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28
梁中书点了点头道:“夫人,自从与燕子楼二一添作五分了卢俊义的家产之后,我们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燕一想要多少,为夫都能满足他。反正只要为夫还坐在北京留守的宝座上,想要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相公,我们不缺银子,难道燕子楼就缺银子了吗?”蔡爽笑了:“说不定燕一那厮还想财色兼收呢?”
“色?我们府中绝色的舞姬还有几个,只要燕一能看上眼,都送给他也可以。”梁中书趁机向蔡爽大表忠心:“反正为夫身边已经有了夫人和蔡香,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蔡爽冷冷一笑道:“是吗?相公果然是巧舌如簧,可惜却难以哄骗得了妾身。因为你们男人在骨子里大多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货色,只是相公你只是有那个贼心而没有那个贼胆罢了。”
“夫人,你真是冤枉为夫了!”梁中书摇着头,轻叹一声道:“为夫不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而是每日夜里都被你和蔡香纠缠不休,莫说那几个舞姬,就是东京城里师师姑娘月兑光了钻进我的被窝,为夫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相公此话说得倒也实在。”梁中书这一席话让蔡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过了半晌方才忍住笑道:“怕只怕那个燕一色胆包天,非得要妾身与蔡香前去侍寝,一边是身家性命,一边是宠爱的妻妾,不知相公到时则如何自处?”
“士可杀不可辱也!”这个问题事关重大,梁中书自是丝毫犹豫不得,朗声道:“燕一那厮胆如果敢如此放肆,为夫就索性着人当场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再与夫人一起到东京城高太尉府上负荆请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虽然妾身方才只是戏言,也不管相公你是否发自肺腑,但这一席话着实是说到了妾身的心窝里,让妾身欣慰不已。”蔡爽用赞许的目光望了梁中书一眼,终于拉回了正题:“妾身对燕一也是知之甚少,对他的喜好不太了解,但是妾身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燕一此人其志非小,并不在美色与金钱之上。”
“夫人难道是说此人热衷于权势?”梁中书却是一脸的轻松:“有泰山大人在朝中坐镇,此事却也好办,只要燕一的胃口不是太大,相信应该不成问题。”
“相公此言差矣!”蔡爽的脸色却是异常的严峻:“燕一若是想执掌州府,的确是父亲大人一句话的事。就是他想任一方节度使,家父也应该能够办到。但是妾身觉得燕一的志向非止于此。”
“难道他还想任一部天官不成?就凭他的模样,却像是沐猴而冠!”梁中书也是脸色陡变。
“相公你想远了!”蔡爽摇头道:“燕一在燕子楼十数载,自是非常钟爱这样的生活,别说一部天官了,就是让他做宰相他都未必愿意去。”
梁中书恍然大悟道:“夫人你是说此人志在顶替高山的燕子楼主之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越发棘手了。毕竟燕子楼乃是高家一手掌握的重地,纵然是泰山大人德高望重,权重一时,只怕在燕子楼主人选这件事上也插不上嘴。因为就算是与泰山大人闹翻脸,高太尉也不可能将燕子楼主的决定权拱手让出!”
“谁说不是呢?”蔡爽也是轻叹一声道:“别的事高太尉还给父亲大人几分面子,唯独这件事情,父亲大人若是出面,只能令燕一距离燕子楼主的宝座越来越远,作用适得其反也!如今,你我别无他法,只能是希望燕一不要以此相挟了。”
“夫人,为夫反正也睡不着,与其在家里坐等煎熬,还不如连夜到燕一那里碰碰运气?不知夫人以为可行否?”梁中书真是个好男人,在遇事多请示这方面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蔡爽稍一寻思,螓首微点道:“既然是别无良策,相公到燕一那里探探口风也是好的。相公作为封疆大吏,此番连夜登门之举最起码已经体现出了我们的诚意。那个燕一也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将事情闹僵的,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梁中书见蔡爽答应了,便冲着门外大声叫了起来:“梁福,赶快着人备马,老爷我要到卢府走上一遭!”
已经在门外侍候了大半夜的梁福着实是坚持不下去,刚靠着廊柱眯了一下,便被梁中书的呼唤声惊醒了,但他根本没听清梁中书方才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老爷,不知您呼唤小人有何吩咐?”
