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救兵
他一直担心不知道“永恒之炉”有多大,唯恐自己伪作的小包裹的大小令对方起疑,现在看来这个担心不存在。
他快步跟着那人出了广场,那人上了出租车,夏洛也叫了一辆紧跟其后,不过多时,他在反光镜里看到他坐的车之后又远远地吊着四辆车。
那人一直往西去,慢慢接近城郊,然后在一个年代远久的废旧居民区门口下车。鬼头鬼脑地望了四周一眼,进了小区,顺着两侧荒芜的小路,穿过一条小河上的木架桥,走到一间破旧的房屋前,把夏洛伪装的那小包裹捣出来看了一遍,喜形于色地拿出钥匙开门进房。
进房后他反手想要将门关上,但那门只合拢了一半,就停滞不动,他诧异地转过头,只见一个高大壮硕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后,小眼睛泛着冷洌的光泽,丰厚的唇扯出一丝冷笑。
大骇之下他急忙双手推门,妄想将门关上。
“嘭”的一声巨响,门突然与门框分离,直向他撞来,他惨叫一声向后抛跌,狼狈滚倒在角落,全身剧痛,无法爬起身。
灰尘弥漫,尽是刺鼻的呛味。
夏洛下意识挥挥手,趋散鼻前的灰尘,小眼里射出冷冽光芒,慢慢进入房间。
一种直觉的不妥袭上心头。
夏洛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外的草从树影晃动不息。
他只能速战速决。
急步走到那人跟前。那人抖抖索索向后退,眼珠乱转,大叫一声,妄想翻身从一侧失去窗玻璃的窗框逃出去,却眼前人影一晃,咽喉陡然剧痛,登时动弹不得。
夏洛已经扼住了他的颈,并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按在墙上,凶神恶煞地问:“认得我吗?”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万状地盯着夏洛,喉头发来怪异的”呃呃”声,夏洛只得右手下滑,让他的脚能够站立,手松开了一点,那人能够喘息,拼命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克瑞斯……”那人像申吟一样叫出一个名字。
夏洛眉头大皱:“克瑞斯?”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蓦然想起,他在酒吧里接到的那个威胁电话,对方对他的称呼就是克瑞斯!
“克瑞斯!去你妹的克瑞斯!”夏洛爆了句粗口,忍不住骂起来:“老子不是克瑞斯,你睁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叫夏洛!”
夏洛怒恨交织,咬牙切齿地再拎起那人按在墙上,小眼睛瞪得超大。“说!嘉丽在哪里?!”
那人见他面露杀机,吓得额上尽是冷汗,结结巴巴地求饶:“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奉命取东西……别……别杀我……”
夏洛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掼在地下,眯着眼冷声道:“想着也不是你干的!就凭你!哼!”他一脚踏在那人的胸口,狞笑着俯身去带问那人:“说!嘉丽在哪里?是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谁是嘉丽……是……是……是……他们……”
听到这里,夏洛的心一凛,夏洛脚一发力,踩得那人呲牙裂嘴。“‘他们’是谁?”
那人呜咽着吐出四个字:“永、恒、之、教……”
夏洛心头一跳,不由得缓缓将脚提离那人的胸口,再向那人望了望,只见他吓得面容扭曲,抖索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心头鄙夷。
“永恒之教……”他喃喃地念着这个词。
那人见他松懈,瞅准时机,一把推开他的悬在胸前的脚,翻身而起,连滚带爬地向门口奔去,一边奔,一边叫:“救我!救我!”
夏洛一惊。
刚才太过凝神思忖,以致忽略了外面的情形,窥望之下,门外一百米开外已现出隐隐绰绰的人影,少说出有十来人。再向右侧的破窗前窥看,这一方也出现出十余人影。
他已经落入圈套内!
夏洛倒吸了口冷气,对方的人数超乎他想像的一倍。
夏洛一闪声避进门柱之后,猎枪刚刚从腰间捣出,“夺”的一声暗响,夏洛脸侧多了一物门柱上,竟是一枚麻醉针。低声骂了句“去你妹的!”
他心弦一松。
看来永恒之教的杂种们暂时还不会要他的命,而是想生擒他,这便是他的机会。
只要救到嘉丽,就可以顺着右方的破损花台上简易房,再从简易房的后阳台跃下,就可直抵绕光塔之城西畔而过的翠带河,借水遁逃走。
这是他进入小区之前就观望好的逃路。
蓦地,一声尖利凄惨的女声传入耳鼓,夏洛心头狂震,立时凑到窗台处观望,只见距自己约有三十米的一幢旧民居前立着近十三四位彪形大汉,站在彪形大汉之前的是一个身材均称、金发凌乱的女孩,隐约可见脸上染着血迹,正是他立志要救出火坑的嘉丽。
他的心宛如被针狠狠刺了一下。
“你妹不开花!”夏洛狠狠啐了一口,更恨对方的凶残。
“夺夺夺夺”,又有四枚麻醉针定在窗棱上,夏洛再次小心探头查看,那三十几位前右包抄而来的敌人更近了,只距自己二十多米,向更远处望去,却不见那些跟来的警察身影,也不知道朗西他们是否在做好应战的准备。
不入虎穴,怎能得虎子?夏洛咬咬牙,蓦地大声叫:“好啦!我不想再打,给你们永恒之炉就是了。”
话音一落,外面立时寂静了。几秒之后,夏洛将手中的枪从破窗抛出,外面更是寂静,一小会后,那方一个粗沙的声音高叫:“双手放在头上,出来!”
