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府上安排众人放年假,并拜托众人,各自回乡之时勿忘寻访孩子的下落。提起失踪的孩子,王旁心中难免有些奇怪,这么久竟然一点消息都沒有,这倒是件很奇怪的事。众人又安慰王旁一番,倒是王旁看似轻松:“一切听天意吧。”
他不装出看似轻松也沒办法,总不能让大伙跟着他提心吊胆,更何况虽然心中挂念,难的的是自己连孩子长的什么样子也一无所知。
一切安顿妥当,陆慎言问起今日苏姓公子看宅院一事,王旁倒是对苏小购府宅胸有成竹。
陆慎言见王旁说的如此有把握不由得心中纳闷:“公子,咱这府宅虽然不是很小,又托了您的名声,比别处贵一些倒是正常,但因何您就知道苏府肯定出的起价?”
“若是别人或者我会考虑,不过若是苏府买这府宅,肯定是出的起银子的!《三字经》有云: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句?”
众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都不明其意,王旁讲到:“你们可知道苏家是眉州的第一大户人家,不但是官宦世家,而且自大唐以來家中都是高官辈出。苏老泉你们知道是谁吧?”
在座的人都知道苏老泉是指苏洵,听王旁问都鸡哆米似的点头。王旁有些奇怪,这一句话说的这么明白,咋还都是一脸茫然,于是接着说道:“苏老泉二十五岁那年,发现自己才疏学浅,游遍名山回來满肚子都是锦绣河山,却不知如何将它吐到纸上,想画画不成,想写写不出,把他急坏了!
苏老泉的哥哥,也就是利州路刑狱苏涣给他出个主意:兄弟既然喜欢周游,就找些老人聊聊,编出我们苏家族谱。结果苏老泉这一查不要紧,查到唐朝刺史苏味道是自己先人,再往前,查到了汉代的苏建和苏嘉、苏武、苏贤三兄弟,还有先秦的苏秦和苏公。这时苏洵的兴趣越來越浓,为了弄明这些人的來历,他为自己列下了长长的书单,把《史记》、《汉书》、还有更早的《左传》、《国语》、《战国策》都罗列到床前案头,读了个通透。
苏老泉,从此发奋,正所谓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嗳?你们都听明白了吗?”王旁说完这次发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莫名其妙的。
蔡京左右看看他有模有样的举手问道,王旁用手指点蔡京:“元长有何有疑问?”
蔡京一脸茫然的说道:“有一件听明白了,有一件仍不明白!”
“你说!”王旁有点郁闷,这段话自己可沒加任何现代用语,怎么他们反而不明白了?
蔡京说道:“听明白了,苏老泉查族谱苦读书,可不明白《三字经》是什么经?如何佛经中还会记录苏老泉呢?”
王旁这才想到,此时还沒三字经呢,胡诌开始吧:“三字经呢是三字一句,押韵诵读。你们听好了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这么诵读下去是不是好记忆的多?”
“好!”
“不错,不错!”众人附和道。
陆慎言也跟着摇头晃脑品读:“狗不叫,性乃迁……有道理啊!这狗要是不叫如何看家护院?必须牵走!”
什么狗叫不叫的,王旁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里他们是古人,还是自己是古人了。不过再往后他也背不出來多少:“嘿,跑題了,我要说的可是苏家的财力,怎么狗叫不叫都出來了。”
陆慎言听罢嘻嘻笑着赶紧把话往回圈:“可不,公子您可真是博学,咱就那价卖,少一两都不行。”说罢呵呵的笑着。
王旁也不想这个问題上多做纠结,于是说道:“陆管家可是多辛苦了,我走之后府上和锦绣楼还要陆管家多照顾。若是锦绣楼生意不济,陆管家就接应些,给些补给。”
陆慎言挺着胸脯说道“公子放心,您交代的事我肯定好好办。不过,锦绣楼今天第一天推出招牌菜,您说那法子能行吗?”
“嘿,陆管家?昨天就看你和蔡元长吃的都不停筷了,不行的话,你和元长能那么玩儿命吗?”听王旁这么说众人七嘴八舌的逗起來嘴來。
王旁见众人说笑的热闹,于是说道:“大伙各自安顿,锦绣楼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咱这个喜洋洋火锅了。蔡京,你去写出告示,从现在起到腊月二十八,消费打八折。咱们搞点促销!先让人试着尝到好处,只要咱东西好用料精,肯定不少回头客。”
蔡京拍着手说道:“只要客人吃的好,必定蜂拥而至,到时候别人想效仿都效仿不成!”
