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道号抱朴子,是东晋着名的道士,开创了一个新的道教派别金丹派,被后世尊为中国道教宗师级的人物。而且与那些后世扬名者不同,葛洪因为博学多闻,书法、绘画、医学、音律、天文、炼丹,乃至房中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加之经常以医术济人,救死扶伤,因此扬名甚早,在当世就备受尊敬。林父就是葛洪的崇拜者,尤其推崇其字。
听到父亲这样严肃的告诫,当时林幸之自然唯唯点头,照着那本葛氏书法又勉强坚持了些许时日,却依然是越写越丑,毫无进展,最后恼了,索性把笔一扔,暗自想道:“哥好不容易转个世投个胎,就是要来爽的,要来快活的,上辈子把今后八辈子该倒的霉都倒尽了又被雷劈的那么痛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穿越成功,哥容易吗哥?难道还来受这活罪?一上来就这么累,还玩个毛,干脆死了算了。哥反正早就死过了,这辈子就当是白赚的,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哥不要束缚!哥要为所欲为!哥要霸气侧漏!他女乃女乃的!惹再大事关我屁事!要是真闯了天大的祸死了拉倒?反正这个世界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我都还不确定呢。哥是烦不了!”
这样想之后,他自我感觉,逃避练字的底气也足了很多。等哥哥再来督促他练字的时候,他很嚣张的把笔一丢,豪情万丈的道:“哥,我不练了!”
“找打!”林平之大怒,“啪!”就是一竹尺,打的林幸哇哇大叫,急忙道:“哥,冷静,请冷静,弟有一言,你且听之。”
“说来听听,且看你又有什么胡搅蛮缠之语。”林平之很有当哥哥的威严,表情分外严肃。
“弟不是习字的料,哥你也看到了,练了两年多啦,还是这么烂,练不下去了,所谓学有所长,术业有专攻,弟的长处不在此,练这个纯属浪费时间啊。”林幸之开始滔滔不绝。
“胡说!你看哪家士族子弟从小不习字的,父亲跟你说的话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林平之一脸严肃,又是举手欲打。他已经很有兄长的气势,虽然他也才十岁。他比林幸大五岁。
“冷静!冷静!!我还没说完!啊!……咳咳,弟并非不习字,只是习不惯大字。”林幸之惨啊,不知为什么,只要在这个哥哥面前,他就霸气全无,自己的心理年龄明明比对方大的多啊,怎么会被对方吃的死死的呢?难道身体小就注定了气场弱吗?悲哉!
林幸之不敢停顿,献宝一样的从怀中取出一物——
“咦?这是何物?”林平之颇有兴趣的接过去,细细打量,半晌,丢还给林幸之,颇有不屑的道:“一段细竹尖而已,且打磨的粗糙不堪,我还以为是何宝贝,此物又有何用?”
“嘿嘿,哥莫要小看此物,且看弟弟如何让此物发挥大作用。”林幸之颇为兴奋,这是他穿越到东晋后的头一件划时代的发明创造啊,他脑中似乎已经看到了若干年后此物风靡江左,莘莘学子书案前必备,而自己赚的瓢满钵满的情景,禁不住开始傻笑。
“啪!”脑袋上立即挨了响亮的一竹尺。这种软竹尺打人其实并不甚痛,但是声音又响又脆,颇具警示意义。
林幸之满是委屈的模了模脑袋,不敢再耽误,连忙将此加工过的细竹尖往砚台里一沾,然后,刷刷刷,就在宣纸上写了起来,手腕灵活流畅,全无握毛笔习大字时的滞涩。
林平之起先还很是不以为然,以为弟弟又搞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小孩玩意。可是看着看着,眼睛越睁越大,最后连嘴巴也张的老大。
林幸得意无比,故意问道:“哥,你看如何?”
“这……这这……”林平之居然有些张口结舌起来,又是睁圆眼睛,仔细的去辨认那一个个小字,良久才激动的大声道:“怪哉!真是怪哉!如此坚硬的竹尖居然能写字!虽然字迹有些模糊,可是真的写的很好啊,弟,为何你用这竹尖写字反而比毛笔要好的多?字很有体啊,而且颇有新奇之处,比毛笔写的字硬朗了许多。”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林平之显得非常有见识。
也许是母亲早丧,父亲又忙于公务,林平之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
“嘿嘿,可不是么。字迹模糊还是因为这纸太好,渗透弱些的劣纸反而更适合此竹笔书写。”林幸这下更是得意起来。能得到这个小哥哥的夸奖很不易啊,感觉很是志得意满。这段细竹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用竹子仿造钢笔制作的竹笔。虽然做的不精细,但是后世随便一个人看了也能大概明白是仿造钢笔,可是拿到东晋来可就稀奇了不得了啊。
林幸得意的想,才这点小把戏就能把哥哥唬成这样,以后我再随便弄点高科技出来,还不震惊全国啊,哈哈,如此看来,我在这个时代乃是超级无敌大天才,我就是爱迪生,不,是爱因斯坦,牛顿……我是天,我是地,我是无敌的小怪兽,我就是开了外挂的,哈哈哈哈!我无敌了!天下大可去得!谁能挡我?
