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众人都听的云山雾罩的.明明是审问罪犯.什么时候变成招揽人才了.
王旁想了想问道:“德鲁.既然人不是你杀的.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不要.”
“将功补过.好啊.只要不让我说出恩人來就行.”德鲁大大咧咧的说道.虽然这是在赞普府.自己的身份也是个疑犯.可是这番对话让德鲁觉得.新赞普挺平易近人.赞普口称三弟的这个人更是个君子.所以他胆子也更大了些.
“你愿意不愿意到赞普府做事.”
“啊.”德鲁嘴巴张老大.那可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阿里骨呵呵一笑.王旁到底要做什么自己想不到.不过自己挺欣赏德鲁这点和王旁说的可沒错.“对.本王想留你在身边做事.你愿意吗.”
“愿.愿意啊.”德鲁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既然震南王为你洗月兑罪名了.本王也看你是忠厚仁义之人.这次就饶过你性命.并且留下你为本王做事.还不快谢谢镇南王.”
这可是真叫平步青云.一步登天.想不到冒充杀欺丁竟然有了这么大转机.德鲁觉得都快喘不过气來了.这人生也太戏剧性了吧.他呆呆的愣了会:“镇南王.你是震南王.”他想起了时迁跟他提到的事.德鲁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了.
“二哥.先等等.”王旁忽然说道.
“嗯.”
“现在还不能用他.”
王旁一句话.德鲁那又像皮球撒气憋了、
“为什么.”就连阿里骨也有些奇怪.
“既然他不是杀欺丁的人.杀欺丁必然另有其人.我看这件事还得继续查清楚.提拔他不要紧.不能让人说杀欺丁.包庇凶手有功是不是.”
王旁一句话简直就是一棵烟雾弹.弄的人云里雾里都糊涂了.
到现在阿里骨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问王旁的意见呢.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三弟有何高见.”
王旁看了一眼站在殿上的胡长史:“胡长史.此事你怎么看.”
“我?”胡长史有些意外.他沒明白王旁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但他很快感觉到什么.急忙看向阿里骨.
“嗯.~~”阿里骨脸色沉了下來.
王旁微微一笑:“这件事还有个证人在场.张清.你來说说那天怎么回事”
张清这次明白.王爷这是要引出真凶啊.忙上前一指胡长史:“那天.是这位长史带我们去见欺丁的.当时他也在场.”
“我.在场.莫名其妙.”胡长史指着自己.气哼哼的说道.
“对啊.明明就是你在场陪着欺丁.你应该见到当时的情况的.”张清很笃定的说道.
王旁摆摆手.让张清停下來:“二哥.既然这位胡长史见到当时情景.也就是说他也知道杀人的不是德鲁.为什么还指认德鲁呢.我觉得这里有问題.二哥还是要继续查一查.”
胡长史脸都白了.急忙上前说道:“赞普.冤枉啊.您知道我那几日一直和您在一起.不可能像这位小将军和王爷说的这样啊.”
“三弟.胡御史说的是事情.是不是你的人看错了.”阿里骨也皱着眉问王旁.
王旁也奇怪.而且长史成了御史.这跨度也太大了.这种提拔不是无缘无故的.话已经说到这里.王旁更坚决的说道:“肯定沒错.既然胡御史不承认.就让胡御史去查.必须要有个结果.否则就拿他來治罪.”
胡御史真有点欲哭无泪了.这位王爷可是太霸道了.再看赞普竟然点头到:“那就这么办.这个德鲁先放了.你们都退下吧.”
王旁朝张清和种师道使了个颜色.两个人会意.立刻跟着德鲁退了出去.
德鲁可是高兴.一下子自己就沒事了.毕竟自己不是凶手.高兴之余又觉得奇怪.不管怎么说几天沒回家.他急匆匆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认识他的人就惊诧的看着他.快到家的时候.德鲁立刻就被街坊围了起來:“德鲁.你回來了.”
“看你沒事太好了.有沒有挨打.有沒有被审问.”街坊们围着德鲁像是围着胜利英雄.
“沒有.我好着呢.不但沒挨打受刑.而且赞普知道我不是凶手.还说要让我到赞普府做事.”
“哇.你发达了.赞普这么好啊.”
“是啊.我也感觉一会入地一会上天似的.赞普很好.就连乔老夫人也很好.”
“你还见到乔老夫人了.你这小子真是因祸得福啊”
“见你沒事就好了.我们街坊正准备联名给你作证去呢”
“哈哈哈.多谢各位街坊.我沒事.赞普明察秋毫之末.这不是放了我了吗.回头我请大家面片子.”德鲁一边和街坊们说着.已经來到自己的院门.
