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26
凌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直了直:“所以,我很不喜欢看到欺负百姓的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欺负百姓。”
左校冷冷一笑:“看来炎将军跟我的主见,完全是相悖的。”
凌炎也笑道:“之前我真是觉得左将军你就是那种草菅人命的将领,心里当然也……有点反感,但后来我见那些黄巾兵却如此效忠你,我才知道你也不是对谁都不好的……也许,在你眼中,百姓是毫无用处的,所以才会不在乎他们,但要是知道了百姓的重要性,我想左将军应该不会再会对百姓这样了……”
左校漠然道:“我却不似炎将军这般重情重义,我只管守城杀敌,其余皆与我无关!”
凌炎无奈地笑了一笑。
“将军倒也不错,”左校又道,“能够认的两个人为亲,也算难得……将军打算将他们都接到大捷城中?”
凌炎点点头:“老人的孙女,已经在大捷城了,而救了我命的爷爷,现在在琅琊国旁,等我讨伐回去的时候,就将他接回城中。”
左校沉默不语。
凌炎又转换了话题,笑道:“这次左将军要是能够帮我打败黄巾军,那将军可就是首功了,回到大捷城后,凌将军必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左校哼了一声:“名利我已不在意,在黄巾军中‘西神将’已是很高的职位,将军便是再厚待我,又能比这高的了哪去!”
凌炎忙道:“肯定要高出很多的!绝不会比现在这个职位低的!”
左校一摆手:“这个再说……将军怎知校能助上一臂之力?”
凌炎微笑着道:“左将军甘愿耗费自己的内气来为于将军疗伤,而且还告诉了我援军的事情,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将军的真心……只要将军真心帮我,那以将军的武艺和智谋,想夺城掠地,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呵呵……”
左校有点嘲笑地看着凌炎:“炎将军还当真想的简单,便是我鼎力相助,也未必能拿下几座城池。黄巾武将,高手如云,我在其中,算不上什么。”
凌炎笑道:“左将军就不要谦虚了,我所知道的‘四方神将’,在黄巾军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高,要是左将军没有绝对的实力的话,怎么会当上‘西神将’呢!”
左校自负地一笑:“左某虽武艺平平,但若是率上那百余名黄巾近卫士兵,管他朝廷何人来攻,皆让他有来无回!”
凌炎听出左校的话中也稍有对自己的威慑之意,但他却毫不在乎,却顺着左校的话头赞同地接了一句。
左校被凌炎的话弄得意气风发,又道:“若是我内气恢复,虽不敢说能敌所有黄巾将领,但那些无名小卒,来一个我便杀一个!”左校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凌炎。
凌炎开心地笑了起来:“左将军有这般实力,那我何愁不破敌军!哈哈!”凌炎这一高兴,也说出了半古半近的话来。
左校朝凌炎一抱拳:“校深感将军厚恩,得以疗养身体,恢复内气。待我内气完全恢复之时,便以敌将之首级来报答将军之恩!”
凌炎极是高兴,连连答应着,向左校保证一定会遵照他之前所说的去做的。
从左校的府邸出来后,本来还有些醉意的凌炎,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精神焕发,他想着刚才左校所说的豪语,心中真是乐开了花。
回到住处的时候,门前的卫兵对凌炎道:“炎将军,祢将军已等候多时。”
凌炎连忙来到了会客厅,对迎过来的祢衡道:“祢大哥,你怎么没有去休息啊?有事吗?”
祢衡朝凌炎一拱手,神情严肃:“贤弟,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所以来找贤弟求教。”
凌炎坐了下来:“祢大哥,坐下说……什么事啊?”
祢衡坐在了凌炎旁边,但半天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包含了不解、吃惊和一丝不满的混合神色。
凌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祢大哥,怎么了?没关系的,有什么话大哥尽管说出来,我们之间不需要顾忌什么的。”
祢衡这才点了下头,声音低沉地道:“贤弟,恕我直言……贤弟打算如何处置左校?”
凌炎没想到祢衡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禁一怔,随即说道:“祢大哥,你怎么会这么问……左将军既然已经投降了我们,那我自然要把他当我们自己人看待,自然也……不会去处置他的……”
祢衡看上去有些不满:“贤弟,方才宴会之上,贼将竟坐在了正中的太守之位,贤弟却在阶下,这却完全乱了规矩!那贼将,好似坐的还很安稳!”
凌炎笑了笑:“祢大哥,这个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么做,只是想争取他能忠心为我,一时半刻的座位,不重要的。”
祢衡紧皱眉头,好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贤弟,你便要如此放过那贼将?”
