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勤事弟子举匕首便刺!
初临的夜色下,寒芒闪起!
张家安瞳孔微缩,左耳不由自主地一纵!
灾星针自左耳激射而出,化作一缕细光,以闪电之势,突地从这名勤事弟子前额射入,又自后脑穿出!
“扑!”
极细微的一声响,短暂而急促!
“什……什么东西……”
这名勤事弟子只说得一句,极大的性命被瞬间摧毁的巨痛在他体内爆发,他身子猛烈一抖,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家安,带着再也不能解开的疑问,缓缓地倒了下去。
灾星针激射而出,射穿这名勤事弟子之后,却并不急着飞回张家安左耳,而是,盘旋在这名勤事弟子的头顶上方,绿芒大盛。
下一刻,从这名勤事弟子的头顶中心,缓缓飘出一缕薄雾,仿佛遇风即散,却又不散,形貌居然完全就是这名勤事弟子。
“元神?!”
张家安看得真切,吃了一惊,眼睁睁之下,目视着这一缕勤事弟子的元神。
未来得及眨眼,只见灾星针绿芒更盛,在空中微微颤动,似乎发出极为愉悦的轻鸣!紧接着,这名勤事弟子体内飘出的如雾般的元神,猛然间一声惊骇吼叫,却是一丝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活生生被灾星针的绿芒包裹住,仅几个呼吸,便吞食得干干净净!
更不可思议的是,灾星针还没有停下,吞食了元神之后,绿芒不但不减,忽地又涨大数倍,绿光散下,将这名勤事弟子的尸首也包了起来!
只听得丝丝腐化之声,片刻之后,绿芒突然消失,灾星针“倏”地一声,径直射入了张家安左耳之内。
张家安浑身微颤,定眼一看,哪里还有勤事弟子的尸首?地上空空无物,只有一些灰烬粉末,那名勤事弟子的尸首竟也化了个干净!
纵使早就从柯断程嘴里听说过,元神乃是人的灵魂,**死亡,灵魂失去寄居,便会飘离**,游离于天地之间。
但亲眼看见元神,又见灾星针活生生将其吞食,张家安尽管再有准备,也禁不住震撼无比!
九清门历代所传,只有吸呼吐纳的修炼之法,是借以天地灵气,化为人体内劲,以期达到超出凡人的修为目的;但师傅或大师兄,从没有提过元神一物,张家安也只是从柯断程所说中了解过一二,起初还不相信,此时亲眼所见,就难免惊得嘴巴老大。
“傻小子,还呆在这干什么?还不快闪!”
正沉思间,忽听左耳中传来柯断程的声音,张家安脑袋嗡一声,抬脚糊乱扫了扫地上灰粉,鼻中闻到一股元神被腐化产生的怪味。张家安不敢再理会,连忙轻手轻脚,推开厢房的门,闪身进去,把门关紧,然后,一头倒在尚未收拾的床铺上,假装入睡。
张家安刚刚躺下,外边果然响起一窜凌乱脚步。几个同是下人打扮的弟子,疑惑地奔到院地中。
“怪了,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叫喊,怎么回事?”一名弟子疑问的声音。
另一名弟子看看张家安厢房门口处,见地上散落着许些白色粉末,好奇地用手指捻了一点,入进嘴里尝了尝。
“呸,什么东西?怎么有一股怪味?”
另外两名弟子也伸手指捻地上的粉末尝试,同样“呸呸!”两声。
几人面面相觑,一名弟子道:“妈的,这会不会是哪个崽子不小心弄倒的面粉啊?”
“面粉有这种怪味吗?”其中一名弟子骂道:“他妈的,会不会是什么山猫从这经过,而它脚上正好不知在哪踩到的粉末,所以踩到这来了?”
另外两名弟子也是不解,听这名弟子这么一猜,也不管对不对,一股脑地点头,表示同意,“对对对,肯定就是这样,以前厨房里也经常有山猫溜进去。”
“不错,那问问这间房里的人就知道了。”一名弟子提议道。
几个人围到厢房前,“啪啪啪!”一边拍门,一边叫喊:“里面有弟子吗?出来一下,有事相询。”
这几人的对话,张家安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心下正感好笑。强忍着笑意,假装打着哈欠,慢腾腾地起来开门。
一见门口几人,张家安便明了,这几人毫无修为,身上也没有九清门正式弟子的服饰,一看就知道是杂事弟子。
“几位师兄,夜间来此,有何吩咐?”张家安拱手作礼,客客气气地道。
几个人上下打量了张家安一眼,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知是九清门一年前所招的弟子。三人互瞧了一眼,一人道:“这位小师弟,刚才我们听到声响,怀疑是有山猫溜了进来,你在房内可曾听到猫叫?”
这说话之人,年纪也大了,在九清门做杂事也有数十年之久,却还这等自以为是,想来其他的杂事弟子也大概如此。由此也可见,九清门规举之严,凡不是正式弟子,除了做杂活之外,平常时绝对没有机会跟那些正式弟子相处,更没有修炼的资格!
张家安入门时虽然被测出废材的资质,但他好呆也是宋历严亲口所收的弟子,只不过,此时暂住在此,是因为师傅只当他与这些杂事弟子无二罢了。
“师傅虽收我为徒,原来还是这般的瞧我不入眼内。”
张家安一念而过,也不去多想,客气地笑道:“几位师兄,我今日劳累,刚才在房内已经睡着,山猫经过,我未曾发觉。”
“这样啊?”
几人又互看了一眼,也不再追问,接着就像无事一般,掉头走了。
“我看这只山猫八成比上次那只大!”
“妈的,上次那只足有十来斤了,要是再大,偷吃的面粉我们上哪去找?”
“该死的畜生!明天开始,得在厨房里装个夹子啦!”
几个人渐渐走远,声若打钟的对话,仍老远飘到。
张家安静听了一会,外面再无一人时,他方盘腿坐在床上,压在心底的种种疑问终于涌了上来。
“柯前辈,刚才我亲眼看见灾星针吞食了那名勤事弟子的元神,这是怎么回事?”张家安左耳中有微温之感,知道是柯断程还醒着,所以直接问道。
“这叫吞魂。”柯断程丝毫也没有诧异,平静地道。
张家安低头细想,领悟道:“柯前辈,您老早就知道了杀死那名勤事弟子后,灾星针会吞掉他的元神,还会将尸骨化掉,一般人很难找出痕迹,所以你才叫我动手的,对吗?”
张家安震惊之余,对脑内这位老者更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隐约感到,这位老者身份不简单,见识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