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将加帕与他说的那番话转告给高登与摩杰,毕竟他救过这两个人,也是因为这两个人才进入冥堡,成为“奎信一派”,高登与摩杰总是为他单独吃饭的机会,又或是在所有人用过餐后,溜回厨房为他做饭,杜绝一切能够在夏洛体内种下“枯煅”的机会。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角选大赛终于来临。
明天九点角选大赛开始,今晚就要养精蓄锐,明天决一死战。
斯内特早早为夏洛放假,只为了他能够休息好,与高登和摩杰吃过晚饭,夏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练,准备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冥堡的物质条件只怕是冠绝全国了,就连他们这些厨子打杂的,在冥堡西北的宿舍楼都各自拥有自己的单人房间,夏洛的在三楼,恰好与高登的房间对门,洗沐、炊厨设备一应俱全。
为了夏洛不受“枯煅”影响‘,高登和摩杰天天跑到夏洛的房间做他的专厨。
吃过晚餐,夏洛起身准备更换衣物,就要去洗澡,摩杰涎着脸说要用夏洛的洗沐间,因为他宿舍内的洗沐喷头损坏,管理给水设施的人还没有跟他修理,夏洛只得让摩杰先洗,然后再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等他一边用干毛巾揉擦着湿发一边送高登与摩杰两人出门时,只见四楼走下一人,摩杰回望,笑着打召呼道:“阿道斯,你上去干嘛?”
那叫阿道斯的人笑了笑,手指向上指了指,答道:“上面的水塔有毛病了,我刚刚去弄好呢。”
摩杰又道:“嘿,我房间里的洗沐喷关头你什么时候更换啊?我多不方便。”
原来阿道斯就是那个给水设施管理人员。夏洛甩了甩湿发,与高登和摩要挥了挥手,转身走向房门。只听阿道斯又道:“明天吧,今天晚了,这两天事情多呢。”
摩杰不在意地耸耸肩,习惯性地从左侧衣兜里捣出烟卷递给阿道斯,嘀咕道:“歌苏和高登都不抽烟,刚才在房间里差点没把我馋死。”
阿道斯摆摆手:“不了,我都戒了。”
“什么?”摩杰做了个夸张的惊讶动作:“戒烟?你这个老烟枪都戒烟了!不会吧?”说罢,捣出电子打火机主要点火,阿道斯嘿然一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火机道:“回你房间抽吧!我的火机掉了,这个给我吧!”说罢笑闹着抓起那火机往梯下跳。摩杰笑骂着追上去:“你都戒烟了干嘛还要我的火机……
高登与夏洛对望了一眼,前者笑骂道:“神经病!”说罢便进了房间关了门。
夏洛也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心头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却又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踱到床头的小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壶倒水,忽然手上的动作一滞,一个词跳入他的脑海——“水塔”!
他陡然间站起来,将水壶与水杯放在柜上。
阿道斯不是称自己去修理水塔吗?但他手中没有任何工具,身上的工作服也干干净净,没有半丝污垢。夏洛皱着眉头换了一身黑色紧身服,一个人上到七层楼顶,只见广阔的顶楼右侧空地上立着一个高达十五米的巨型水塔,借着顶楼的探照灯光,水塔前折曲上行的铁梯生了一些锈迹。
夏洛顺着铁梯一直上到水塔顶部查看了一圈,再向夜幕下波光黑黝的储水察观望,但都没有什么异常。阿道斯为什么要谎称自己修水塔?如果他真的戒了烟,一个不再抽烟的人还有什么事需要用到火机?这一切都觉得不妥。
回到自己的房间呆了片刻,夏洛告诫自己阿道斯再怎样玩花样,也不关乎他夏洛的生死,也不会跟“枯煅”有关系,努力想让自己入睡,以便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角选大赛,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得起身穿起黑色紧身衣,准备去看看这个阿道斯到底搞什么鬼。
敲开高登的门,睡眼忪惺的高登一脸无奈之色,夏洛问明了阿道斯的房间,悄然潜行过去。
他已经在冥堡里住了近一个月,因此对夜间的巡查防盗措施都了然于胸。十分钟之后,他接近阿道斯所住宿的工人平房。
房门紧锁,夏洛找了几扇窗户,房后一扇位置高于头顶的小窗户并没有锁,夏洛贴墙而听,传来细微的流水声。夏洛断定这是卫生间的小窗户,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躲开一队巡兵之后,绕开监控头之后,小心地从小窗攀爬。
凑头而望,只见里面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洗浴室,一侧的玻璃洗沐隔断透出人影,玻璃面上水雾重重,人影晃动,水声哗哗作响。
夏洛绕过洗盥盆,鬼魅般移向卫生间门,悄然无息地打开,钻入卫生间外的空间,那是一个极小的玄关,再向前就是客厅。没想到给水工人的房间比自己的还大,夏洛低骂了一句。
灯光明亮,客厅内的陈设尽入眼底,他开始翻找。
其实夏洛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要翻找什么,只是想看看阿道斯的窝里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前茶几之上有一个金属烟灰缸,满是烟灰和烟蒂,一枝燃着的半截烟横放在烟灰缸上,缸下掉落许多烟灰,看样子被点燃放在这里有很久,而摩杰的那只黄色打火机就放在一侧。
