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30
其中一名百姓道:“因为城中没有守军,左将军便派我们来这里观察情况。”
凌炎微微一皱眉头,但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点了点头:“那有什么情况么?”
那百姓道:“有,将军你上来看。”
凌炎连忙上了城头,朝前看去。
果然,凌炎看到在城外的不远处,真的是尘土大作,这肯定是兵马所引起的,但是具体有多少人,却完全看不清楚。
凌炎又朝远处的林中看去,好像是有人影,但又看不太清。
吕公道:“炎将军,此处或许有诈!那林中定然有埋伏!”
凌炎紧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祢衡却道:“或许并非是伏兵,若是伏兵,怎么会在路上掀起如此大的尘土?”
凌炎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果断地对祢衡和吕公道:“走!率军冲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这……”祢衡似乎有些犹疑,“若是敌军之计……”
“末将先行率军去查探一番!”吕公请命道。
凌炎摇摇头,道:“不,我们一起去,左将军也说让我们来到这里后,立刻率军追去,不管那股兵马是谁的,我们解决了他们之后,也立刻要往前进军,趁着机会,扩大胜势!”
祢衡还不知道凌炎刚才询问百姓的结果,所以他便把疑问提了出来。
凌炎简略地说了刚才的经过,然后道:“我相信左将军肯定能算到这些,他既然让我们这么做,肯定有道理的!我们不用在迟疑了,要是错过战机,那后悔可来不及了!”
说完,凌炎当先下了城头,祢衡和吕公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
凌炎迅速地整顿好兵马,便率领祢衡和吕公着杀出了城。
在凌炎的军队刚过了吊桥之后,凌炎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哗啦哗啦”和“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声。
这种声音,就算凌炎不回头看去,也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他还是立刻回了头,看到城上那几个百姓,正摇着锁链轴,将吊桥,缓缓地拉了起来。
祢衡和吕公同时一惊,吕公急忙大叫道:“却为何拉起吊桥?”
凌炎在短暂的愣住之后,像是想明白了,便回头道:“没关系,我估计是城上的人怕出什么意外,就拉起桥自保……不去管他,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放下吊桥的。”
说完,凌炎一挥手,又朝前冲去。
祢衡和吕公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跟着凌炎冲了过去。
凌炎率兵向前奔着,等到渐渐逼近的时候,凌炎终于看到了那尘土飞扬的原因。
不错,横在路上的,确实是一股兵马。
不过,奇怪的是,这股兵马的动作却很奇怪:并没有主将,只是大量的骑兵,左右来回奔跑着,而一些步兵,则在后面也左右来回跑着。
凌炎不知这路兵马是哪里来的,也不知是敌是友,便对身旁的吕公使了下眼色。
吕公立刻会意,率兵上前几步,大声喝道:“前方兵马,却是哪路军队,为何拦在路中!”
那些骑兵和步兵,听到吕公的喊话后,便停了下来,纷纷转头朝吕公看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吕公更是生气,声音也变得更尖了:“我在问你们话!你们到底是哪路兵马!为何不敢答话!”
但是那些兵马只是停在原地,看着吕公和凌炎等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凌炎感觉有些不对,便连忙上前几步,准备亲自去问下。
但是,凌炎刚率军往前进了几步,却只听身旁山林一声炮响!
凌炎大吃一惊,急忙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从山林中,也就是之前看到的似乎有旌旗人影移动的地方,杀出了一员将领。
同时,山上人影攒动,大量伏兵现身,随着那员将领,杀下山来。
祢衡和吕公大惊失色,同时喊道:“摆出阵型,准备迎敌!”
不过,凌炎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因为他知道,在左校的安排下,这里绝不会有敌军伏兵的。
所以在那员武将杀下来之际,凌炎迎面上前,祢衡和吕公连忙一左一右,护住凌炎。
那武将杀下山后,直朝凌炎而来,嘴里大叫着:“逆贼凌炎!拿命来!”
凌炎大吃一惊,那武将喊出的这句话,却是凌炎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武将不等凌炎再回话,便挥舞起手中大刀,朝凌炎劈来。
凌炎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或应该说他绝不是反应慢,而是他吃惊于面前的情形,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不过,祢衡和吕公在身旁,他们自然会死命相护,吕公挺起长矛,挥矛一挡,便抵住了那武将挥下来的大刀。
同时,祢衡伸出手掌,一运内气,一道内气波便朝那武将的胸口飞去。
那武将看势凶猛,但武艺实在是不怎么样,祢衡那一道内气波,直接将那武将击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那武将挣扎了几下,却没有站起来——估计就算立刻死不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武将身后的士兵,见他们的将领倒地不起,却并没有一丝的慌乱,更没有四下乱逃,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这一切。
凌炎愣愣地看着那倒地的武将,心神仍然没有回过来。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候,突然从另一面林中,又响起了一声炮响,凌炎等人忙又调转马头,朝另一边看去。
只见山林中突然现出大量摇摆的旗帜,这次旗帜上的字凌炎等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黄”。而同时,仍然突然现出了大量的士兵朝下冲来,而这次,一马当先的仍然是一名武将,但这名武将却在冲到山脚下之后,停住不前,得意地看着凌炎等人,大笑道:“哈哈……这次你们这等逆贼,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凌炎又是一惊,也打量了一番敌将:此人相貌倒是很普通,但身上的盔甲和座下马,看着很是高贵,而且他手中的兵器,却也很奇特:两刃斧。
吕公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你是何人!竟口出狂言!你以为以你之力,可挡住我们么!”