夏洛依言照办,一步步挪到门外,此时他手中没有任务武器,全身均被罩在红光瞄准点上,如果对方反悔开枪,那他定会被打成筛子眼。
“背转去!后退走过来!”
夏洛只得依言照办,依旧双手放在头顶上,背转向前,一步步退向嘉丽那头。
“他妈的!这个不是永恒之炉……”
夏洛侧了侧头,瞥见刚才被他打爬出破屋的那个胆小鬼逃而复转,估计他得到的那个假包已经献到敌方头子那里去。
“妈的!敢戏弄本……”
夏洛哈哈大笑,打断了那人的话:“这么轻易就给了你们,我还在有命在吗!”嘴里虽说着话,但后退的脚步一刻不停,忽然听到嘉丽哭叫:“夏洛,你快跑,他们会杀了……”话还未说完便陡然住口,接着是一声惨哼,也不知被对方怎样虐待,以至后半截话说不出来。
夏洛心头剧痛,恨不得把身后那些人一个个捏死,但无奈自己能力有限,恨得咬碎银牙。
脚步临近,几只手铁箍一般擒住他的手臂,把他翻转过来,至少有三只枪顶在他的脑袋上,只见正面对一个肥脸大汉面目狰狞,他左侧两个男子守着一张铁椅,椅上便绑着仰头闭目、一动不动的嘉丽,他心头剧痛,心头涌起涛天恨意,张口便想唤嘉丽,却又忍住,对方一个手下迅速在他身上仔细搜了一圈,报告那肥脸大汉道:“他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没什么东西有两层意思,一是没有其他枪枝,二是说没有永恒之炉,肥脸大汉阴笑着走过来:“可要小心他,叫‘僵伢’准备好,据说这小杂碎魔法厉害得很,哼,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飞得出我的手掌心!”话音一落,挥拳重击夏洛门面。
夏洛没想到他阴笑的同时会向自己挥拳,咬牙硬挨。缓缓回正头,“呸”地吐了一口鲜血,心头恨意更胜,但还是努力忍隐,回想刚才肥脸汉子的话,想当然是说那个叫克瑞斯的家伙是魔法高手,可惜自己在光塔之城混了三年,还不知道魔法为何物,要不然怎么会被这群狗东西拿住,这样折辱。冷笑道:“想要的话就对我好点,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骨头硬了点,要是惹得我不高兴了,就算是剐了我的肉,挫了我的骨,我可不会吐半个……”
“砰”的一声又是一拳,将夏洛最后那个“字”字打得吞下肚,肥脸大汉却丝毫不给夏洛面子,竟然又给了他门面一拳。
夏洛似乎痛得全身发抖,双手从后脑处滑下抚在脸上,半晌才挪开,抖索着抱在腰部,仿佛在全力忍受着痛楚。
操你妹妹的!夏洛在肚子里骂开花,恨不得把眼前这张肥脸拿到锅里煎出油来。自己这张脸被击了两次,一定毁容。他对自己的容貌衣饰十分在意,这肥脸大汉连动了他的禁忌两次。夏洛脸上却慢慢笑起来,最后一付嬉皮之像。夏洛叹了口气:“好吧,老子以为自己是恶人,哪知恶中自有恶中手,算你厉害,我怕了你了,好吧,我这就告诉你永恒之炉到底在哪里,你过来,我悄悄说给你听。”
肥脸汉子冷笑一声:“我倒要看你还想玩什么鬼花样。”说完凑过头去,他也十分奸滑,怕夏洛还会拼命,那张肥脸距夏洛还有一米。
夏洛柔声笑道:“告诉你,一会儿,我会拿你这张脸做遁牌——警察兄弟们!到时候啦!给我上!”说到后一句,已经是扯开嗓子尽全力大吼。
那肥脸汉子听夏洛的话,脸上之情从得意到愤怒,又从愤怒到惊愕,再从惊愕到惊惧,整个过程经历七八秒时间,他反应过来,大叫:“有警察……”他话音未落,屋内人已向外开枪,不知外面的朗西他们被发现,还是屋里的敌人惊慌之下乱入枪。
就在混乱之时,夏洛蓦地右脚遥踢右脚,脚尖距肥脸大汉还有半米远,就在敌人以为夏洛仅是以此动作泄愤时,突然“砰砰砰”三声枪响,肥脸大汉胸月复上尽中三枪,他仰后便倒,就在人人都以为肥脸大汉被屋外埋伏的警察偷袭、用枪顶住夏洛脑袋的三个人分神的刹那间,夏洛右肘狠撞右侧之人,借势疾滚右侧方,躺在地上时右腿再踢,从他的皮靴厚底处火光迸现,枪声再响,另两个敌人脑浆迸裂。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向夏洛枪击,而外面已有枪声回应,看来朗西他们不负夏洛所望,与这群恶徒交上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