王旁呵呵一笑,别家想效仿一时半会也做不出來那火锅,更何况京城连带周边的碳已经被王旁搜罗一光。
眼下最重要的事并非锦绣楼,而是另外两件,王旁安顿完毕告诉众人,百姓的燃眉之急算是解决了,但是晋香府一天不回來,燃煤的事早晚是隐患,而且王旁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他相信欧阳修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办。他要做的就是等皇上处罚秦敏志的事落到实处,然后再去和英宗皇上算算账。况且,他回京城之事也不能这么一声不吭的就完了。
王旁还有一件事,就是今日起女贞观已经开始为月下诵经超度,诵经三日便要安葬了月下,这也是王旁答应给苏小三天考虑的原因,这几日王旁必然不在府上。
王旁安排妥当府上事,带着童贯前去女贞观,众人也要同行被王旁拦下,毕竟佛门清静之地,王旁自己也想借此安静一下。
这三日王旁让童筱佛堂前听经祷告,自己禅房中静坐,偶尔出來走走,但见不远处繁塔耸立,或到自己扔下白石的那口井前看看,想一想与月下点滴,心中难免有些怅然。又想若不是在此找到月下,自己为哄着月下开心将那块玉扔到井中,便不会有后來寻找玉石,也就自然不会破了九龙杯一案。更不用说认识童中,收留了童贯。
月下下葬王旁反而豁然,看破了因果。更想到自己也曾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天下事还有什么看不开呢?如今他也不想什么穿古越今了,更加不会因为童贯蔡京这几个名字给自己压力。拯救大宋,改变历史岂是他自己能做的。王旁充其量是个再活一回的古人,而不是什么超人。
三日事毕,王旁和童贯回到梅耶府,还沒进府,就见府门大开进进出出的人,颇有当年梅耶府最热闹的时候的样子,家丁见王旁父子回來,跑下台基迎接到:“公子,你到厅堂去看看吧,这几天每天府上都來了好多人。”
他虽然说的急促,但是脸上却笑容堆着。王旁点点头,带着童贯径直进府,他并不到厅堂而是直接回到花园书房,并让人叫來陆管家。
陆慎言带着笑就进來了,一进门就说道:“公子,咱府上儿可有日子沒这么热闹了,这两天來访的人很多。有寻咱喜洋洋火锅的锅底小料配方的,有跟您打听如何打造那铜锅了,还有的上门來求开火锅分号的。公子,咱要不要还弄那个什么加盟,这样咱就不用卖这梅耶府宅子了。”
王旁笑了笑:“哈哈,不用说就知道,锦绣楼的喜洋洋火锅必定火了,回头我亲自去锦绣楼看看。不过加盟的事就算了。怎么说这个火锅也是有季节性的,咱就干这一季,你想想,这要是到了夏天也沒空调,谁去热乎乎的吃火锅去。”
“空调?什么是空调?是咱还差什么小料沒配吗?”
“这料可不小,咱们也配不出來,不说这个了,卖了梅耶府咱们搬到我义父送我那大宅子去,那附近就是安州巷同文馆,那是高丽使馆,以后咱们跟那少不了打交道。对了,看宅子的那苏公子有消息了沒有。”
陆慎言多少有点留恋这旧宅,不过搬到新宅也不错,那宅院就在京城西面的梁门附近,向北直通金水门,整个府宅比大相国寺还大,足有两三个梅耶府那么大。当年包丞相一掷千金购此宅邸送给王旁,还是陆慎言亲自找牙人谈下的这宅邸。
“唉,那大宅是挺好,不过现在何大哥也不在京城了,您要是总不在京城,我到觉得那宅子空落落的。”陆慎言嘟囔了一句,紧接提高了声音说道:“您还提那苏公子,那娘娘腔可是有意思,您不在这两日他每天都來,我说了公子外出办事了。他每天到也不客气,每次來了都各处转一圈,好像真的在找毛病。”
“那找到毛病沒有?”王旁笑眼看着陆慎言,心想就冲这位每天都來,就足以说明对方肯定是有心要买这宅院了。
陆慎言笑着说道:“宅子的毛病他倒是沒找到,不过,早饭的毛病挑了不少。”
王旁有些奇怪:“早饭有什么毛病?”
陆慎言自己先扑哧一乐,然后说道:“这位公子每天都是早上來,來了看过房子,就品一品早饭。我看他不像來看房子的,倒像是來蹭早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