夏洛更是月复疑。这个阿道斯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分明就是个老烟枪,分明没有戒烟,却谎称自己不再抽烟,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夏洛望了一侧半掩着房的房间,向那头移过去,这时卫生间里的流水声停了。夏洛一闪身进了那间没有开灯的房间,就着门缝透进来的光,这是间卧室,折叠好的被褥还没有被打开,一切没有异常状况,也没有什么值得查看的。
夏洛自嘲了耸耸肩。难道这个阿道斯就像高登说的“神精病”吗?他开始后悔自己不睡觉,而是跑到这里来自寻没趣,他下意识地转着房间转了一圈。
阿道斯快要洗沐完毕,他得尽快离开了。
就在他就要转身时,鼻腔钻入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他新买的香皂的味道,难道阿道斯也喜欢用那种香皂不成?他怔了一怔,不由得凝目循着香味望去,却不见有什么香皂类的东西。夏洛越加奇怪。
哪有人把香皂放在卧室而不放在卫生间的?夏洛循着香味蹲下,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那香味立时扑鼻而来,与夏洛所用的香皂味十分相似,但又略有不同,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草木清香。
夏洛迅捷看了卫生间门一眼,阿道斯还在里面没有动静,夏洛见床头柜上放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他一把拧亮,将光亮调到最底,就着光灯,只见抽屉里有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夏洛小心地打开那牛皮纸包,里面现出一些淡黄色的粉末,那香味便是由这些粉末散发而出。
夏洛用食指轻蘸了一点粉末观察,竟像是十分细小的木屑,但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他只得凑到台灯灯泡下近距察看,哪知食指移到灯下,灯泡暖意袭来,食指指尖陡然间爆出亮光,一簇火焰在他的指尖之上燃起,十指连心,夏洛顿时痛彻心扉。
夏洛大惊之下另一只手急忙拍打火焰,一阵拍捏后总算将那火焰扑灭,但那纸张牛皮纸被他的手带得翻转,粉末倾洒些许,落在他的衣襟处。
此时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夏洛暗叫不妙,飞快合起牛皮纸包归位,忍痛拧灭台灯,飞奔卧房窗下,开锁推窗,跳出房,一口气溜里自己的房间。
在明亮的灯光下,夏洛只见自己的食指已经焦黑,他一边涂着烫伤膏一边恨恨咒骂,又暗为加帕的死而心痛。
加帕也只是一只棋而已!
可怜的加帕,或许他至死也不知道他告诉夏洛的秘密,其实只是格奥一派声东击西的手段。他们故意让加帕知道已重金收买了厨房的人,借加帕之口,以为“枯煅”是从口而入,引得夏洛只关注饮食,哪知“枯煅”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借洗沐的用水侵入夏洛的皮肤,成为明天达尔“燃烧”异能的最好攻击目标。加之“枯煅”有异香,这或许也是格奥一派要选择将它放到水中掩饰的原因之一。
阿道尔在水塔中放置“枯煅”应该不是一两次,这东西要有一个长期接触的过程才能真正侵入肌体,一个星期来夏洛洗沐了三四次,每次身上都有这种香味,“枯煅”香味与香皂味相融汇,令得他以为这就是香皂的香味。要不是对阿道斯起了疑心,再追去他的房间里发现了“枯煅”粉末,明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指尖上的凉意令得他不再有痛感,夏洛长吁了口气。
夜已深沉,但夏洛哪里还有睡意,只想着到哪里弄些干净的水来把皮肤上的“枯煅”冲洗掉,就算无法从肌体中根除,但能让“枯煅”少一点存留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他又敲开了高登的门。高登听了他的讲述,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收集了所有的矿泉水再洗了一次澡后,夏洛换了高登的一套新衣,两人一筹莫展,瞪着刚刚换过的夏洛的那套紧身衣,衣襟上的“枯煅”粉末残留在黑色衣襟上格外显目。
高登恨恨地骂道:“真阴毒!达尔这小子玩火,哼,总有一天他会玩火**的!”
夏洛苦笑着耸耸肩道:“要是他身上全裹着‘枯煅’,你说了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他老兄总不会直挺挺躺在那里任由你拿粉末涂他吧?”
高登皱眉苦思:“他的异能不是‘燃烧’么?只要能让他身上染个一星半点,就够他受的……天上能下‘枯煅’雨就好了……”
夏洛苦笑着骂道:“你这不是在说废话……”说话未落,他忽然心头一动,视线落墨色紧身服的上,看着衣襟上淡黄色的粉末,一个大胆的主意浮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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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写作进度变慢,从这章往后,改为一天一章3000+字更新,请各位看书的大大原谅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