凌炎道:“祢大哥,左校虽然曾经与我们为敌,但那时候他是黄巾军将领,这都是正常的……现在他已经归降了我们,不但救了于将军,而且也帮我们打败了援军,单凭这几点,也能知道他是真心投降,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了吧,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小肚鸡肠么……何况,有了左校帮我们讨伐黄巾军,那就多了很多把握了。”
祢衡也许是以为凌炎在暗示他很小气,面色一沉:“贤弟,并非我记恨他,而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知面不知心,那左校表面上顺服,内心未必如此,黄巾贼将士贼性难服,若是左校他日率兵造反,我们便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了!”
凌炎也知道三国时代中,处处隐伏着尔虞我诈,但他也感觉祢衡实在是过于多疑了,他也不相信左校会是诈降,所以道:“祢大哥,我感觉左校不像是在骗我,如果他是诈降的话,又怎么会舍得把体内全部内气都贡献出来?要是他用这种方法来博取我的信任,那未免代价太大了。”
祢衡的神情看着还是很不悦,但他或许是见凌炎主意已定,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凌炎道了别。
祢衡走后,凌炎又想了很久,他把左校投降之后的所有事情,又回想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来左校哪个地方是在欺骗他……
之后的几天,凌炎下令让军队在城中休养补给,始终没有要出兵的口风。
张闿的伤势已经基本上好了,这几天他也见过凌炎两次,除了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之外,他也提醒了凌炎左校和于羝根身为黄巾旧将,忠诚度不是特别可靠之类的话,凌炎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张闿怎么说也是黄巾旧将,他总不该背后说曾经的同僚的坏话。
又过了几天,张怿来告诉凌炎,说兵马已经休整完毕,加上在城中征的兵,足有八千之多,并且粮草也补充了很多,完全做好了起兵的准备。凌炎很是满意,让张怿退下待命。
凌炎也觉得在城中呆的时间也有点长了,该到了进兵的时候了,便去找左校商议。
这段时间以来,左校对凌炎的态度,已经不像是刚认识那样的冷漠了,说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敬意。不过,总的来说,相比于别人,他还是那么的冷漠,凌炎倒也习惯了,只认为是左校的性格是这样,所以也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左校见凌炎来了,便让了座,两个人坐下后,凌炎笑问道:“左将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左校也笑了笑,道:“多谢将军关心,已经恢复大半了。”
凌炎笑着接道:“对了,将军手下那些黄巾兵,内气都已经恢复了,与之前一样。”
左校眼中好似闪过了一丝精光,瞬间便消失了,面露喜色道:“多谢炎将军!”
凌炎无所谓地摆摆手,然后有些为难地犹豫着道:“左将军,我们在城中已经休整了十几天,我觉得……应该到起兵的时候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呢……我怕再耽搁下去,会误了事情。”
左校微微皱起眉,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缓缓道:“炎将军便要起兵,校也不会有何异议……但校体内内气尚未痊愈,若此时进兵,恐校难以助将军攻城。”
凌炎道:“左将军,你不是已经恢复大半了吗?那……先进兵,在路上再恢复一些,这样可以么?”
左校看着不太情愿:“恢复内气,必须在毫无搅扰的环境下进行,若是进兵途中想要恢复内气,恐怕不太可能……不过要是将军执意要起兵,校自当打先锋,便是困难重重,校亦会拼死向前。”
左校的这番话,反倒说得凌炎有些不好意思了:“左将军,要是你需要休养的话,那我们就迟些再起兵,我曾答应过要等将军你的内气恢复后再讨伐,肯定要说到做到的,如果将军觉得在这里可以恢复的快一些的话,那我们就再呆上几天。”
左校点点头:“多谢将军……并非校不愿此时出兵,只是若是待我全部痊愈之时再去进兵,那夺城的机会,便会更大一些。”
左校的这句话说得很有些自负,但凌炎现在似乎也真的把以后攻城的大部分期望,都落在了左校的肩上,所以凌炎也顺着左校的话说了下去:“嗯……那就等将军痊愈的时候,再做打算吧。”
左校像是很满意凌炎的决定,抱了一下拳,却没有说什么。
凌炎想了想,又问左校道:“左将军,这段时日,蚍蜉城却没有什么动静,自从上次将他们的援兵打败之后,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呢?”
左校哼了一声:“蚍蜉城守兵不足,将领也不多,上次派了那些援兵之后,兵力更是捉襟见肘,自保尚且难说,怎会还有异动?”
凌炎又问:“蚍蜉城中,便是由孙夏一个人守着的?”
