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武尴尬的说道:“这个……,犬子福薄,出生军户,我这个当爹的也没什么出息,无法将他送入那些名门望派,更谈不上什么名师秘籍。哈如今得到侯爷垂爱,教犬子一些基础的箭术,这阵子也算是大有长进。”
卢轻尘双眼炯炯的盯着郭飞遮,问道:“哦,侯爷教他的只是一些最基础的箭术吗?没有其他的绝学?”
“呵呵,卢兄弟多疑了。师门绝学,飞遮自是不敢私自教授。然而若论武艺,飞遮擅长的乃是戟法,箭术虽然比不上贵阁,可是比起一些闲杂武馆世家,亦是毫不逊色,聊胜于无吧。”
“方才言辞行为多有唐突,还望几位见谅。在下也不是啰嗦之人,实是今晚在林中所见之事,太过蹊跷。方兄既没有家传绝学,令公子也不曾得高人指导,却是不知为何竟会我落乌阁的入门功法。若说是得到侯爷的指导,可是侯爷也是今天才与令公子有过接触,短短一天的时间,纵使他是天纵之才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程度,实是让在下困惑费解。”卢轻尘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方文轩:“那么,他的武艺究竟是何人所授?”
“什么!”诸葛正我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的问道:“卢公子所言,可是事实,这种事情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丹云和丹枫同样震惊的对视了一眼,同时替方文轩担忧起来。
一个门派最为重要的便是功法,尤其是那些顶尖的功法,分量比起神兵利器还要重。落乌阁向来便是强势至极的门派,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孩习得功法,说是偷学也好,说是名师指点也罢,好歹你得有点觉悟,千万不要到外面显摆,可是你还偏偏让人家抓了个正着,这不是寿星公吃砒霜,找死吗!
“这,这……,少侠会否看错!犬子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平时都是乖乖的呆在家中,很少外出,更别说……。”方谦武如闻噩耗,抱住方文轩的双手同样有些颤抖,他自是知道偷学别人武艺功法的后果,轻则废去一身的功力,重则挑断脚筋手筋,从此成为废人一个。
“方兄不必着急,在下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卢轻尘伸手止住了方谦武的辩解之词:“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令公子与我落乌阁却也算的上是缘分甚深,此事轻重不过在于令公子的一念之间,等他醒来,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再做定夺不迟。”
卢轻尘复又出声道:“在下方才见到方兄会如此惊诧,实在是因为方兄长得与我师尊百里东阳极为酷似,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这也行。”燕赤霞先是为方文轩捏了一把冷汗,冷不防的听到卢轻尘这么一句,讶异之下,嘴巴张得都能够吞下一颗鸡蛋,错愕道:“那你师尊有没有什么私生子……?”
“闭嘴!”丹云赶紧捂住燕赤霞的大嘴巴,歉意的说道:“卢师弟不要介意,小孩子不懂好坏,口直心快,并非有意诽谤百里前辈。”
卢轻尘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没事,这么想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就连在下一开始也曾这么怀疑过,故而试探方兄的武功心法,便是为了确认事实。现在想来也觉得惭愧,我师尊为人刻板又不解风情,怎会有这等风流雅事,实在是在下多心妄想。”
顾夕雨疑惑不解的问道:“既如此,卢少侠之前为何还要问方兄的祖籍是否黑月县呢?”
“我师尊不会,但是他老人家曾经的胞弟却是不同,相信我落乌阁六十年前的旧事诸位也曾经有所耳闻吧。”卢轻尘一脸怪异的打量着方谦武:“我那南星师叔为人狂放豪爽,好行走江湖,遍览群山,之后只因身怀重宝,为皇奇峰的歹人所害,从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同样也不敢肯定他在这世间有没有留下什么骨血,若是有的话,年龄也应该与方兄相差不多。”
“这个……,卢少侠,世间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也不能就此断定方某与你师叔有血脉关系吧。”
“呵呵,若是有,那倒是好事!”诸葛正我朝着方谦武挤眉弄眼道:“方兄,令公子无论如何都与落乌阁绑到了一块儿,何不就此顺水推舟,让令公子拜于卢少侠门下,也好学的一门旷世绝学,将来也能名扬天下,光大门楣。”
方谦武可不傻,他虽然不知道落乌阁是什么门派,只是看到满屋的人好像都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极为忌惮,便可从中推测出落乌阁的分量,当下喜道:“卢少侠,不知……。”
“收徒之事,草率不得。”卢轻尘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落乌阁收徒从来都是沙中淘金,宁缺勿滥,非根骨奇佳,胆识过人,心智灵捷之人不能入我门下,况且在下也没有收徒的权利,还是等我回禀师门之后,再由师尊定夺。”
“呵呵,谦武兄不必急于一时,我看小侄子与落乌阁的缘分颇深,拜入其门中也是早晚的事情。”郭飞遮看向一边的燕赤霞,问道:“小鬼头,跟我说说,你怎么兴起要到后山去玩的念头,差点连小命都给玩丢了。”
燕赤霞见到众人的眼光终于落到他的身上,顿时得瑟起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我燕赤霞剑术超凡,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练呢,当然要找一处清幽无人的地方,方才有助于我人剑合一吗!”
顾夕雨看着燕赤霞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掩嘴一笑:“人剑合一你还要带上一个小丫头?呵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你这小鬼头,还真是人小鬼大!”
众人听顾夕雨这么一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燕赤霞不知道这首《长干行》是什么意思,杨海俊却是一清二楚,有些情急的说道:“夫人……。”
郭飞遮看杨海俊面有不悦之色,赶紧劝道:“开个玩笑而已,杨千总不必往心里去。小孩子懵懂无知,贪玩好耍,多个小玩伴也能玩得开心一点,杨千总无需多想。”
燕赤霞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着,瞬间便想到了开月兑的借口:“那是,那是,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吗,再好的剑法也要有人欣赏,要不岂不是明珠暗投,宝物蒙尘。诶,我可没有泄露师门秘诀,只是教郁香最简单,最基本的剑术。既能强身健体,还可以防身,我这可是在做好事。”
丹云和声问道:“那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不堪,还害得方家小公子身受重伤,可是在后山中遇到了什么像样的妖怪?”
燕赤霞犹有余悸的说道:“嗯,后山有一只狼妖,多亏了这位前辈的搭救,要不然我们可都要成为狼妖的月复中餐了。”
“阿弥陀佛,那只狼妖在后山潜修已有上百年,老衲念它修来不易,且没有外出作乱,是以才留它性命,也曾告诫过他,勿贪勿杀,没想到它竟会心起歹念,以致遭此恶报,实是可惜。”
“大师既不忍杀生,为何不将它们禁锢起来,也省得它们到处惹是生非。”郭飞遮说道:“此番幸有卢兄弟出手相助,否则岂不枉顾了三条小性命。”
“侯爷有所不知,那只狼妖本性亦非大恶,盖因这段时日乃是遍山妖魂厉鬼的忌日,镇妖塔内的妖邪之气受到刺激召唤,往外逸散,影响到附近的生灵,激发他们体内潜藏的凶戾之气,才会无端攻击生人。此前它并无过错,老衲也无权干扰它的生活习性。”净空报了一声佛号,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日虚惊一场,想必几位小施主也是身心俱疲,还请回房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