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壮汉慢条斯理的打开小包裹看了一眼,脸上立即堆出些许笑意,满意的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为师就勉为其难的出手一次,教训教训那林氏兄弟吧。拉牛牛他们最近出行可有什么规律?你要如何惩戒于他们?”
禇文谦恨恨的道:“弟子叫下人时常在林府附近徘徊监视,发现最近那林平之时常在午后去丁氏府上,想必是去与丁氏族长商讨迎娶丁氏娘子了,哼!他倒是笃定的很,完全不把我禇文谦放在眼里啊。这林平之敢与我抢亲,坏我好事,还败坏我声誉,我一定要他断手断脚,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然后落个残疾。那林幸只是个毛头小子,平日里很少见其出门,如若见不到就算他走运,如果能一起收拾了那就最好。”
中年壮汉哈哈一笑道:“行了,交给为师吧,这口气为师帮你出了!”
禇文谦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才大喜,恭敬的叩首道:“多谢师父!那弟子就不打扰师父清修了,先回去等候师父的好消息。”
说罢禇文谦转身离去,边走边暗暗冷笑,心道:林平之啊林平之,我这师父可是天师道中的内门弟子,武功精湛,身手绝非普通人可比,我倒要看看你这文弱书生如何能逃月兑此劫?
……
这日,林平之正准备出门,林幸正好看到,上前一步拦住,笑嘻嘻的道:“阿兄哪里去?是去丁氏府上吗?”
林平之面上一红,却道:“是又如何?莫要以为看了为兄笑话,数年之后你也要娶妻生子的。”
林幸笑道:“阿兄多虑了,弟弟我怎敢看阿兄的笑话?是替阿兄高兴呢,再过不到半年,阿兄就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了。”
林平之想到此也很是欣喜,有心想在弟弟面前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却还是忍不住,脸上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道:“丁氏族长已让我行过定亲之仪,这事确实算是定下了,了却了为兄一桩心愿。为兄也是想给幸之找个好嫂子回来嘛,丁氏娘子温柔贤淑,想来必是贤妻良母。”
林幸点头道:“是是是,谁说不是?我也想见见丁氏娘子,阿兄今日可否带我同去丁氏府?”
林平之道:“带你去没什么不可以,上次你不是去过吗?而且你与春秋弟交好,去了也可以顺便找他玩。不过丁氏娘子你是见不到的,她还在丧期,是不方便见外人的,别说你了,为兄也是到现在还没见到她一次面呢。”
林幸暗道原来兄长还未能见到未来嫂嫂,自己可是已经偷偷见过很多次了呢,心里颇觉得意。他推说在家里太闷,定要和林平之一起去丁府。
林平之见其一意要跟去,也就随便他了,反正牛车里坐的下,而且两人还可以一路闲谈,不会感到寂寞。林幸把黑衣也带上了,这样万一真的有什么状况,他和黑衣就可以一个专心对敌,一个保护兄长,不至于手忙脚乱。
丁异现在已经做好打算嫁侄女与林平之了,那禇文谦本就无论哪方面都明显不能与林平之想提并论,而且此番还干出有辱门风的事情,导致家族声望大损,孰优孰劣已经明摆着,丁异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于是近段时间经常招林平之上门洽谈迎娶事宜。
虽然双方意向都已经明确,但是丁氏娘子毕竟还是在丧期,必须等到丧期满了之后才能重新婚嫁,所以婚期定在丧期过后。按照古礼,像丁氏娘子这种大丧是必须要守孝三年的,但是自两晋以来,战事频繁,男丁战死沙场成为常事,很多人家的留守妇女按照古礼守孝甚至都守不过来。加上传统的社会观念受到冲击,人们的道德观发生了一定的转变,礼教废弛,所以东晋时候,大部分人家都不再按照古礼守孝,有的人家死了男丁只守孝三个月,而像丁氏娘子这样,守孝一年,就已经算是守长孝了。
现在距离丁氏娘子的一年孝期满,还剩不到半年时间,丁异好不容易说服了侄女让她答应嫁人,巴不得此事进行的越快越好,所以不愿管那么多繁文缛节了,而且侄女是改嫁,按例,礼节上是可以从简的。
于是丁异就让林平之在前一段时间就行了订婚之仪,先把事情定下来,省得万一以后禇氏再来闹,搞的几家面子都不好看。
而这段时间,丁异就让林平之经常去丁府,好商量婚礼的事项,选定吉日,采办物品,只待丁幼微丧期一过,就将她嫁入林氏门。林平之巴不得早点娶到丁氏娘子,对礼节方面也不甚在意,因此便答应了,这几日跑的甚勤。原本这些事不该由林平之亲自去张罗,但是林氏人丁稀少啊,林父忙于公务,且本来对此事就不太赞成,除了定亲那日按例到场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不闻不问,林母又早已过世,林幸还属于未成年人,所以林平之要想赶着结婚就只有靠自己来了。
