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01
依照常理来说,天一宗内是禁制真传弟子以上的其他弟子在空中飞行的,但洪天成和桂兴伦有苏安这个金字招牌保驾护航却是不怕。
东岩峰,西玉龙峰,位于万里大山一东一西,距离自是极远,升仙符的飞行速度又实在不快,洪天成和桂兴伦两人飞了一个半时辰才终于从东岩峰的锻剑堂飞到西玉龙峰的岐黄殿。
内殿不比外堂,在外堂,弟子出入都很随意,一般来说没人过问,但内殿就不同了,无论进出都有着极为严格的查验,甚至就算是执殿长老亦不能免除。
在经过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之后,洪天成和桂兴伦终于得到了放行,进入了岐黄殿内。
岐黄殿主要负责天一宗内炼丹和疗伤之责,间或也要负责炼制符箓等等,责任不可谓不重,可岐黄殿的弟子却是整个宗门最少的。
究其原因,一则苏安为人喜静,甚少收徒,二则天一宗是剑修宗派,能有幸被列入门墙的也都是剑修,懂得炼丹画符的人极少,人员着实匮乏。
剑修讲究“一剑破万法”,心中仅能容下“剑”之一物,无论是器,符,术对剑修来说都是一种阻碍,是以甚少有剑修懂得这些,像桂兴伦这种对丹道偶有涉猎的在天一宗内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人才了。
不过,岐黄殿主苏安是个例外。
苏安自少就喜欢炼丹之术,曾遍走天下拜访数百名丹道名家,接掌岐黄殿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差不多日日夜夜守在丹房之内,数年甚至数十年不见他迈出丹房半步亦不奇怪。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安终于成为修真界屈指可数,最顶尖的丹道名家之一,其炼制出的丹药就算是丹道大宗虚月宫亦是赞誉有加。
不过,要是就此以为苏安在剑修一道上有所迟滞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苏安能执掌岐黄殿可不仅仅是靠着他是名满天下的炼丹之术,他在剑道上的造诣同样可以称得上是举世无双,在一干师兄弟里,排行第四,仅在宗主皇甫嵩,万剑殿殿主高朗,戒法殿殿主皇甫悠之下。
修真界普遍认为,要不是苏安有大半心思都花在丹道上,其在剑道上应会走的更远,那时皇甫嵩能不能坐上天一宗宗主之位还真是要两说。
当然,这种传言或多或少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最早说出这话的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实在不好说。
但天一宗的掌权派却感到万幸不是苏安坐上宗主的位置,不然以他那淡泊的性子,守成都是不足,更不要说向外开拓了。
在桂兴伦的引领下,洪天成一路无碍的主殿见到了岐黄殿殿主苏安。
“拜见苏长老!”
洪天成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说罢,洪天成抬头看了看苏安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见自己。他洪天成可是来岐黄殿受罚的,断没有苏安亲见的道理。
“洪师侄莫要多礼了,算起来十多年前你也在岐黄殿住了不少时日,如今算是重新回来,怎么倒显得生分了。”
苏安坐在岐黄殿居中的位置,淡淡的看着洪天成,满面笑意的真诚说道。
“弟子惶恐,没想到长老还记得弟子。”
洪天成语出肺腑说道。
这话真的不假,洪天成确实没想到苏安还会记得自己。
“你是振荣的弟子,老夫无论如何也是记得的……”
苏安轻声说了一句,说到“振荣”二字声音还轻微抖动了一下。
洪天成自从进入岐黄殿主殿内注意力一直放在苏安的身上,怎么会注意不到这个小细节,登时愣了一下。
“罢了,不让你陪老夫这个老头子说话了,如果无事你就跟兴伦去药园吧!”
苏安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摆了摆手,说道。
“弟子告辞,择日再来给长老请安。”
洪天成知情识趣,闻言立即说道。
“嗯,去吧,有什么需要就跟兴伦说,你们有些交情老夫是知道的,想来你也不会跟他客气。”
苏安笑了笑,调侃似的说道。
又是一声“告退”,洪天成和桂兴伦齐齐转身离开了岐黄殿。
“呵呵,今日长老的话还真多!”
一走出岐黄殿的大门,桂兴伦轻笑一声,已然开口。
“怎么?平时苏长老话很少吗?”
洪天成那时还小,十多年了,对苏安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听了桂兴伦的话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是啊,你可不知道,在苏长老手下听令可是很辛苦的,他老人家说话大都是三五个字,有时候甚至有‘嗯’,‘啊’,‘哦’来替代,什么意思全靠我们去猜,你说辛苦不辛苦!”