左校点了下头:“蚍蜉城地势一般,此城若是守兵充足,那倒稳固,但若是兵却将寡,那破城便容易之至。本来,此城由两员将领守卫,但孙夏却自恃体内内气,认为他可独守,便赶走了另外一员主将,现在便是由他一人独守。”
凌炎听左校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左将军,那他知道派来的援军被我们打败了,会不会向别的城求援?”
左校想也不想就道:“此人颇为自负,不到万不得已,却不会向他人求助的……虽然蚍蜉城兵少,但他或许会认为以他的能力,照样守得住。”
凌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要是知道左将军你都已经投降了我,那肯定会求援的吧……”
左校缓缓地点了下头:“他若是感觉出情况危急,或许亦会派人求救兵。”
凌炎有点着急了:“啊!那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找了救兵……”说完,凌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面喃喃自语,“要再耽搁下去,救兵一到,岂不是攻城又困难了一些?”这时,凌炎想起了三国故事中常见的“先入为主,以逸待劳,杀援疲兵”的情节来。
左校大笑了几声:“炎将军不必苦恼!虽在此城耽搁数日,或许会给孙夏求援时间,但只要校恢复精气,率那百十黄巾精兵,便是再来两路兵马共守蚍蜉城,我照样一举破城!自不在话下!”
凌炎虽然对孙夏求援这件事,有些不放心,但听到左校这么说,他觉得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给他了很大的自信,便打算一心等左校的内气恢复。
“左将军,你来看看这个,”凌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打开摊在桌子上,将手在地图上移了移,“左将军,你比较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从这里到蚍蜉城,出了这一条主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左校看了看地图,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到蚍蜉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过由蚍蜉城到下一座城池,却有两条路可行。”
凌炎暂时还没想到那么远,他现在的目标,只是蚍蜉城而已,便道:“那这两座城之间,肯定没有其他路可通?”
左校点了下头。
这下凌炎放心了:“哎,我寻思着蚍蜉城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以为他从什么小路要偷偷攻进来呢……要是只有这一路可以走,那我就不担心了……”
左校有些瞧不起地道:“便是他们敢来,又能如何?来了也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凌炎笑了笑,收起了地图,然后劝告左校好好休息,便离开的左校的官邸。
之后的两天内,很多将领都来找凌炎,劝说凌炎应该要出兵了,不能再耽搁了,但凌炎心里却想着答应过左校的事情,所以只是搪塞着那些将领,让他们等他的命令。
这天,祢衡来找凌炎,手里拿着一封信。
凌炎问道:“祢大哥,这是谁写的信啊?”
祢衡把信递给凌炎:“这是孙夏写给左校的。”
“哦?”凌炎来了兴趣,打开信看了起来。
正在凌炎看的时候,祢衡又道:“这信刚到这里,便被我截下来了,左校尚没有看到。”
“嗯……”凌炎含糊地应着,专注地看着信。
事实上,那信所写的内容,并不多,凌炎很快就看完了,但他看完之后,眼睛却仍盯在那几行字上,眉头紧锁。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孙夏问左校一切是否安然无恙,并要再派一路兵马前来支援。
“祢大哥,信你看了吗?”凌炎看着祢衡。
祢衡摇了摇头。
凌炎把信递给了他,然后等祢衡看完了信后,他才心有所思地道:“钜野城攻破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孙夏会不知道?”
祢衡道:“这不太可能,上次援兵,或许有逃回去的士兵,孙夏怎么可能不知情?”
凌炎手指向信:“那这信……”
祢衡略想了想:“依我看,这信其中有诈。”
“有诈?”凌炎有点吃惊。
祢衡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看这是孙夏故意让我们中他的计……那左校或许亦是同谋!”
凌炎倒也不这么认为:“不会吧……左将军或许还不知道的……”
祢衡哼了一声:“贤弟,莫要如此信任那贼,那种反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凌炎也不想跟祢衡再这么无用地争执下去,便打了个哈哈。
祢衡走后,凌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便拿着信去找左校。
等左校接过凌炎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便把信随手放在了桌上,笑了起来:“炎将军,你以为如何?”
凌炎忙道:“左将军,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绝对没有怀疑将军的意思!”
左校点点头:“炎将军,你能将此信带给我看,便足以证明了,校自不会误解。”
凌炎松了口气:“这会不会是孙夏的计谋?”
左校笑道:“校与将军之意,不谋而合。”
凌炎笑了笑,随后神情变得有些不解:“我也觉得孙夏应该不会不知道钜野城的情况……那,那他为何还要写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