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一听噌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只见道路正中央站着一个身材颇高的青年道士,气度沉凝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身后背着一柄五尺长剑,没有剑套,剑尖几乎要垂到地面上。拉牛牛
林幸还从未见过这么长的剑,眉毛不自禁的一跳,暗想:“好家伙,这么长,看样子还挺锋利,若是我与他比剑,还未动手就已经吃了大亏。不说别的,光是我那桃木剑从剑囊中一取出来,恐怕就要让对方笑掉大牙,气势上先就弱了几分。葛老头是不是诚心害我啊?……
我知道了,他是怕我出手暴露了身份。别的功法也就罢了,只要一用剑,使出凝剑术来,别人就一定知道我是金丹派的了。若是消息传到葛老头的仇家耳朵里,说是金丹派的弟子在钱塘县出现,葛老头的麻烦就大了,钱塘县也不得安宁了。
他给我把破木剑就是希望我出门别用剑啊,原来他早料到我不是安分守己之人,早晚必会和人动手。唉,这老头真是要被他气死了,不会跟我明说吗?大不了我不用凝剑术就是了,用寒梅剑法不行吗,虽然我才练到九品,但也可以在关键时候应急啊。唉,为今之计,只有先动手试试看,反正还有黑衣在呢。只要稍感不妙,我就大喊救命,让黑衣下来对付他。”
那青年道士见林幸也站着不动,一言不发,丝毫不显得慌乱,他哪里知道林幸现在在想什么,还以为对方对敌经验丰富,不由咧嘴一笑,道:“有点意思,林幸之是吧?前日打伤我坤力师弟的人便是你吧?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惹我天师道的人。听说你是帛家道的弟子,我是天师道坤字辈弟子坤庆,今天就来会会你的铁布衫功!出手吧。”
说罢,这自称叫坤庆的道士解下背上的长剑,去了背绳,将剑拿在手里。
这剑一被拿在手中,林幸更是感觉到那惊人的长度,自己的木剑太吃亏了啊!
不过如果不拔剑显然吃的亏更大,林幸无可奈何,只得解下背后的剑囊,慢吞吞的拔出那把桃木剑来,拿在手里,面上一副颇不情愿的样子。
青年道士坤庆看到林幸居然取出一把木剑来,微微一愣,随即纵声狂笑不已,直笑的剑都快拿不稳了才道:“小子,你不是在搞笑吧?居然拿把破木剑出来对敌?难道真的认为自己的铁布衫功已经练到刀枪不入了?量你这点年纪,就是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已经达到了‘金钟罩’的境界吧?我也不欲在兵器上欺你,你速去换把铁剑来与我对敌!”
林幸被笑的脸涨的通红,憋了半晌,突然大骂道:“笑个屁!你当我想啊,有铁剑我难道不会用吗?要打就打,不要再说废话!”
青年道士也是一愣,无奈的摇摇头道:“我老早就听人说过帛家道是派小人穷,门内弟子甚是窘迫,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连铁剑都用不起的地步,也罢,既然是你自找的,就怪不得我了。看招!”说罢就是对着林幸当先一剑,不过却是虚招,意思是不想占林幸的便宜,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充足的自信。
林幸不敢用凝剑术,怕被认出来,只好使开寒梅剑法,与对方斗在一起,一上手他便发现对方功力远逊于自己,应该已经是接近七品的修为,但是似乎还未达到七品,想到自己可是六品的高手,当即心下大定。
不过他虽然品阶比对方高,但是剑法实在太次了,而且武器又差,数招之后便落在下风,勉力抵挡,桃木剑上来来回回已经被切了无数个刃口,不过桃木质地坚硬,对手的长剑也主要还是以刺击为主,不是如刀斧之类的劈砍武器,所以要想一下就把桃木剑砍断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青年道士所使用的功法与上次那个叫坤力的中年大汉如出一辙,不过无论修为还是功法都要比坤力高出一筹,轻功弹跳的速度以及身法挪移的速度都很快,充分利用武器的优势,给林幸造成的压力不小,好在林幸速度比他更快,修为比他高,对他攻来的每一剑都好像动作慢放一般可以进行预判。
又过了数招之后,桃木剑在与铁剑对碰之后终于嘎吱一声彻底断为了两截,林幸吓了一跳,赶紧施展轻功往后纵越一步,与坤庆保持一丈的距离。
坤庆哈哈大笑,道:“这下看你如何抵挡?用铁布衫功吗?”他此时已经斗的性起,也不再讲什么武者风度,话一说完就直窜了上去。
林幸虽然手中剑只剩了半截,但此时已与坤庆交手数十回合,心中已有底,见其攻来,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移动,只是暗暗运力蓄势,等到他剑招用老,快要刺到自己身体,无法再收回的时候,他突然右手微微一横,将手中的半截剑柄对着刺来的剑尖一格,将对方剑势格向身体右侧,与此同时脚下发力,运起瞬移术,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移动到了左侧,也就是正对着对方右手的位置,然后趁对方还来不及反应的功夫,左手狠狠的一指击出,正点在对手的右手腕要穴之上。
坤庆吃痛,“啊”的一声大叫,不由自主的手一松,五尺长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幸也未去抢剑,而是用脚一挑,把长剑远远的挑开,然后就对着坤庆咧嘴一笑。
坤庆看到这笑容不知为何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语音有些怀疑的道:“你不是帛家道的弟子?!你刚才用的应该是移形换影,是灵宝派的独门身法!你是灵宝派的人?”
