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30
在场不少修士忍不住笑出了声。主席台中间那修士唱了两次报价,购得“烈浪剑”那修士豁出去地嚷道:“二十一万。”
他盘起双手面对毕城,嚣张地道:“老子亏得起,你敢坏老子的好事,无论如何定不教你如意。”
毕城不予理会。主席台中间那修士依旧唱出报价,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刚到一半,他忽然打断道:“三十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犹犹豫豫,待主持拍卖的修士唱完第一回报价,吐出几个字:“三十一万。”
毕城哈哈大笑,“好,果然有种。”
他不温不火地接道:“四十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赌气道:“四十一万。”
他身旁的修士急了,压着声道:“公子爷,不值,不值。”
毕城似在逗趣,含着笑拉长了道:“五十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推开身旁拦阻的同伴,“休要啰嗦,我跟他斗定了。五十一万!”
毕城跷起二郎腿,“六十万下品灵石。”
他朝购得“烈浪剑”那修士伸手相请,仿佛请君入瓮,自己准备撤了,也仿佛要继续挑逗、戏耍。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此时想必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月兑口便出,“六十一万。”
毕城说话声拉得更长,“一百万下品灵石。”
厅内躁动了。朱凡也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眼中,毕城此前表现得颇为理智和克制,莫非见拍卖会随时会结束,存心报复一下购得“烈浪剑”那修士的挑衅?可桌上摆着的东西,绝对不值一百万,未免玩得太大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斗富吧?朱凡内心不无酸意地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道:“一……一百零……零一……”
“万”字尚未说出,旁边的修士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他被激得恼怒了一般,挥臂打下,骂道:“混账,爷我亏不起吗?让人看笑话!”
他掉头冲着主席台,“一百零一万!”
毕城慢悠悠地道:“道友,比有钱,你可能真比不过我。”
他随口接下去,“一百五十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吼道:“爷跟你斗定了。一百五十一万。”
毕城竖起两根手指,“二百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道:“二百零一万……”
听声音,分明有点中气不足。
毕城道:“二百三十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不吭声了。
他的灵石大概就二百多万,在此之前跟毕城斗气,买这买那花掉一些。毕城报的这个价钱,不出意料正掐在他的底上。
主持拍卖那修士开始唱价,事情看来将要到此为止,突然间,居然另外生出变数。
一张金卡缓慢地飞到购得“烈浪剑”那修士面前。购得“烈浪剑”那修士不接,沉声道:“哪位?”
送卡那修士笑道:“朋友。”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道:“哪位朋友?”
送卡那修士怪笑道:“你能有几个朋友?”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听出什么似的,桀桀连声地笑着,一把接过金卡,口中暴喝,“加一万。”
毕城静了一静,然后不停冷笑,“这般玩法,还有意思么?”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断喝,“是爷出的钱,有何不可?没钱赶紧滚蛋。”
毕城重重一拍桌子,狂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称爷?”
他干净利索地报出价钱:“三百万。”
那摆出珍宝拍卖的修士有气没力地道:“二位道友,适可而止罢,我的东西值不了那么多。”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将金卡贴近眉心,以神识迅速察看一遍,道:“这位道友,事已至此,与你无关,你坐收灵石便是,不管结果如何,爷不会找你麻烦。”
他亢声道:“三百五十万。”
拍卖自己物品那修士怫然道:“道友这话就过了,鄙人岂是怕人找麻烦的?”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道:“那你闭嘴。”
拍卖自己物品那修士大怒之下起立,勉强忍住地点了点头,向毕城道:“那位道友,你若是灵石不够,尽管开口,鄙人必倾囊相助。”
毕城笑道:“道友好意,在下心领。在下赢要赢得堂堂皇皇,输也要输得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
他转为冷笑,报了个价钱,“四百万下品灵石。”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道:“四百五十万。”
毕城良久不作声,主持拍卖的修士唱了两回价,他一字一字道:“我要验款。”
购得“烈浪剑”那修士失声大笑,指住毕城,“你也有今天?”
二人轮番走到主持拍卖那人处,相继验过灵石金卡。主持拍卖那人宣布没有问题。
毕城坐下后,断然道:“五百万。”
厅内一片沉寂。包括购得“烈浪剑”那修士,久久不再出价。
主持拍卖那修士唱了一回价,购得“烈浪剑”那修士心有不甘地起身叫道:“谁还肯……”
肯什么,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人颓然掉到座位上。
一场令人咋舌的斗富,终以毕城胜利收场。毕城不动声色地付过灵石,收取拍卖品。之后的拍卖,他显得意兴阑珊,没再出过手。而拍卖会过不了多久,也曲终人散。
一群斗篷客通过传送阵陆续离去。传送阵进出口可能不止一个,在主持拍卖的人控制下,朱凡随毕城等人回到来时那间屋子。
他们坐上马车,踏上归途,一路风平浪静,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这使暗自担心遭受鱼池之殃的朱凡,悄悄松了口气。
马车上,毕城和飞烟俱月兑下斗篷,朱凡跟着月兑了,眼角一瞥间,发现毕城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飞烟眉目间隐含失望,轻轻叹息道:“毕公子,飞烟很后悔,不该带你参加此会。”
毕城握住她的手,笑问:“飞烟何出此言?”
飞烟意欲把手抽出,想了一想,仍旧留在毕城掌内,淡淡地道:“飞烟原以为,公子处事从容大气,不曾想……不曾想,竟如此冲动……”
毕城不等飞烟有所反应,举起她的手亲了一口,笑道:“飞烟切莫误会,毕城绝非那等轻浮孟浪之徒。之所以如此,乃事出有因。内情如何,暂时不便相告。飞烟尽可放心。”
飞烟霞飞双颊,纤手强行抽回,凝睛打量毕城,见毕城虽然满脸喜色,却不像与人斗气赢了的那种得意忘形,放心地婉然一笑,“公子心中有数便好。”
毕城目迷心醉,巴不得将飞烟一手抱入怀内,好生温存,瞄向朱凡这支多余的蜡烛,“你下车,自己回去。”
朱凡惊道:“公子,夜里危险,属下……”
毕城道:“我‘灵宝阁’弟子,何人敢招惹?去吧。”
飞烟掩嘴娇笑,“公子,别吓坏了小凡弟弟。”
她佯装不解毕城心思,娇嗔:“好端端地,为何要他下车。”
毕城重又握住她的手,按上自己胸口,“飞烟,毕城情意,不说可知。”
飞烟抽手不得,含羞侧首,嘴角噙笑地道:“到了聚宝楼,再让小凡弟弟下车好了。”
朱凡得以安全地继续当一支蜡烛。
不过回到了聚宝楼,毕城并没有只是让朱凡下车,自己也下了车子,下车前捉住飞烟双手抱歉地解释,“飞烟,毕城急于处置一些事务,不送你回去了。这两天兴许得忙一阵子,倘有空闲,会立刻去找你。”
飞烟含情脉脉地点了下头,“公子回去吧,飞烟……在听荷轩等你。”
毕城喜上眉梢,又亲了亲飞烟玉手,跳下车子,步伐匆匆地入楼去了。
飞烟撩起车窗帘幕,望着毕城背影,温柔地笑着以目光相送。
朱凡站在车外,情不自禁地为她的笑容迷住,一时间挪不开脚步。毕城于聚宝楼门口消失,飞烟的笑容仍在,朱凡忽地打了个寒噤,只觉得飞烟的笑里,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眨了眨眼,飞烟眼波流动,向他望来,分明涌现一抹怜悯之色。
飞烟幽然叹道:“小傻瓜……”
叹息声中,蹄声得得,拖动马车且行且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