一路上,每到狭窄的路口,或者人少偏僻的区域,林幸就格外警惕,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地形,竖起耳朵倾听,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三人一路无事的顺利到了丁府。
入了丁府后,林平之便不理他了,径自与丁氏族长商议他的终身大事去了。
林幸颇感无趣,便真去找丁春秋玩去了。
之后每次林平之一要去丁府,林幸便带着黑衣主动跟去,一直相安无事。
又一日,三人乘牛车正行至一片人迹罕至地带,突然拉车的家仆报知有人拦路,林幸立即警醒,对黑衣道:“你保护我阿兄,我下去看看。”飞快的拉开车门跳下去,一看,只见是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虽是道士打扮,穿着脏兮兮的道袍,但是发型散乱,没有道人的那种道髻,道袍也明显小了一号,袖子被卷起,袍底被向上掀的很高,露出内里的粗布长裤,就是工坊伙计穿的那种,显得非常的不伦不类。
这中年汉子用斜眼看人,见林幸从车上下来,便无礼的问:“是林氏的车吗?林平之可在里面?”
林幸已经苦守了好些日了,颇觉得无聊,今日终于让他等到了,竟隐隐有些兴奋,好像看到鱼儿自己钻入预先设置好的网中似的,连忙作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道:“是是,是林氏的车,兄长林平之正在车内,我是其弟林幸之,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有事对我说也是一样。”
这浑身邋遢的中年大汉没料到林幸这么配合,还没等他细问,便全都老实交代了,“原来面前的就是弟弟林幸之,哥哥在车上”,中年大汉乐了,心道:“天助我也,如此一举两得,事后可再向我那有钱的外门弟子多要一份供奉。”
于是他冷笑两声道:“两兄弟都到齐了,很好啊,今天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只会打残你们的双手双腿,给你们长点教训,免得以后再得罪些不该得罪的人。”
说罢也不待林幸回话,直接一个飞身上前,就开始动手了,先下手为强嘛,速战速决,省得费功夫。他准备先将林幸打残了,再解决车上的林平之。
林幸眼中光芒一闪,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拦路之人居然会武,而且从他的轻功上来看,至少是九品境界的武者,其轻功看起来颇为眼熟,竟与自家金丹派的提纵术很是相像,不过其步伐略显笨拙,速度也不算快,怎么看功力也不可能强过自己。
不过林幸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是入了品的武者,林幸除了偶尔在初阳台道院和师兄师姐们对练过过招以外,还从没跟入品的武者交过手,这次算是第一次。
他的精神立即高度紧张,对方的动作一下子变的似乎异常缓慢起来。这既是所谓的战斗状态。入品的武者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这种状态,神经反应速度在一瞬间达到平时的好几倍,品阶越高的武者神经反应速度就越快,看对手动作的时候也就感觉对方动作越慢。
速度都是相对的,当你快的时候,自然就显得对方慢了。
林幸看准了对方进攻的来势,不慌不忙的把身体稍稍一侧,中年汉子的伸手一抓立即扑了一个空,身体前冲,有些失去平衡了。
林幸对这个对手很是好奇,在确定其实力的确远逊于己之后,也不急着立即打倒他,而是想继续试探他的深浅,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因此林幸躲开对方这一击之后,不但没有趁机反扑,反而蹲在原地,作出一副万分害怕的样子道:“这位兄台你弄错人了吧,我林氏素来待人友善,从不与人结怨,想必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兄台何不将事情原委分说一二,若确实是我林氏的不对,必然会给兄台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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