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一幕奇景,张家安震憾之余,几乎不敢动弹,眼前分明就是那晚所见的蟑鱼灵兽无疑,却不知为何此刻蟑鱼灵兽会变得如同拳头一样小了?
正发愣间,变小的蟑鱼兽突然逐渐起了变化,只见原本毫无光芒的身体竟亮了起来,一种鬼异的光芒从蟑鱼兽体内迸射而出!
蟑鱼兽连续不断地哀嘶,显然十分痛苦!
张家安惊讶地看着眼前变化,不敢靠近。
蟑鱼兽体内迸射的金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将整个灵堂都照得通明透彻!突然,“叮!”的一声,一粒东西掉落下来,砸到地上,滚到墙根处。
张家安一眼看去,这掉落下来东西竟是蟑鱼兽痛苦挣扎时像拉屎一样拉出来的!而且,之前的金黄光芒并不是蟑鱼兽身体所发,而是这一粒东西发出来的。
蟑鱼兽拉完那一粒东西,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竟是一动不动地附在先祖柳公的遗相上!
张家安许久才回过神来,小心地走上前,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蟑鱼兽身上点了一下。不想,蟑鱼兽只剩下一道空壳,被张家安轻手一点,就如同粉灰一样,倾刻间散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丁点痕迹!
张家安不知道是如何平复心境的,走到墙根,那粒蟑鱼兽拉下来的东西,大小如同一粒普通黄豆,但是却光滑异常,此刻虽然不再有光芒迸射,却也隐隐能映出事物影象!
拿着这粒豆子回到房间,张家安将其摆在手掌心里把玩观赏,除了豆子光滑的表面可以映见他的头脸外,却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把玩了半天,张家安本想将豆子随手扔到窗外,但转念一想,就把这粒豆子藏在了枕头底下。
张家安刚藏好豆子不久,天井中一团仙光落下,一道人影也现了出来!
张家安扭头一看,立刻认得来者就是前几天晚上,在相思谷那惹怒蟑鱼灵兽的玄平公掌门!
张家安虽然资质废材,但却不笨,那晚的情况他看得清楚,知道来者是掌门,更知道按照那晚的情况来看,掌门师尊半夜寻找灵兽所在,定是不肯让其他人知道。而他刚入师门,之前没有见过掌门人,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贸然上前行礼,否则的话,以掌门人的智慧,绝对可以当下知晓他发现了他的秘密!
所以,玄平公落入天井,张家安不但不起身相迎,反而装出惊惶,作势要拉动床边的警钟。
“不用惊慌!”玄平公大踏步走进,高声制止张家安的动作,脸上一副温文笑容。
张家安见过玄平公那晚面对蟑鱼兽时的丑态,此时倒觉得对方的从容向来是装的。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点破的地步。
“你……你是何人?这里是我们九清门先祖祠堂,不允许随便闯入,我……我要拉响警钟了……”张家安夸张地一脸紧张,伸手作势。
“且慢!”玄平公挺身直立,他外表相貌跟中年人无异,实际却是三百多岁,修为高达化神初期,不想被这里的扫地者当成了外人,于是,声色一严,道:“你慌张得够了么?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家安装作一脸茫然,又装作很纯很诚实:“我没见过你,我师傅只叫我在这儿看守先祖灵堂,还告诉我,要是有什么人闯进来就拉动警钟示警!”
玄平公脸现一丝古怪,认真地看了一脸无辜的张家安一眼,疑惑道:“你是新到这里接替打扫祠堂任务的新弟子?”
张家安装傻装上了瘾,“我不知道你是谁,等我把师傅他们传来,将你抓回去审问!”
“放肆!”玄平公斥喝一声,“我就是九清门掌门人!”
张家安也知道,再装愣卖傻接着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于是连忙收敛,当即跪拜叩道:“指天峰弟子张家安拜见掌门师尊!”
“嗯。这才像规举,你起来吧。”玄平公威严在上,淡道。
“谢掌门师尊!”张家安站起来,垂手立着。但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据大师兄所讲,掌门人向来在凌云主峰某一处隐秘之所清修,除了几个普通弟子照料饮食起居外,平常时间绝不离开凌云主峰半步。但张家安却是两次见到掌门人亲临这里,当然第一次他是躲在暗处,张家安再笨也略微感到有点不寻常。但要他当面询问,那是给一百个胆子也还不敢。
玄平公四下扫了一眼,忽然目光放在张家安身上凝视片刻,直看得张家安如同被浑身描扫了一般。
“你的修为竟然连聚气期都没进入,好个宋师弟,舍不得座下资质稍好的弟子,却随便收了你这个废材滥竽充数!”玄平公毫不顾及张家安感受,自顾地埋汰了一番。
好在张家安早就习惯了废材之名,不管是谁,再多叫几遍也是麻木了。
“掌门师尊亲临祠堂,不知有何见教?”张家安使出大师兄传授的门派规举,恭恭敬敬地再贺上一礼,两眼却大胆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变化。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敏感,只是心内隐隐感到掌门人不期而至,必是与蟑鱼兽有关。
果然,玄平公无事一般,地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懒散,但饶是张家安也捕捉得到那目光只隐躲着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这目一究竟是什么?张家安此刻无法得知罢了。
玄平公忽然目光一转,静静地盯在张家安脸上,道:“我且问你,你在此打扫灵堂可多少时日了?”
张家安被盯得心底一寒,顿时感到玄平公眼内竟然隐忍着一丝杀意!
“回禀师尊,弟子在此已有三月。”张家安微微低下头,刻意避开玄平公的盯视。
“你除了打扫祠堂外,可曾在落霞峰四处走动?”玄平公单手负在背后,看似淡然站立。但张家安的目光如果可以转弯,便会发现,这只藏在背后的粗大手掌,时时疑聚着强大内劲!
张家安思绪急转,若说自己从不在落霞峰走动,只怕立刻就让玄平公起疑。略加思考,拱手道:“弟子平时除了打扫祠堂,也偶尔走动。”
玄平公神色一紧,“你在何处走动?可曾遇到什么没有?”
张家安自然没有忘记那晚所见,但也绝对知道此事神秘,断不可说破,只道:“弟子偶尔只在大门外附近散步,不曾遇见什么。”
玄平公虽然神色间还有胡疑,但片刻也松了下来,看这弟子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谅他也不敢撒谎!
“嗯。”玄平公完全放松下来,停留片刻,以命令的口吻,叮嘱道:“今日我到此一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就连你师傅也不能说,你给我记住了吗?”
张家安心中郁闷,自己的师傅就经常这样叮嘱,没想到连这个掌门人也是如此,所做之事都是怕旁人知晓。但张家安绝对不敢贸然过问,只以做弟子的规则,恭敬道:“弟子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