“哈哈!”那武将狂笑几声,然后洋洋自得道,“我乃黄巾上将吴恒!今日你们这般贼人中了我军包围之计,如何能逃!”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凌炎的右面是那些弄起尘土的骑兵和步兵;后面是刚被击落下马的武将的士兵;前面就是这个吴恒;左面通向定陶城。
如果吴恒口中所谓的包围之计,指的就是这种包围的话,那未免太小看凌炎了。
吕公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便也跟着笑道:“哈!这种计策,如何能围得住我们!”
吴恒狂笑:“尔等死期已至,竟还尚不自知!”
吕公尖声叫着:“哼!谁先死还不知道!”说完,他便要纵马上前迎战。
凌炎却阻止住了吕公,对吴恒道:“吴将军,你可知定陶城已经入我军只手?”凌炎这么问,是想探测一下吴恒的反应。
吴恒大笑着:“哈哈!定陶城何时城你军之手了!那便是我军之计,你等愚笨,却自以为得计!哈哈!”
凌炎顿然一惊,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虽然他不清楚到底中了敌军什么计,但他至少知道一点,敌军之计,绝不会只是吴恒杀出!
这时候,凌炎却很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吴恒大笑的时候,凌炎急忙挥军下令后撤:“撤回城中!”
这一道命令,似乎有些草率,但凌炎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和吴恒纠缠下去,因为敌军还有什么计谋,他却完全不知道,要是再中什么圈套,可就麻烦了。
祢衡和吕公听到凌炎的命令,都是一愣,不过祢衡多少反应比吕公快了一些,他在短暂的一愣后,便立刻调转马头,就要向后撤去。不过吕公却很是不明白,忙对凌炎道:“炎将军!此贼不足为虑!末将愿提他头来献!”
凌炎见敌将丝毫不乱,预料情况不太妙,他虽然知道这吴恒绝对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他担心的是,这附近另有大军,只等他来自投罗网。
紧急时刻,凌炎也没时间跟吕公解释,便硬性地对吕公道:“吕将军,先撤回城中!不要恋战!”
吕公很是不甘心,但凌炎已经发出了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好跟着凌炎撤去,临撤之前,他还指着吴恒大声道:“逆贼!今日暂且饶过你,等来日再战!”
吴恒见凌炎等人要逃,却没有要追赶的动作,只是得意地看着凌炎等人要向后撤去,好像他不打算掩杀。
凌炎不知哪里来的第六感觉,他越是见吴恒不动声色,他就越是不安,急忙向后撤去。
但刚撤了几步远,却又听得一声炮响,从凌炎等军面前不远处,横着杀出一员将领,身后跟着百十士兵。
那将领刚一杀出来,凌炎便身子猛地一震,他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
没错,这突然杀出来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黄巾军旧将、凌炎颇为信任的“西神将”左校!
凌炎之前想到了很多种情况,想到了敌军很多的可能圈套,但他完完全全想不到这时候拦截他们的,竟是左校!
而左校身后的士兵,正是他的近卫士兵!
凌炎军的将士一见到左校横路杀出,全都停住了,凌炎等人也在一瞬间拉出了缰绳。
左校手握长尖刀,冷冷地看着凌炎。
凌炎也愣愣地看着左校,他的脸上现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这神情里饱含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看上去很是古怪。
而他们身后的吴恒,则是仍在原地,大声狂笑着。
这时候的情景,却很是奇特,身后不远处传来狂笑声,可是凌炎和左校的兵马,却都一动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左校的士兵,自然一直都是那种冷漠的表情,不发出声音倒也正常,但凌炎这边的士兵,因为都认识左校,或许他们也都没先到左校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一时都愣住了,自然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种沉默竟然维持了半分钟左右。
最后,还是吕公先打破了这种“僵局”,或许是他怒气传了上来,所以声音更是尖厉,神情也是气到不行:“左校!你这逆贼!竟然吃里扒外!背叛炎将军!”
