难怪张载拿着比划半天,见王旁过来又吓了一跳,王旁看了半天,这镜子虽简,但是做工精细,不似宋代的物件。他将镜片还给张载问道:“张伯从何得来此物?”
张载说此物是他巡视黄河岸边偶然得来,放在一旁许久并未留意,这几日研究天象,想起这个镜子便用他来星星月亮,未竟比平时看清晰了很多。
张载说道,从前只听沈兄说过一些轶事,异物。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
王旁问道:“张伯可说是,那沈括大人。”
张载点点头:“正是,我曾听他说过:世有透光鉴,鉴背有铭文,凡二十字,字极古,莫能读。其他鉴虽至薄者,皆莫能透。意古人别自有”
(世上有能透光的镜,镜背面有铭文,共20字,字体非常古奥,没有人能读懂。由此想来,古人在造这面镜子时自有别的方法。出自《梦溪笔谈》)
边说着二人已经走进张载的书房,张载拿起桌上两封信件交给王旁,王旁见竟是汴京和陈州分别而来。王旁将信揣于怀中,准备回房再看,见张载正拿着那可放大的镜片看着自己。
“张伯因何如此看小可?”王旁不解的问。
张载一边想一边说:“我是总觉得看你甚是眼熟。”王旁大笑,那当然您去年在京城我们见过的。
张载摆摆手,但也多解释,他说到:“你来了有几日,我也是公务繁忙,正好今日闲暇,我也收到了陈州张逸的信件,里面言说你有一把剑之事。”
王旁说道:“小可的确偶尔一剑,因剑有戾气,原是去找师父学剑法,去戾气。师父向小可常提起张伯,小可便萌生拜望之情。”说完这话,他掏出身上藏在长衫中的短剑,双手递张载。
张载结果来看看,又还给王旁说道:“这剑,我是一窍不通。”王旁听了一愣,心说师父搞什么名堂,接着又听张载说道:“世人传说多有夸大虚妄,你师父和我故交常常听我谈到气一元论,况他也是喜欢研究“易学”之人,故友相通”
王旁听的有点泄气,不过既然来了,不如虚心请教,况且他重要的并在于剑上,便想张载请教什么叫气一元论。
张载解释到:天地万物都是由气构成,气的消散状态就叫“太虚”。太虚是气的本体,所谓本体,指的是本来的形态,也可以说是气的原始状态,万物都是从这个本体中发生出来的。在万物的变化运动中,这个气虽然有聚有散,但不会增加或减少。气凝聚时,人们看得见,称之为有;气消散时,人们看不见,称之为虚。
阴阳的动静相感之性,称为太和,称为道。太和的升隐浮沉,纟因缦屈伸,是一切运动的动力,归根结底是阴阳的对立与交感,一切具体事物的发展变化都是由于内部的对立与交感,这称为“一物两体”。
王旁早在陈州的时候,也曾和张逸交谈,这阴阳之道也曾提及,更何况王旁早知道有“周易”。
听张载解释阴阳有想起自己的黑水晶如太极阴阳鱼,便是耐心之中陡然增加了兴趣。他便问道,:“但不知张伯的‘一物两体’与《周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之说有和异处。”
张载一很是开心,王旁提出问题,正是自己学说的关键,忽然就发现有了一个知己免不得有些高兴。
这话要从张载研究的经历说起,自此他遵从范仲淹的指引,读完了《中庸》,又研究《老子》、《庄子》和道教的书籍,也阅读佛教的著作,经过研究和比较,最后他还把自己的学术放在儒家文化,以儒家的六经为依归。
年轻的张载,开始并不愿意把自己的学术局限在儒学一家之内,他要探索,要比较,因而广采百家之学,张载努力学习当时的各种自然科学,而是决心走自己**的学术道路。
张载的学问没有系统的师承,经过多年的学习和探索,张载终于确立了自己的学术道路。嘉祐二年他已经四十岁上下,这一年,他考取了进士,开始走上仕宦道路。
这么多年的模索总算有成,他多么渴望有人和他一同研究,更是希望得到认同,哪怕是多一些交流。
见王旁所闻正是他学术的关键所在,他有点兴奋,眼睛发亮,一口气说出了自己观点与周易之差别所在:
张载的“一物两体”论阐明了宇宙万物的矛盾现象,指出事物内部对立统一的特征,他是沿着《周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的阴阳对立统一思想发展而来的,任何事物内部都有阴阳两个方面,这就是两。阴阳两个范畴可以包涵虚实、动静、聚散、清浊等多种范畴,它们最终是统一于一个气。所以,一与两是互相依存,不可分开的。一气而含有阴阳的交感变化,所以天地万物能够生生不息,处在永恒的生长和消亡过程中。
王旁对哲学范畴所知不多,但是这理论绝对是超强的,至少他知道,这些是唯物主意哲学的基础,他对中国文化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他思索着张载所说,觉得甚是耳熟,至于气之说似乎从今从哪听说过。
王旁冥思苦想,张载见他皱着眉头也不打扰他,王旁脑子里面又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念头,他问张载到:“小可可否这么认为:天地之间为一气所概括,此消彼长,最终达到平衡?”