“没用的奴才,老爷与夫人还没睡,你这厮倒是偷偷地睡着了!”梁中书一肚子的怨气正愁着没地方撒呢,这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出气筒。他刚要大发雷霆,一旁的蔡爽却是抢先出口道:“梁福,老爷要到卢府拜会燕子楼的燕一,你还不赶快备马去,难道真的要讨打吗?”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门外的梁福着实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慌不迭的去了。
蔡爽回过头来,对着梁中书言道:“相公,父亲大人心里就算是再不痛快,也从来不拿亲近的下人撒气。因为他明白,那样做的次数多了,身边便再也没有了甘心情愿为你卖命的人了。”
“夫人教训的是,为夫保证下不为例。”知错就改就是好丈夫,梁世杰当真大宋朝第一模范丈夫也!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到了门前喘了一阵粗气之后,方才说道:“启禀老爷、夫人,燕子楼的燕一过府拜会。”却是梁中书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小厮梁寿。
“燕一竟然不请自到了?”蔡爽与梁中书双双吃了一惊,纵然他们夫妇都不是寻常角色,但却没有想到燕一会在梁中书去拜会他之前深夜突然登门。如此一来,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燕一的手中。
梁中书自入仕以来,在蔡太师女婿和得意门生这两把保护伞的呵护下,一直是春风得意,总是有小的坎坷,也凭着他们夫妇的聪明才智安然度过,甚至是游刃有余。但是这一次,当蔡京的权势无法帮助到自己之时,梁中书才发现自己并不能独自面对风雨。
沉思了片刻,梁中书又把目光投向了蔡爽:“夫人,见还是不见?”
“我们不是正想找他吗?他此番送上门来不是省了相公你的脚力了吗?”蔡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不管燕一此番到来意欲何为,我们夫妇都要坦然面对,把能做的、不能做的一股脑的说给他听,至于结局如何,就看苍天要眷顾哪个了?不过,在见燕一之前,相公还要做两件事才成。”
“哪两件事?请夫人快快到来!”梁中书苦笑道:“毕竟在这种关键时刻,燕一是怠慢不得的。”
蔡爽缓声道:“第一件事,相公即可着令州衙派出精干人手,遍查城内客栈、青楼,并着令管军提辖使急先锋索超,率领五百铁骑追出城去;第二件事,火速发下公文,请不济州太守兼兵马都统制关胜封锁沿途要道,捉拿梁山反贼。”
“夫人好主意也!”梁中书此刻已经定下心来,自然一眼就看透了蔡爽如此安排的意图所在,不禁颔首道:“我们如此安排,不管能否捉到晁盖等梁山贼寇,却能表示一下我们留守司的姿态,等于是告诉燕一等燕子楼的人,高虞候的死,我们也很悲痛,也想尽快捉到杀人凶手,为高虞候报仇雪恨。那样,他对我们的敌意就会有所减弱,事情也就会好办多了。”
此时,正好蔡香从后厨而归,梁中书便让蔡香去找留守司府的干办梁涵,让他即可去操办此事。有了蔡爽这个主心骨,梁中书顿时安下心来,喝了一声:“梁寿,吩咐下去,打开中门,老爷我要与夫人一起迎接燕子楼贵宾!”
“这——”梁寿吃了一惊,他跟了梁中书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梁中书夫妇如此隆重的迎接过那个奢遮的人物,就算是燕子楼主高山到来,也远没有今夜的风光,难道这个燕一比高山还牛?梁寿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没有好奇到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地步,只是将好奇揣进怀里,领命而去了。
却说梁中书夫妇将燕一迎进府来,分宾主落座之后,梁中书抿了一口香茶,相问道:“不知燕一兄弟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金毛犬段景住急忙拱手道:“中书相公说哪里话来?小人何德何能,如何敢在中书相公面前谈什么指教二字?小人深夜过府,乃是有一事相求,请中书相公贤伉俪务必帮小人这个忙。”
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冲着高山暴跳如雷:“不知你们燕子楼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梁山贼酋晁盖在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真乃奇耻大辱也!”
高山倒还是如往日一般的平静,躬身道:“叔父,请节哀顺变。您老家岂不正遂了梁山反贼之愿。据守城官兵说,晁盖一行拖家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