桂兴伦脸上挂着苦笑,摊手说道。
洪天成想了想一下那样的情况,顿时也觉得头大不已。
“师兄,苏长老还有什么习惯和轶事你都说给师弟听听吧,以后要在岐黄殿呆十年,万一冒犯了长老可是不好。”
洪天成对苏安过度热情的态度始终抱有一种警惕,见桂兴伦起了话头,眼珠一转,决定从这个师兄处下手打听打听苏长老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了解到其中的蹊跷。
桂兴伦果然具有大嘴巴的特质,一听洪天成相询,立时提起了精神,把所知道的事情杂七杂八的全部告诉了洪天成。
洪天成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分析着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可过了没多久就发现全部做了无用功,因为苏安的生活实在太简单了,差不多每日都是闷在丹房里不出来,桂兴伦根本没说多少就转到岐黄殿其他的弟子身上去了。
不过让洪天成高兴的是,听桂兴伦的口气,岐黄殿的弟子大都很和善,话也不多,十分合他的胃口。
两人走走停停,走了不短的时间才来到西玉龙峰的一条索桥旁。
洪天成这才知道,药园并不在西玉龙峰主峰上,而是建在后山的另一座山峰之上的,两峰之间以木板和铁链搭建的索桥相连,桥下却是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师弟,过了这个索桥就是药园了。”
桂兴伦指了指索桥对面,说道。
洪天成点了点头,举目望去,却见对面迷雾重重,愣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药园乃是宗门重地,禁制无数,这块玉牌是出入药园的证明,师弟一定要保管好,不然是无法进出的。”
桂兴伦从腰间解下一个翠绿欲滴的长条玉牌交给洪天成,嘱咐说道。
“药园内的药材很珍贵,需要仔细不能损坏。不过,师弟倒也不用太过精心照顾,灵草为天生地养之物,自可吸收天地灵气,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必须每十五日浇灌宗门特制灵液一次。至于灵液我已经放入药园内了,大概可够五年可用,如果用完了,师弟用‘传声虫’给我传递消息即可。”
桂兴伦顿了片刻,再次嘱咐说道。
洪天成听入耳中,一一记下,重复了数遍之后,才肯定的点点头。
“药园从今以后移交给师弟负责了,此地乃是重地,为兄不能多待,就此告辞了,过些时日再来看师弟吧!”
桂兴伦又想了想,确信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才拱了拱手对洪天成说道。
“既如此,师弟就不留师兄!”
洪天成知道桂兴伦并不是客套,像药园这种地方是禁制无事的弟子靠近的,桂兴伦的确不能在此地多留。
桂兴伦又说了几句后,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洪天成和吐着舌头依然一脸茫然的大黑。
洪天成抬脚迈上索桥,可才走了两步,一股猛烈的山风吹来,索桥顿时左摇右晃起来,洪天成只觉的一阵头晕目眩,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起来。
洪天成脚步不稳的踉跄几步,退到索桥之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洪天成可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的修真者竟然“晕桥”。
这下洪天成可为难了,这索桥可是出入药园的唯一通路,想要进去药园必须要从这里走。
洪天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踏上了索桥。
山风又至,索桥再次晃动起来,先前的那种眩晕与恶心同样的再次来袭,可这次洪天成却不甘心放弃,不管不顾,用手抓紧两侧铁链,闭着眼就往前冲。
然而才冲到桥中间,山风竟然愈加猛烈起来,这下洪天成可不只是眩晕恶心了,整个身体如筛糠般抖了起来,一双腿更是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洪天成一皱眉,忽然觉得不对了,这可不是什么“晕桥”之类的问题,他的心中并未半分异样的感觉,但是身体却一一失去了控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看客,看着他的身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做出各种不适的反应。
禁制!
洪天成脑海中瞬间反应了过来。
只有禁制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洪天成本来以为禁制要过了索桥才会出现,没想到桥上竟然已经有了禁制。
知道是禁制就好办了,只要拿出玉牌就可以了。
然而洪天成此刻却是手脚无法动弹,又怎么能拿到玉牌。
忽然,一道无解的难题出现了,要想不被困在禁制内就需要取得玉牌,可要取得玉牌就先要摆月兑禁制对身体的影响,两者环环相扣,想要解决一个难题必须先解决另一个难题,可问题是,洪天成现在却是一个问题都解决不了。
绝望啊!
洪天成真的品尝到了这个滋味。
但就在这时,洪天成却发现了一个救星。
是大黑,大黑正朝他走过来!
洪天成忽然发现,他将大黑带来是一个多么明智的抉择啊!
坏了!忘了跟师弟说,上桥的时候要先将玉牌祭出才行。
这个时候,已经走出老远的桂兴伦才想来他把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