张载一拍手说到:“对,贤侄甚是知我所述”
王旁问到:“那存于天地中的“人”物何解释。?”
张载说到:“乾坤是天地的代称,天地是万物和人的父母,天、地、人三者混合,处于宇宙之中,因为三者都是“气”聚而成的物,天地之性,就是人之性,因此人类是我的同胞,万物是我的朋友,万物与人的本性是一致的。”
说完,他指着身子背后的墙上,王旁这次注意到,书房的墙上写着几个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的这个县令生活上极其简朴,或有余银两便全部放在衙上,比如印些册子,或是款待县上的老人,房间布置便是简单的桌椅家具。墙上也没有什么名人字画,倒是他亲笔所书的一些诗词,而主句王旁甚为耳熟。
王旁记得在他未穿越之前,张载这四句话被当代哲学家冯友兰概括为“横渠四句”。2006年9月,国务院总理***在出访欧洲前夕接受外国记者采访时,曾引用这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迹。
王旁见到此字本已经是心中敬佩,更另他诧异的事,见张载竟说出宇宙二字。于是说道:
这宇宙之中不仅仅有人,还应有物体,星月等物质,存于气中。
张载听到更是欣喜,说到你随我来看,说着也不顾自己大王旁许多,拉着王旁走到院子中间,指着天上说到:“你看这浩瀚星空全在这天地之间,世人常说日月,这日月正是以地为心,因又处在不停的运动中,升降飞扬,未尝止息。”
王旁抬头仰望天际,耳边听着张载说的话:“日、月与金、木、水、火、土五星在运行中各有迟、缓、疾、速,是因为它们的性质各不相同。金星、火星与太阳之间有相互作用的关系,从而影响了金火二星的运行速度。这地球自己运动的动因来自于其内部阴阳二气的相互作用。”
他说完,二人同时对视,王旁也捋顺了刚才脑子中的思绪,当他凝神苦想的时候,最后两个词语总算在千头万绪中被摘了出来,看见张载说的这些,又是宇宙又是地球,头脑中飞速的想,这张载到底是什么人,他所掌握的绝非是眼下宋朝的理论。
这两个奇怪的词在王旁反复确认下,却没被自己拦住月兑口而出:“亚里士多德,以太!”
张载先是被自己所说的吓一跳,再有被王旁月兑口而出的话弄糊涂,听着完全不懂,只见王旁伸出双臂似乎要拥抱天空的状态,以为王旁疯了。
王旁哪是疯了,我甚至怀疑张载也是穿越而来,莫不是亚里士多德得到越今之物,不关是穿越时间还穿越了过节,这想法的确是太疯狂了,所以他忍不住向天空展开双臂,拥抱一下苍穹。
不过很显然,张载不是,他只是越看王旁越眼熟,他拉起王旁的手臂,给王旁诊脉。脉象还算平稳,有看看王旁神色,王旁本来挺兴奋,但是被先冷静下来的张载这一系列动作,弄的囧囧的。
张载说到,今日与贤侄详谈甚是启发,我先写下来,日后在仔细推敲。
王旁回房休息,看了看那两封信。
一封是元泽代笔,说些京城之事和家中之事,家中到也平安。京城有件事,就是侬继风回去以后,交趾老实了很多,特像朝廷进宫两只怪兽,交趾自称“麒麟”。元泽说它们外形像水牛,但身上布满肉质的鳞甲;鼻端有独角,吃草和瓜果之类;必须先用棍子击打,它们才肯进食
王旁心话,这麒麟只是曾经听说过却从未见过,难道真有此物。日后回京城定要好好瞧瞧。
再看陈州来信则是,陆慎言所写,一是家中平安,但仍无月下消息;二是小陆觉得山庄人少,遂迎娶了胭脂虎,当时也给柔儿做伴;第三件则是师父张逸的信作业。让他回汴京的路上,才办京城所需,仅作首笔从商之练习。
这个中有喜有忧虑,王旁难以入睡,又想到张载今日的话,他决定明天一定要问清楚穿古越今石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