“啪!”又是一竹尺:“弟弟,你又犯痴了!”林平之很是严肃。
林幸之感觉好像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又蔫了……
……
林父回来后,两兄弟赶紧献宝似的将竹笔拿去给父亲看。林父看后果然也大为惊奇,给予了高度评价。
林父是很喜欢书法的,对书法的鉴赏也是有很高的眼光,他将林幸的硬笔字反反复复的看了许久,才微笑摇头,叹息道:“吾儿真乃天生怪才,也罢,凡事不可强为,既然你习不惯大字,以后就专练这竹笔字吧,说来幸之这竹笔字倒颇为不俗,很见功力啊,甚至隐隐自成一派,是私下里偷偷练了很久了吗。”
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林幸当然是很乐意的,忙不迭的嗯了一声,猛点头。实际上他今天才是重生后第一次写啊,竹笔是他昨天才削好的,人小手没劲,削的可费力了。不过,话说回来,上辈子练的反正也是自己练的,林幸偷笑着想,哥也没说谎没沾别人的光啊是不,嘿嘿嘿……
林父自然狠狠夸奖了林幸一番,把林幸得意的尾巴都要跷上天了,最后还是哥哥的一竹尺帮他冷静下来了。
之后父亲和哥哥自然不再强迫他习毛笔字了,他也乐得清闲,竹笔字那还用练么,前世都写了几十年了,自然是龙飞凤舞,草书正楷都是木有问题。当然,还得再美化美化。哥要霸气侧漏,就要严格要求自己,要追求完美……
于是,他抽空又把竹笔改进了一下,新做了一支,前面略略的留了一个小小的弯头,这次不用亲自动手了,自己削不好,干脆命令善于削竹的下人去做,做的很是精致,上面还刻了字,一面刻了五个字“钱塘林幸之”,一面刻了四个字“美工竹笔”,原来就是后世的美工笔啊,专练硬笔书法的!
有了这美工笔,林幸之更是如鱼得水。小练了几日,自我感觉差不多了,就又拿去向父亲和哥哥献宝了。这下连父亲都给震得呆了半晌,最后直呼“天才吾儿!天才吾儿!”说林幸之的书法有大家之风。
而林平之看了之后也感觉有紧迫感了,觉得自己要被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给超过了。这还了得?吾当勤勉自励!于是开始整日不知疲倦的猛练大字,猛背四书五经,对林幸之的监督便不是那么严了,让林幸大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弦突然松下来,居然还颇不适应。林幸闲极无聊,只好自己想点法子,打发时间。这一日,突然想到前世的时候每天闲暇时候都要抱着那把破木吉他,弹几首曲子,练练和弦的,现在反正闲来无事,何不自己做一把吉他,每日弹弹唱唱,聊以自慰?
而且吉他这东西现在肯定没有,自己搞出来后肯定要火啊。没事再配点后世的流行音乐唱唱,如果反响不错,以后就开演唱会,当这个时代的天王巨星似乎也不错……
想着想着,林幸不禁手舞足蹈,“唉,想出名,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哈哈。”
经过制作竹笔一事,他对自己的动手能力算是有自知之明了。现在也不自己动手了,而是仔细丈量、计算了一下尺寸,用竹笔画了一张一张的图纸,然后请来会木艺的下人,帮助自己按照图纸加工所需要的木板、小木块。林幸自己则在边上监工。
林幸也不怕自己这独门吉他制作工艺被人剽窃了去,因为就算别人造的出来,也不会弹啊!这个世界会弹吉他的只有我林幸一个啊,我就是江左第一吉他高手,不,是全国第一,世界第一!相当于钢琴之王李斯特这种级别的,哈哈,真是快哉。
很快,琴身,琴枕,品格等部件都加工完成,再按照顺序逐一拼装……琴箱很快就做好了。可是问题来了,琴弦怎么办呢?最麻烦的还是琴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