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29
已经是三更天了,又起了风,刮得呼呼作响的,把月亮星星这一干上班磨洋工的家伙都刮得不知去向了。
北京大名府城南的一所小院里,托塔天王晁盖和衣躺在床上,睁着一双虎目想心事。他在想,用什么法子才能够拿高山与荆楚这样的筹码,安全无恙的将病关索杨雄和鼓上蚤时迁二人换回来。时间、地点、走马换将的方式都要考虑,一个不慎,不但杨雄和时迁两个救不出来,自己这一帮兄弟也有搭进去的危险。毕竟,他的对手李固又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虽然说经自己白天一搅合,使李固失去了玉麒麟卢俊义和浪子燕青这样的助力,但是以李固燕子楼燕三的身份,说不定会在情急之下,动用北京留守司梁中书麾下的军队,那样一来,事情就会难办多了。
晁盖绞尽了脑汁,仍然想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来,不禁喃声道:“早知如此,应该把朱武兄弟或者是学究贤弟带在身边一个,说不定会想出好法子来,毕竟他们两个是专业人士,术有专攻。”
晁盖正思忖间,忽闻院内有人喝道:“什么人?竟然敢夜闯民宅?眼中还有王法吗?”却是拼命三郎石秀的声音,今夜轮着他当值。有燕子楼主高山和桃园防御使荆楚这两个烫手山芋在手里,水泊梁山的一干兄弟着实是马虎不得。晁盖一惊,纵身而起,紧接着以一个鲤鱼跃龙门之势破窗而出。
晁盖刚站稳脚跟,却听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笑骂道:“数个时辰不见,拼命三郎就做了官吗?怎么一口的官腔?”
“白日鼠白胜!”晁盖知道白日鼠白胜向来诡计多端,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会有奇招解他的燃眉之急,不由心中大喜,抢在拼命三郎石秀之前答了腔:“白胜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晁盖哥哥,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呀?”白日鼠白胜如今手中有了贾含烟这个宝贝,倒是不再惧怕晁盖治他一个私自下山之罪了,大大方方上前见礼道:“小弟因多日不见哥哥,甚为想念,所以就特意下山来看望哥哥,随便给哥哥带来了一份厚礼。”
“厚礼?”晁盖一怔:“你我自己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礼物小弟已经带来,哥哥总不能不收吧!”白日鼠白胜说着,肩头一抖,贾含烟便飞向了晁盖:“晁盖哥哥,接好了,这件东西可摔不得,必须得轻拿轻放!”
晁盖听白日鼠白胜这么一说,不敢怠慢,急忙抬起双手一接,只觉得暖香软玉在抱,一阵幽香扑鼻,不禁诧异道:“白胜兄弟,不会吧,你竟然带了个女人给我?”
“她不但是个女人,而是还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女!”白日鼠白胜微微一笑道:“哥哥下山日久,惜玉妹子又不在身边,所以小弟斗胆,献了这么一个美女为哥哥解闷。”
晁盖心中怒极,想要把怀里的美女掷还给白日鼠白胜,但又怕摔坏了人家。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机灵的拼命三郎石秀已经抢先叫出了声:“白胜哥哥,难道你忘了我们水泊梁山的寨规吗?强抢民女可是要砍头的呀!趁着晁盖哥哥还没发怒,你赶紧把人给送回去,然后再来晁盖哥哥面前请罪,谁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白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从不半途而废,这个娇滴滴的美女我既然冒着风险抢来了,岂有送回去之理?”白日鼠白胜竟然是面不改色,依旧笑道:“晁盖哥哥,你不会真的砍了小弟的脑袋吧?”
就这么片刻之间,托塔天王晁盖心中的怒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作为多年的老兄弟,他了解白日鼠白胜的为人,白日鼠白胜也应该了解他晁盖的为人,况且根据常理判断,白日鼠白胜是不应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来的。晁盖算定白日鼠白胜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晁盖一念至此,当下也哈哈大笑道:“如此别出心裁的大礼,白胜兄弟既然送来了,为兄岂有不收之理?来来来,院内风大,我们兄弟还是到屋里叙话,要知道,我们这些粗野汉子虽然不怕风寒,但也要替这位娇滴滴的美人着想一下呀,免得他人说我晁盖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会吧,晁盖哥哥怎么突然成了之徒?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毁了我们水泊梁山的英名?”拼命三郎石秀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刚要冒出一句“晁盖哥哥,惜玉妹子来了!”吓一吓晁盖,让他收敛一些,忽地又看到了晁盖与白胜两人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石秀乃是机灵之人,顿时会意,当下朗声笑道:“两位哥哥且请入内,小弟在院内为您们站岗放哨,免得被惜玉妹子抓了现行!”