左校听到这种谩骂,却也没有生气,确切的说,他是根本没有理会吕公,而是看着凌炎,冷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炎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呵呵……没想到吧,我们现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
左校的话说的很是冷漠,像是他根本没有和凌炎的感情一样。
凌炎愣愣地盯着左校一分钟,然后才缓缓地骑着马,朝前走了过去,身旁的士兵,都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凌炎来到军队的最前面,看着左校,半晌他才干涩着嗓子说了一句:“左将军……你……这是……”
左校微微抬起头,像是俯视一般地看着凌炎,冷冷道:“炎将军,我这是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当然是要拦截你们,并且要让你们全军覆没。”
凌炎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地看着左校,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或说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左将军……你……”
左校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炎将军,很意外么?”
凌炎缓缓地把目光从左校身上移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地面,然后又转向了左校,从嗓子眼里答了一句:“是……”
“哈哈……”左校却突然大笑起来,这种笑声渐渐变为了狞笑,“炎将军,我自作战一来,一直未遇对手,不过遇到炎将军你以来,我认为你确是高我一筹,但看来,我确实还是高看了一眼,我以为你会料到今日之败,却没想到,你却完全不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哈哈……”
左校的笑声越大,凌炎的心,就越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他勉强镇定住自己的心情,干涩地笑了一下:“左将军……你真的投降了黄巾军?还是……你有什么苦衷?还是……你怨恨我没有及时来支援你,让你一个人攻城……还是你被他们抓……抓住了,所以不得已才……投降他们的……”凌炎说到最后,简直都有些颤音了,他是真的抑制不住的有些想哭,这种想哭的冲动,或许不是因为伤心,而是由于事情过于震惊。不过即便如此,凌炎还是报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停地说着他所希望的“可能性”,这样,或许他的心还不至于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但左校的一席话,却让凌炎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左校冷笑道:“哼!投降黄巾军?笑话!我什么时候背叛黄巾军了?我一直是效忠天军!降于你等,皆是我诈降之计!你却看不出来!哈哈!当真愚笨不堪!”
左校说话的时候,祢衡也已经来到了凌炎的身旁,听到左校的话,祢衡冷冷地道:“左校,你何必自欺欺人?你是诈降的?若不是你苦苦向炎将军求饶,你以为你会活到今日么?要不是炎将军大义释你,你以为你能够有今日么?”
左校听到祢衡的讽刺,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怒道:“住嘴!当日若不是你们用那狡诈之计,我岂会战败!你竟然以我士兵相威胁,这便是你们的正人之为?”说完,怒视着凌炎,“哼!大义释放?若非我有可用之处,你们怎会留我!”
祢衡冷笑道:“左将军竟然也会说‘狡诈’,当真不要脸面!你自己愚笨却不说,反倒以正人自居,当真贻笑世人!”
左校的情绪,却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他挥动了一下长尖刀:“哼!废话少说,当日便是我中了你们这阴毒之计,又有何妨,今日我便让你们全都葬身此处,岂不也算是报了这大仇?”
“哼!你……”祢衡还要继续说什么,却被凌炎一个手势阻止了。
凌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左校,这时候他道:“左将军,不管之前怎么样,可是后来我对将军你,也不算薄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凌炎是咬着牙说完的,他咬着牙,并不是恨左校,而是怕自己的眼泪不争气。
左校好像根本没有受到凌炎的感染,仍是一副阴冷的神情:“哼!对我不薄?我刚刚受降,你便让我费尽内气,来给那于羝根疗伤,还将我的士兵关押起来,这些,都是对我不薄?”
凌炎更加感到委屈:“左将军!我让你用内气帮于将军疗伤不假,让你耗尽了内气,但我也是感觉很对不住你啊!你说要恢复内气,我不也在城中一直等到你痊愈了之后再出兵的么!而且……”凌炎用微微发抖的手指着左校身后的那些士兵,“你的这些士兵的内气,我不是也都让他们恢复完全了吗?”
左校的声音更加冷漠:“哼!为何等我恢复内气,为何将我士兵回复内气?还不是要让我为你冲杀拼命,攻城略地?”
凌炎的心难受的就像是真的要碎开了一般:“左将军……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要这么对我?”
左校的神情,越来越阴冷狰狞:“炎将军,若你没有健忘,便能记得当日你杀了我上百近卫士兵吧?那些黄巾兵,是我最为钟爱的将士,却在一霎时被你杀了大半!”说到这里,左校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当时是怪我,怪我一时大意,中了你这贼将之计!你杀我这百十黄巾兵,我便是杀了你们,也不能解恨!”
凌炎这时候,才明白了左校为什么会这么恨他,便道:“左将军,当时你我为敌,我也是不得不那么做啊!可你也杀了我那么多将士啊!我也险些被你全军覆没了……”
左校恶狠狠地道:“你那些废物的性命,如何比的上我这近卫士兵之命!当日你我为敌,今日你我亦是为敌,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报当日之仇!杀光你们这班反贼!”
凌炎看着左校,不觉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样点着头,或许是种无意识的,或许是知道了左校的决心,或许是知道了左校的目标,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