林幸又听到两个新名词,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打个哈哈道:“要打就打,问那么多做什么?”说罢就又要动手。
“慢着!”坤庆大喝一声,见林幸停手,又道:“我天师道与贵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也许多有误会,不如双方就此罢手如何?免得引起门派间的纠纷。”灵宝派的势力虽然及不上天师道,但也是一方大派了,弟子门人众多,因此天师道弟子虽然素来狂妄,但对于灵宝派还是有所顾忌的。
何况像坤庆、坤力之流一向欺软怕硬惯了,遇到比自己弱小的便尽情欺压,若遇到比自己实力强的,气势上立即就弱了。
可林幸才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有别的门派帮着背黑锅,而且他知道坤庆这时候是看两人拼斗自己不占优势,心里没底了才这样说的,若是给他在自己身上戳个几剑,或是给他趁机捡回了宝剑,没准就是另一幅腔调了。
林幸当即冷笑道:“不要打不过就拿门派来说事,今天只是了结私人恩怨,扯到门派头上去做什么?你若有本事把我打伤,我也认了,绝不会回去找门派帮着报复,你怎么说?”
坤庆手中没了剑,本来心里就有些虚,不想打了,但此时给林幸话一激,脾气又上来了。他本来就是好斗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揽事,又觉得斗了许久对方修为似乎也是八品,看不出有高过自己的样子,而且发现对方并不是难缠的帛家道弟子,虽然灵宝派的移形换影也不好对付,但是总比对付铁布衫要来的轻松一些。
所以坤庆立即气哼哼的道:“打就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受伤了可怪不了我。难道我还怕了你?你若有本事能打伤我,我也认了,绝不会做那向师门告状的丢人事。”
林幸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了一声“好”,上去就是一记实拳,不过未用全力。
坤庆全身一个激灵,也是调整状态,虎吼着打出一记鹰爪手,拳爪相交,“啪”的一声大响,林幸身子只是晃了晃,面色自若,坤庆却如同醉酒一般,面色通红,噔的向后退了一步,犹自保持着爪形的手掌颤抖不止。
不过坤庆却反而不甚担心的道:“不错啊,你这拳法是一种蓄力拳吧,力道确实不小,而且又是先出手,让我的鹰爪手被压了一头,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下面还有无时间蓄力。”说罢暗暗调息了一下,立刻抢身而上。
在他看来,林幸用事先蓄好力的拳劲与自己仓促间出手的鹰爪手相对,也仅仅是略占优势而已,说明林幸的功力其实不如他深厚,他是占了优势的。他哪里知道林幸根本未用全力?
林幸暗暗好笑,心道对方既然认定了自己用的是移形换影,是那什么灵宝派的弟子,那自己索性就别用那些铁布衫之类的招数了,免得被认出来后对方又怀疑起自己的门派师承,增加风险。
于是他展开身法,将瞬移术发挥的淋漓尽致,配合着只用了不到五成力的实拳,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打的坤庆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坤庆也尽力施展开天师道的传承身法凌虚步,却无奈怎么也跟不上林幸的移动速度,这凌虚步是三品下阶的身法,按理说颇为不俗,但不知为何似乎竟不如林幸使用的四品下阶的瞬移术变化灵动。也许是因为坤庆修为不够,或者是凌虚步还没有练到大成的缘故吧。