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辰眼见这怪鬼树长得甚是悚人,不愿与它打交道,便绕道继续前行,不想这时竟被那鬼树叫住了。
“小哥,看到我就这么想赶紧离开吗?”那鬼树身上其中一张嘴无不哀伤地说。
“看你那丑样,不想离开那才怪了。”一辰见它与自己说话,很是吓了一跳。
“我就那么令你反感吗?”
“对!”一辰怒不可遏,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折磨。
“那你在‘极乐生死界’里可要当心了。”那树精见一辰离开,有心提醒,或是落井下石。
“极乐生死界?”一辰在它的话语中如梦初醒,倏然回神,自言道:“难道那塔中的画就是极乐生死门?”
“小哥,你该不会现在才发现吧!”鬼树委琐一声闷笑。
“极乐生死界”可不是个好地方,据说此境界超出三界,跳出五行,无日月亦无时辰、无方位亦无寒暑,人在此地会孤独老死,但却不得超生轮回,唯有灵魂在这虚无飘渺的黑暗中永世沉沦。
想到这些,一辰不由重重吸口凉气,不敢想下去了,遂只好放下孤傲,转回来低声求问那鬼树:
“那您可知道如何出得此境?”
“要想出得此境为有等界外之人进来替你。”这时树妖身上另一张嘴接着说:“那‘流星鬼’不就是拉你入境自己才得以离开的吗?”
“流星鬼?就是那画中仙人吗?”
“他哪能算仙人,他只不过是五万年前东盛圣母降服青猿神兽时,从青猿神兽项上遗落到人间的一颗‘火石铃’,算不上是什么稀罕宝贝,只是从天上陨落到人间时划为流星,落地后成妖走了邪路,为害人间已有万年之久,幸而十八年前被布库皇帝彻底封印在这极乐生死界里,人间才得以太平。”
“布库有皇帝?我只听说过布库的统治者是献王‘穆’。”一辰揪着下巴,寻思再三不得其解。
“布库法制与他国无异,怎会没有皇帝?”树妖戏谑一声怪笑,道:“小哥,你初来此地有所不知,上代穆献王是布库已逝皇帝的胞弟,只因十八年前布库皇帝‘穆聂’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而穆聂死后因膝下无子遂由其弟烨声暂代执政,这一执政竟是十八年。至于献王‘穆’为何只执政不称帝恐怕是‘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言不顺?何解?”一辰听后,还是万般疑惑。
“你想穆聂膝下无子,他死后谁最得利?”
“他弟弟‘穆烨声’。”
“没错,直到现在布库还流传着一种说法,说穆聂是被其弟所害。”
“原来如此。”一辰点着脑袋好似明白,但又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又道:“能封印住这流星鬼,照道理说这布库皇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所害吧。”
“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切皆是命数。”
“那穆献王不能如愿称帝看来也是他命数不济。”一辰想到此处不由大笑起来。
那鬼树见一辰玩世不恭,稚气未月兑,不由重重叹了口气,此气一出整棵树像泄了气的皮球。
一辰笑完,忽又想起自己还被困在极乐生死界里出不去,一时情急下冲那鬼树大叫起来:“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哪还有闲情操心布库那些陈年鸟事,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如何出得这该死的鬼地方。”
“出去也不难,找个人替你不就行了。”那鬼树故意激他,鬼笑着说。
“废话,世上哪有笨蛋会跑到这里来等着被我抓呀!”一辰冷瞥他一眼,冲口而出。
“哈……,世上笨蛋多了,你不就是其中一个吗?”那鬼树笑得阴险至极。
“我………”一辰欲骂又止,隐忍下来,低声道:“我是经一个朋友指引,来这‘通天塔’里寻‘龙吼’剑的。”
“‘通天塔’中有剑,老朽还是头一回听说。”
一辰听到“通天塔”里并无“龙吼”,气得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肺而出,想到江晋飞那个骗子,就隐忍不住,高抬腿脚,朝脚下老树根一阵猛踩,疼得那鬼树嗷嗷直叫。
“小哥,老朽年岁已高,经不起您这几脚折腾呀!您就高抬贵脚,饶过我吧!”鬼树哭呛着求饶。
“要我饶过你,那该死的流星鬼可曾饶过我。”一辰想着越发生气,索性又在老树根上加了几脚。
“您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应找流星鬼,找我何干?”
“你和它定是一丘之貉,今天我栽在这里,这里就休想太平。”一辰怒不可遏,大咆大哮,吓得鬼树哆嗦连连。
“小哥,别急,老朽其实还有一法能出得此境。”
“你少唬我,要是你真有办法出去,那你自己不早就出去了。”
“小哥,你是有所不知,这境界里有一位绝色美妖‘蓝莲姬’,她可以帮你穿越回去。”
“蓝莲姬?她又是何方神圣?”
“蓝莲姬是这‘极乐生死界’里土生土长的妖魔,只因二百年前,东海太子龙鳞鲤鱼遭难勿入此境,后被蓝莲姬所救。
那时的蓝莲姬正值及笄,貌美风华,龙鳞鲤鱼生得清新俊逸,相貌堂堂。两人的相遇,可谓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互为吸引,倾心一刻,爱慕三分,待龙鳞鲤鱼伤好全愈后,他俩就来找我做媒,结为夫妇。”
鬼树说到这里,无不伤感地重重叹了口长气,继续道:
“哪晓得这世间之事如此难料,他们成亲不足三年,那龙鳞鲤鱼就因思乡情切,抑郁成疾,一病不起,看着病榻上的丈夫,蓝莲姬当真是心如刀绞。
为了挽救龙鳞鲤鱼的性命,蓝莲姬不惜违背神祉,破之自然,坏之规律,私自启用了‘苍穹水镜’,帮助龙鳞鲤鱼出了这‘极乐生死界’。
龙鳞鲤鱼在出去之前曾向蓝莲姬许下诺言,回去看过父母后定会回来与她长相厮守,哪知这一去竟是两百年。
可怜的蓝莲姬也因私自起用‘苍穹水镜’受到天帝的责罚,被永久禁锢在‘紫阕寒潭’里。”
“‘苍穹水镜’、‘紫阕寒潭’?有意思?”一辰眯缝着眼睛,心里虽很多疑问,但他肯定这些疑问的背后就是出路。
“‘苍穹水镜’就在‘紫阕寒潭’里。”鬼树抖动树冠,好心提醒或是有意提醒。
对于鬼树此刻的好心,一辰怎会不知,世上没有白来之食,想来这鬼树定有所谋,搞不好跟江晋飞一样,骗自己也说不定。吃一堑长一智,这回自己可要加倍小心,不能再上小人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