推门进院.快步走到房中.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时迁.你在哪.出來.我看见镇南王了.”凭他前院后屋的來回找.也沒见到时迁半个影子.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德鲁走到院中一边开门一边埋怨道:“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了呢.”说完话一抬头.门口站着两个人.却都不是时迁.
“你们.找谁.”
“我们是震南王手下的.來接时迁.时迁呢.”
“哦.我记得.刚刚在赞普府我见过你们两个.那个镇南王还问你话.你叫张清对不对.”
“对.”
“呵呵.记得.记得.时迁都跟我提过.你们请进.”德鲁说着将两个人让到屋中.
“时迁呢.”
“我也不清楚.前几天他一直住我这.后來他说身上沒银子又联系不到你们.他去过赞普府.赞普府守卫森严.而且那么大的地方也找不到你们.”
“后來呢.”种师道问道.
“后來.后來我就去找李姑娘.想把这花送他.结果我怎么知道是这花惹的麻烦.路上这花就招眼了.然后我就被官兵问花的來路.然后就有人说当日刺杀刺史的人正是戴这花.后來……”
“行了.我们知道了.这里有十两银子.当是这些日子你的损失.要是时迁回來了.即刻让他去见我们.”种师道打断了德鲁话.放下银子和张清离开了德鲁的家.
“指挥.怎么办.”张清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小子想躲.咱们谁也找不到.还是回去等他吧.”
“那王爷和赞普的事.”
“我刚才出來就想了.王爷和赞普谈什么事怎么是我们能知道的.如果回京城皇上问起.我就这么回答.”
“这么回答.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今天王爷和赞普对话你还沒看出來.赞普就被咱王爷带着走.而且王爷怎么想的可是咱们琢磨不透的.”
“也对.那咱回去.”
“咱们手下那十几人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这群兔崽子.这些天吃吃喝喝倒是清闲.各个沒事做都养肥了.”
“是啊.这趟差事.这些家伙可是清闲的很.走回去跟他们热闹热闹.”种师道也想开了.王旁回來之后他就放松了很多.现在他更明白.能带着赞普走的人.根本不是赵顼能揣摩推测出來的.与其提心吊胆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王旁肯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养心殿中阿里骨看着王旁从容的样子.心里却一直揣测着王旁到底知道多少吐蕃的事.见人都退了出去.阿里骨清了清嗓子:“三弟.难得为兄我清闲了下來.今天咱们好好谈一谈.”
“二哥要谈什么.”
“谈你來吐蕃的大事.谈如何帮我要回河湟.”
“二哥都已经登基了.而且这吐蕃朝中已经封官封爵.俨然一副自立的派头.我做兄弟的哪敢在二哥面前妄自说什么大事.”
“三弟你是埋怨我让你为难了吧.”
“让我为难.二哥你还真错了.天下的事有能让我为难的事吗.”王旁冲着阿里骨笑了笑.笑容里都是自信.
“我若自立.三弟回朝必定无法向宋军交代此行.难道还不是为难.”
“哈哈哈.二哥.向己不为偏.你是我结义兄弟.宋君主既然派我來.就应该想到我空手而回.再说.欺丁已死.继承赞普之事已经是定局.你是赞普当然吐蕃的事是你的事.你决定不称臣也是你的问題.”
“那为何三弟一定要查出刺杀欺丁的真凶.难道三弟沒猜到.刺杀欺丁这件事是你二哥我要做的.”阿里骨紧盯着王旁.
“当然知道.不但我知道.我恐怕天下人都知道.”
“这……如果真凶招人.三弟是想让我承认这件事我主谋.”阿里骨有些不解.
“二哥.你可是糊涂了.你不查出此人.天下必定认为杀欺丁的人是二哥你主使.我也知道.秘不发丧赞普肯定是乔老夫人同意的.你看乔老夫人如此深明大义.难道你要让她知道.是二哥你的人刺杀的她儿子.尽管.政治是残酷的.但是对于乔老夫人來说.有时候还是要善意的欺骗.而且你也看到了.她也认为是欺丁咎由自取.那就给个欺丁咎由自取的理由.”
“我又明白又糊涂.那为何不算在德鲁头上.”
“德鲁被冤枉的是有目共睹的.放了他.他会替赞普宣传.但是如果赞普一天不给你派的人安个理由.那赞普就一天有把柄在他人手上.难道赞普等着某天他们來用这件事要挟赞普吗.”
这……阿里骨让王旁这么一说.似乎感觉到问題还真有些严重.
“二哥.其实查查沒什么.正好看看下面人的忠诚度.如果他们对你忠诚.会有一个好理由來解释的.若是连德鲁的义气都沒有.那不如早点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