托塔天王晁盖与白日鼠白胜到了屋内,白胜轻笑道:“晁盖哥哥,这个石三郎话中有话,他在明里暗里敲您的麻骨呢?”
“随他!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况且,石三郎虽然是个百伶百俐之人,但想找到为兄的麻骨并不容易!”晁盖说着,与白日鼠白胜相顾大笑起来。
托塔天王晁盖让白日鼠白胜先坐下喝口热茶,而他自己则把用暖被包裹着的贾含烟轻轻放到了里屋的床上,柔声道:“姑娘莫怕,在下乃梁山泊主托塔天王晁盖是也!我们梁山好汉的第二条寨规就是不得强抢民女,违令者斩。请姑娘稍等片刻,待晁某问个明白之后,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贾含烟被白日鼠白胜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一路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此时见晁盖如此以礼相待,不由探出头来,壮起胆子问道:“你说你是托塔天王晁盖?白胜也唤你做晁盖哥哥,可是为何你白日到奴家府上之时,却说自己是快活林的东家?你到底是何人?”
“白日到你府上?这么说你是卢员外府中之人?”晁盖见此女美艳不可方物,而且眉宇间气质非凡,不像是卢府下人,而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玉麒麟卢俊义有过妹妹,晁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心里一紧:“敢问姑娘可是卢员外的娘子贾氏?”
“这厮从来没见过我,而他白日去家时也没听员外与燕小乙提起自己,他是如何认出我就是卢家娘子呢?”贾含烟对晁盖也不过是在屏风后面匆匆一瞥而已,不过对晁盖的声音倒是熟悉的很。她心中纳闷,却还是扑闪着一双大眼道:“不管你是晁天王,还是快活林的东家,趁早将奴家送回卢府尚不算晚,否则,让你知道我家员外那条棍棒的厉害!”
“玉麒麟卢俊义枪棒天下无对,但晁某却也不弱!”托塔天王晁盖因为水浒上记载的关系,对贾氏这样的婬妇已是厌恶至极,此时见贾含烟拿玉麒麟卢俊义来压自己,心中更是不快,但他赖的与一个女流之辈计较,只是淡淡道:“卢娘子且在这里歇息,待在下弄个是非曲直之后,自然会给卢员外一个交代!”
托塔天王晁盖出了里屋,把门关了,冲着白日鼠白胜喝了一句:“你这厮怎么把玉麒麟卢俊义的娘子掠到这里来了?难道你嫌为兄的心里还不够乱吗?”
白日鼠白胜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道:“晁盖哥哥,休要动怒,这个女人此时此刻已经不是卢员外的娘子了,而是李固那厮的姘头!”
“此话怎讲?”晁盖又是一惊,历史已经因为自己的死而复生而发生了变化,智多星吴用并没有来到大名府,对玉麒麟卢俊义施展那种蹩脚的诱敌之计,李固从哪里来的胆子,竟敢与贾氏双宿双飞起来?以玉麒麟卢俊义的脾气,岂能容他?
“此事说来,与我们水泊梁山还有月兑不利离的关系。”白日鼠白胜原原本本将自己所偷听的东西讲了出来,听得托塔天王晁盖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你这厮,怎么不早说?快去唤上智深大师他们,我们这就赶往卢府,于情于理,我们梁山兄弟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卢员外遭此大难而袖手旁观!”
“哥哥,难道你真要去救玉麒麟卢俊义不成?”白日鼠白胜长叹一声道:“李固此去,必定带上留守司的大批兵马,我等兄弟这般前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玉麒麟卢俊义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晁某岂能不救?白胜兄弟若是怕了留守司那帮酒囊饭袋,尽可以留在这里看家!”托塔天王晁盖是大发雷霆。他之所以如此暴怒,并不是针对白日鼠白胜,而是那个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李固。因为晁盖本来打算以快活林的名义与玉麒麟卢俊义强强联手,打造一个能养得起他水泊梁山数万兄弟的商业帝国。谁知,造化弄人,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般田地,是晁盖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